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像是早就料到东方故会说出来一样,怀香玉也没什么反应。
这时东方故才觉查到一丝丝的不对劲。
“不要你的命也行,大不了还有风协云跟那个缭香楼里的小子给我做陪。想必在黄泉路上我也不会孤单。”
东方故终于想到哪里不对劲,原来就是这里,看了一眼怀中一无所觉的人儿,心下一沉,下了一个决定。
非邪一听怀香玉说出的话,想到还躺在床上的小芮,对对面的人也起了杀心。但若是对面的人一死,那小芮怕也是凶多吉少。将目光放在东方故的身上。
东方故再抬首时,眼中已是定然的神色。非邪一看,就觉得不妙,拉住他,“东方故,你要干什么?”
“放手。”东方故一甩袖,从地上捡起那匕首,就要往心脏刺去。
非邪一惊,拉住那只手,脸上急切,语音沉重地道:“你这样做,若是协云醒来,怕也会跟着你去了。”
“放手。”还是不动,只是眼神狠狠地盯着非邪拉着他的手。
“不放,你好好地想清楚。你要是死了,最关心你的人怎么办。”
“放手!”眼神不再那么定然,却还是固执地拿着匕首,可能也是被非邪的话触动,嗓音一轻,说道:“现在的云已经不是原来的云,就算是我真的死了,他也会活得好好的。而家里边,就拜托你帮我顾着了。”
怀香玉在一旁看得起劲,心中有一股虐人的快感。儿子,你看到了吗?我也要让东方家的那个小免崽子下来陪你。你说好不好?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放在东方故身上,反倒没人去注意风协云。
风协云的眼神中慢慢聚焦起了光芒,手指也轻轻地动弹。
这一系列的动作,却没有人看到。
“东方故,你自己的家人你自己顾好。而且若是你死了,就依现在的协云的性格定是会将我剥皮拆骨。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我好好考虑。”
哼!风协云轻哼,这非邪倒还说对了,他这人,就是爱迁怒于人。轻轻再动了动,发现身上已是有了知觉。风协云轻笑,怀香玉可能自己也没有料到他还有动弹的精力吧!
“你们到底在争些什么?”清冷的话,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三人的耳中。真是各有各的表情。
怀香玉脸色十分难处,眸子也不再放在东方故的身上,而是一心一意地看着风协云,“你怎么可能醒过来?”
“我为什么不能醒过来?”风协云似笑非笑,一旁的东方故向他走近,眉眼激动。
“你……”
“我明明中了你下的蛊术吗?”风协云好笑地打断怀香玉的话中,高调地回道,“你可能忘记了,我可是西西比族的祭司。这种蛊术怎么可能难处倒我。”
“那你先前一直是在假装?”怀香玉的手早已握成了拳,极度地想要撕裂那张笑得张狂的脸。
“假装?那可谈不上。我的身体确实是很虚弱没错。”难得这么多话,风协云依偎在东方故的怀里,凤眼中满是满足,还是在他的怀里边舒服些。
非邪在一旁看得好笑,这两人倒是真的令人无话可说,现在可是生死关头。随即看向怀香玉那头,脸上果真是十分的难看。
“你们别在我面前亲亲我我,就算你走出了我下的迷阵,你身上的血蛊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除的。”
“不然这样好了。”风协云不再靠在东方故的身上,对着脸色不好的怀香玉说道:“我先帮你将蛊蚜给溶了,你也不用帮我解血蛊。”
“你做梦!这回我杀不死东方故那个小免崽子,杀了你也是一样。”恨恨地说完,怀香玉不知从哪里边弄出一个满身绿的细小虫子放在手上。
脸色大变,风协云一惊,“你不想见你儿子吗?”
“儿子?”果然,她的动作慢了下来,看着风协云的脸上布满迷茫之色。反倒不像先前的恶寒。
仔细看了看,眼见那虫子一晕人体就迅速变大,果真是蛊蚂。风协云只细细想了一刻就道:“你到西西比族来,除了想复仇之外,不就是想找血蛊的解药吗?那解药,我有。”
血蛊可怕,蛊蚜跟蛊蚂也同样的令人胆寒。若只是蛊蚜也没什么,但若是蛊蚜跟蛊蚂二都合一,那中者一定生不如死,最后全身腐化而死,化成血水,再飘散成烟。想不到怀香玉对自己也这么的残忍。
虽说蛊蚜跟蛊蚂二者合一能让人瞬间妖化,但是这代价太大,几乎没有一人敢于尝试。
怀香玉在那头犹豫不决,最后还是下了决心,丢下了那蛊蚂,放在肢边踩成了溶血。
“西西比,出来吧!”风协云大声一喝。
从旁边就冒出一个人来,只见那人手里还抱着一件大物,走近一看,那人除了是西西比族的族长还能有谁。
“小云,我听话吧!人可是给你带来了哦!”快走跑向风协云,嘴里还不忘撒娇。
风协云也不理他,一心查看着那个大物件。轻轻将表面的布撩开。
“儿子……”
怀香玉也顾不得其它,急急地跑了过来,将那人抢夺过来抱在怀里。
“儿子,我的儿子。”怀香玉先是细细打量着怀中闭目的人儿,再是转了个头看向风协云,“你说你能求救我儿子?”
“对!我是能救你儿子。”风协云嘲讽地道:“只要你别像先前那样死活不顾的话。我是有法子救得了你儿子一命。”
儿子,儿子——
细细扫过风协云的脸庞,怀香玉眸中闪过最后一抹光,“我信你。”说完,就把手上的人交还到了风协云的手上。
“不过,我总得先将你身上的蛊蚜给溶了,不然还没等你儿子醒过来,你就先倒了。”风协云细细地再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身上还是寒冰一样,只有胸口有微微的暖意。想必也是怀香玉将自己的儿子给暂时冰冻了起来,再到了西西比族想法子。但是经过细细了解,知道解血蛊无望,所以才会拉自己下水罢!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样的一个母亲,也算得上令人敬佩二字了。
怀香玉脸上不再显出狰狞,倒是令人看着平和多了。这样看来,怀香玉倒也是个美人。
溶蛊蚜不难,难就难在这人体内还有血蛊的蛊母。唯一的法子就是利用自己身上抗毒的血液来先压住那蛊母,然后再……
不知西西比是本就不在乎别人还是大而化之。一来,全部的精力就放在风协云的身上。风协云一个动作,他就一个动作。好似默契十足。
“回风谷。”
(以下以东方故为第一人称)
我们一行人到达风谷之后,云就开始昏迷不醒。西西比说这是正常的治愈手段,但我的心还是冷不妨地针扎一样疼。
每日,他们都要进入一个屋内,一进去就是三个时辰。出来时,云依旧昏迷。我不问,因为我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形,就算是我问了,也没有人会回答我。
因为在这里,我是一个外人。
非邪一直在安慰我,但我的心还是低落。只能勉强对着他笑一笑了事。但可能是那个笑也有些牵强,非邪也不再安慰我。
自从母亲死后,我就对怀香玉恨之入骨,要不是她,我娘怎么会死,一切都是她的阴谋。她恨东方家的那个男人,那个自己本该称之为爹的那个男人。就因为这样,娘才遭受了无妄之灾。
所以在知道云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时,自己才会那么的恨然,就想将长久以来的愤恨全都发泄在那个玉般的人身上。
但是,还好,还好……
自己没能将心中的恨付诸于行动,不然,怕是死一百次也不能原谅自己罢!
云,那一个小小的人儿,竟将自己的一颗心都要了去,那凤眼中一闪一闪的光,令人看了心就像是水一般地柔和成一片。
爱,那么出人意料地到来,令人避之不及,一直嘴硬地说要报仇,但心里却是极怕伤害到那个人儿,怕在那个人儿的脸上看到伤痕。
怀香玉那个女人真是狠心,跟云相处了一年,也能这般不动容地下毒手。
那个西西比族的族长西西比告诉我,怀香玉那个女人打的主意后,我心中的恨仿佛也不再那么深。
隐隐地发出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