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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2 / 2)

夜晚的天空一向很晴朗,红月亮运行到蓝月亮之前,浓稠的红光将星空染成紫红色,照进窗子的光也透着浅浅的红意,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温暖。

安朵斯的卧室在二楼,透过窗子,可以看见隔壁的半圆形露台,还有路灯映出的鹅黄色光线,安朵斯坐在床边,一边擦头发一边观望窗外的星空,仿佛看见了一个世纪以前的星光。

天空是永恒的,看它的人却在不断变化,如果人心能像天空一样永恒,不触碰爱,不沾染恨,也就能像天空一样,无拘无束,却又能包罗万象,披上星光编织的外衣,变成亮丽的神话。

但这是不可能的,安朵斯对亚尔说。

那个金发大男孩总是说些天马行空的事情,他的想象如同阿撒兹勒瀑布一般美丽壮阔,源头永不竭尽,但都是不可能的,安朵斯总是否定他。

现在想想,哪怕一次也好,赞同他一次,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贝利亚尔躺在沙发上,盖着一张毛巾被,脸色虽不难看,却也好不到哪去。

他从没见过安朵斯这样的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没碰着半根毛,偷袭几次反被痛扁,最后连张像样的床也不给睡,直接赶到沙发上,让他眼睁睁看着春宵一刻如同滔滔江水奔流到海不复回。

“主人,你是不是后悔了?”

比西忽然趴到贝利亚尔肚子上,将他吓了一跳。

比西睁大眼睛看他,手脚并用爬到他胸口,笑嘻嘻道:“我知道你后悔了,你现在恨不得冲回公馆找希迪,对不对?”

贝利亚尔懒懒地“嗯”了声,心里却有些别扭,他住惯了公馆,偶尔换个地方也不错,可惜待遇极差,还不如自家精灵,起码比西能和卡洛睡一起,躺进那个软绵绵的摇篮椅中。

“我告诉你啊,”比西低声道,“你千万别怪后妈,刚才卡洛跟我讲了,后妈晚上睡觉会做噩梦,他一定是怕打扰你才不让你上楼的。”

“有那么严重吗?”贝利亚尔微微撑起身子,朝楼梯的方向望了望,突然想起初见安朵斯的那个晚上,安朵斯不打招呼提前离开,难道是这个原因?

比西在主人身边待了一会儿便飞回摇篮椅,搂着卡洛酣睡起来,这片静谧的空间中,除了淡淡的月光和均匀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动静。

贝利亚尔侧躺在沙发上,毫无倦意,以往这个时间他都在床上锻炼腰臀肌肉,此时只能瞪着眼睛发呆,竖着耳朵试图听到楼上的动静。

他忽然感觉不对劲,堂堂贝利亚尔王居然听一个小侯爵的话,叫他不上楼他就不上楼,叫他睡沙发他就睡沙发,一点抗争精神都没有,成何体统?况且,安朵斯既然敢于留宿他,就一定也期待着发生些什么吧?

贝利亚尔想了想,又笑了笑,然后一边坏笑一边摸黑爬上了楼梯。

Chapter 20

二楼的陈设很简单,楼梯口正对着露台,四方形的空间里只有一张玻璃桌和一把椅子,露台的推拉门留下一条缝,挂在门边的纱帘随风轻摆,水蓝色的帘子仿佛披了一层薄冰,看上去竟有些冷清。

贝利亚尔蹑手蹑脚地走上楼,借着月光看见三扇门,左边两扇右边一扇,清一色的木板门,没有任何图案修饰,跟公馆的雕花木门比起来,安朵斯的门干净得就像桌子面。

左边第一间是安朵斯的书房,桌椅书柜一目了然,干净整洁。

贝利亚尔探头看了看,又撇着嘴将脑袋缩回来,继续向左边第二扇门移动。如果将视线拉远,贝利亚尔那具高大威猛的身躯就像一条夹着尾巴的狗,畏首畏尾地偷开别人家房门,从思想到行为,从内在到外在,综合来看,是个表里如一的流氓。

左边第二间依然不是卧室。贝利亚尔望着面前空荡荡的大房间,这才明白安朵斯为什么叫他睡沙发,原来整幢屋子只有一间卧室!

面前这座比客厅还宽敞的房间空空如也,连张床都没有,贝利亚尔不甘心地睁大眼睛,试图在昏暗的房间中找出点什么,终于,他发现了一只箱子,它端端正正的摆在窗台底下,成了房间里唯一的装饰品。

可惜,当尊贵的王蹲在箱子前,满心好奇地将它打开时,却大失所望。

这是一只四角包边的木头箱子,带金属小钩,外形典雅,抬起挂钩后,顶盖缓缓弹开,露出一些陈旧的生活物品,既没有小金库也没有魔法秘籍,所有杂物加起来还不如箱子值钱。

贝利亚尔失望地摇了摇头,正准备合上箱子走人,耳边忽然响起个声音,温柔地唤了一声“亚尔~”,贝利亚尔顿时冒出一身鸡皮疙瘩,以为自己偷鸡摸狗被抓了现形,可四下望去,居然没见到半个人影。

他狐疑地皱起眉头,重新将目光聚集在箱子上,埋头翻了翻,拎出一只闪着银光的手套,光点忽明忽暗,聚集在手套的掌心处,贝利亚尔屏住呼吸,将它戴在了自己手上。

大小刚好。

贝利亚尔诧异地盯着这只手套,轻轻活动手指,感觉掌心里扣着一枚硬物,他摘下手套,扒开掌心处的夹层,“叮——”的一声,一枚银色贝壳掉在地上,轻巧地滚了几圈,然后立在地板上,像一只身形优美的蝴蝶,散发出淡淡的银光。

西方深海的贝壳有记录时光的魔力,和花语一样,贝壳语是美好的记忆,尤其是深海的银扇贝壳,静立时有如蝶翼,表面覆盖着银色冰晶,能将时光轨迹完整地刻录下来。

贝利亚尔为了了解有关贝壳的故事,专门调查了西海的扇贝,没想到最难得一见的银扇居然藏在安朵斯家里。

“亚尔。”

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出现,贝利亚尔望着脚下的贝壳,不禁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它的瞬间,胸口猛地一抽,身体像灌了铅一样,被无形的力量狠命压住,直直栽倒在地。

他紧握贝壳,听见那个声音不断重复一句话:“亚尔,我爱你,亚尔。”

记录了时光的贝壳与他大脑深处的记忆发生共鸣,进一步激化痛苦,贝利亚尔能感觉到,越是痛苦,脑海中的声音就越是清晰,而这个声音,就像莫塔亚山脉中无底的清泉,牵引他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呜——”

一声绵长的呜咽从对面房中传出,贝利亚尔一提神,骤然松开贝壳,大脑安静下来,压迫身体的力量也无影无踪,他轻轻喘着气,聆听房外的动静。

对面是安朵斯的卧室,一直悄无声息的房间忽然传出窸窣声,贝利亚尔屏息听了片刻,接着将贝壳包起来放进口袋,起身朝对面走去。

门里,布料摩擦的声音愈发频繁,加上惊慌不定的喘息声,让站在门外的贝利亚尔心生不安,他不再多想,直接转动把手推门而入。

床上很乱,却没有人。

进门之后正对着宽大的落地窗,窗户紧闭,没有窗帘,紫红色的月光肆无忌惮地照射进来,将整个房间沉浸在光海之中,仿佛开了一盏紫红色的夜灯。

贝利亚尔在房中转悠了小半圈,脚底挨着浅灰色的地毯,并没发出太大的响声。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安眠熏香,闻得人直打哈欠,但贝利亚尔前后左右都瞧了一遍,硬是找不到应该在熏香中沉睡的安朵斯。

终于,又一阵低吟断断续续传进耳朵,贝利亚尔转过头,顺着声音走到衣橱前,拉开衣橱的瞬间,铺天盖地的香气灌入鼻腔,害得他险些咳出肺来,而安朵斯就在这浓烈的安眠香中蜷缩着,睡在空荡冰冷的衣橱里。

贝利亚尔闹出的动静并没吵醒安朵斯,他裹着毛毯,修长的身体几乎蜷成一颗松球,乌黑的发丝被冷汗浸湿,贴在额头和脸颊上,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鼻头上布满细汗,衣襟湿了大片。

贝利亚尔将衣橱底下的香炉熄灭,挥散了香气,轻唤安朵斯几遍,见他没反应,便直接探进衣柜,伸手将他抱起来。身体相贴,才发觉安朵斯在颤抖,浑身冷得像块冰糕。

贝利亚尔将安朵斯放在床上,脱了外袍,挨着他躺下,再将外袍盖在两人身上,用胸脯贴着安朵斯的后背,一边抚摸他冰凉的手臂一边亲吻他的脖颈,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强烈的保护欲,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安眠香的效力消失之后,安朵斯从梦中惊醒,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抬手擦汗,却发现有只强壮的手臂压在自己身上,一种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从背后传来,温热的鼻息一阵接一阵扑在脖子里,将前一刻还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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