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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天澜白狐沉吟片刻,道:“那倒是也够了。你给旭之一枚纳戒,不要别的功能,只是能装东西就行。这种弩箭上面毒素厉害,别和其他的东西弄混了。旭之放东西没有条理,沙场之上还不能分神。”
叶兰宇凛遵无误。
一片空白,也没什么好看的,沈旭之等回身赶到小宅处,九尾天澜白狐嘱咐叶兰宇每造好一架床弩就要送来。叶兰宇自然这点小事儿并无不可,也一并应了下来。
女鬼和鞠文回来,见凤冠霞帔的女鬼一脸春风得意的笑容,刚才的事儿好像没发生过一般。沈旭之龌龌龊龊的心思自然又动了起来,心中感叹这鞠文当真天人,连人鬼情未了这种事儿都能做的这般精彩。也不知道人和鬼在床地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形,想到这,沈旭之恨不得去趴墙根偷看。
女鬼没有九尾天澜白狐那么多心思,不知道少年郎心里龌龊的念头,只是轻轻抱了一下鞠文,回身到了沈旭之识海里,也没和沈旭之与老狐狸打招呼。
“旭之,弄些木头来。”
九尾天澜白狐肩膀上羊皮袍子蹲着,两只狐狸都蹲在那里,看着萌的厉害。
“老榕树?”
沈旭之放声大喊。
不多时,老榕树赶了过来。只是离着穷奇与那把柴刀远远的,不敢靠近。
“大祭司什么吩咐?”
沈旭之自从大雪山朝圣之后,回来了还没跟老榕树说话,此刻老榕树说起来用上大祭司一词,看这样子是认可沈旭之在树人一族中的地位了。
“床弩你见到了,弄点原木出来我做弩箭。”
沈旭之道。见老榕树有些为难,不知道这狗日的老树在想什么,问道:“你琢磨什么呢?”
“大祭司,咱们树人一族崇尚生命,还是少造杀孽的好。”
老榕树沉吟半晌,结结巴巴的劝起沈旭之来。
“狗日的,不造杀孽,你以为我想?你把兰明珠身上那只狗屁女神的魂魄帮我捉出来!”
沈旭之虚踢了老榕树一脚,骂道。
老榕树为难,昨日城楼上,就算是老榕树也差点被兰明珠用的神辉术干掉。不过只是差点。老榕树盘根错节已经把根深深扎入城墙下面的土地里,就算是树干粉碎,用不了多久便能重新复生。即便如此,也对那股乳白色的雾气深深忌惮,哪里又敢去招惹。沈旭之的话让老榕树左右为难,沉吟起来。
每一次老榕树想事儿都很慢,沈旭之少年心性,痛快利索之极,根本等不及。见老榕树开始沉思,阴沉着脸回身在穷奇手中拿过柴刀。穷奇见沈旭之不高兴,上赶着拍马屁,双手金属见爪亮出,冲着老榕树作势欲扑。
“我觉得大祭司说的有道理!”
一瞬间,老榕树一颗榆木脑袋忽然开了窍,说话也变得流畅了许多。沈旭之倒是未必真会伤到自己,顶多也就是威胁下罢了。但那只穷奇可就说不好了……说完,老榕树手指间闪烁光芒,一根原木出现在手上,有些殷勤的问道:“大祭司,您需要多少?”
“你就站在这儿别走了,我弄好一根,你再弄来一根。咱们做几万根就差不多了”沈旭之没说话,九尾天澜白狐先定下一个数字。少年郎脸色马上变了,几万?这他妈的得做到哪年去啊。忽然之间,少年郎很怀念天枢院庞大的人力物力,还是有靠山的好。
第一百七十三章备战
“旭之,你用柴刀把原木尖端削出来,然后我做阵法,你点燃阵法相柳留下口涎,一滴也就够了。这枚弩箭就做完。其实熟练之后也用不了多久。”
九尾天澜白狐安慰少年郎。
战前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唉,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想到柴刀终究是用来砍柴的……
沈旭之拿过原木,柴刀三两下在原木上削出一个尖来。沈旭之一边削着,九尾天澜白狐一边在原木上刻着阵法,顺畅无比。鞠文见状,放出相柳。原本相柳想接近沈旭之却又不敢,知道此刻要用自己的口涎,乐颠颠的跑到沈旭之身边,原木尖端点亮阵法禁制后在空中一挥,沾上一丝相柳的口涎,便被沈旭之收了起来……
整个过程也没用多久,少年郎估计也就是三五秒的时间。即便如此,三日三夜,也做不了多少。真是一身铁能捻几根钉子!或许熟练之后能好一点吧,少年郎这么安慰着自己。
整个过程熟练而流畅,到后来,几乎看不见光影晃动,老榕树一根接一根的召唤原木,累的脸色发绿。相柳干脆就没了口水。被沈旭之弄了几缸水,勉强弄了几口口涎在水里,虽然作用差了点,但胜在可以持久不是。
削下来的木头穷奇负责抗走,单一的工作让穷奇暴躁无比。阴狠的盯着老榕树,仿佛这一切都是老树的错。论起不讲道理和迁怒的本事,穷奇不比沈旭之差……
三日三夜,转眼就过。除了九尾天澜白狐,所有人都累的像狗一样。老狐狸却依旧风流潇洒的在原木上刻画着阵法。抽空还把叶兰宇制作的床弩上也刻上阵法禁制。本来最为繁重工作让九尾天澜白狐做的举重若轻,飘逸的很。
这时候沈旭之甚至怀疑老狐狸是不是跟着精灵族的人学坏了,在这里强撑着。
上官律过了一天也歇过来,跟穷奇一起打着下手。上官律心中颇为感慨。外力果然不是万能的,看看这只穷奇,本来是自己的召唤兽。收服的当天。自己就受到强大的精神冲击。这还不算,要是穷奇真的被收了,遭什么罪上官律都认了。可每次穷奇看着自己的眼神,就让自己不寒而栗。仿佛有杀父夺妻之仇一般。上官律甚至怀疑要不是有沈旭之在,穷奇会不会早就噬主了。还是得进阶啊……估计到了知命境,就会好了。
石滩还在休养。身边滕女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石滩。虽然表面上看石滩没受什么损伤,但当天半边身子被炸得粉碎,失血过多。虽有兰明珠的治疗活生生的把人从地府里捞了回来,但恢复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阿瑾坐在石阶上,裹着黑熊皮抵御秋末冬初的寒风。羊皮袍子饿了,阿瑾就拿出几个青果和小白狐狸分着吃掉。呆呆的看着忙碌的少年郎,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都不敢想。整个族的前途命运背在瘦弱的肩膀上,丧师之痛,看着仇人却无法报复。这些日子经历的一切都让阿瑾麻木。
偶尔脑海里回荡着少年郎的话,悲戚风中回荡着沈旭之的不甘、愤懑,一腔子的块垒无论如何都无法冲涤干净。他把这些悲哀和愤怒埋藏在哪?阿瑾看着忙忙碌碌,没有一刻空闲的少年郎,偶尔会想起这个问题,却不知道答案在哪里。还有那个一身神辉,光明神圣无比的女孩儿……沈旭之一定很宠爱他吧……阿瑾心乱如麻,有时候想或者像是羊皮袍子这样,也很好吧。
日升日落,日落日升,少年郎的身影时而鲜明,时而阴暗。直到最后,阿瑾也分不清楚究竟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是真正的沈旭之还是那个阴森血腥的才是真正的少年郎。
“想什么呢?小呆瓜?”
沈旭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阿瑾面前,见阿瑾像是一座雕塑般愣愣的坐在石阶上,眼神空洞。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