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得到什么讯息,走到沈旭之耳边,小声说道:“头儿,附近十六只小队,已经有三只赶到,其余正在靠拢中”“上官啊,你说,大先生会生气吗?”
沈旭之问“要是别人,肯定不敢这么做但是头儿您的话,大先生肯定不会说什么”上官律想了想,说道“为什么?”
沈旭之与刘大先生相处了一段时间,只是觉得大先生有些太过放纵自己,心里偶尔想起来,就算是有大祭司的面子,这事儿也有些莫名其妙今天问问上官律,也是想从侧面试探一下“这个要问少爷你自己了”上官律诡异的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把问题推给了沈旭之那些私生子什么的传言在上官律心头盘旋,上官却是不敢在沈旭之面前真的说起来跟得久了,知道这小少爷对别人狠戾,对自己人却是护短纵容的很,也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溜奸耍滑”沈旭之有些恼怒,骂了一句转念一想,也是这么个理,能破五境,帮自己收拾点烂摊子,怎么看也都是合算的事情烂摊子,沈旭之看了看破破烂烂的羊肉烙饼的摊子,果然是烂摊子“你就不能安稳一点?”
昊叔在识海里批评沈旭之,手中的鼎鼎却不见了去向“咦?鼎鼎呢?”
沈旭之好奇的问“炼化去了”昊叔手中烟袋虚点着沈旭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百炼精钢绕指柔你啊,还是缺了点锻炼”“哪有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人也不说话?”
沈旭之分辩道,虽然心里知道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也要争辩一下“混犊子”昊叔听沈旭之分辨,不由分说的破口大骂,“你说说,你现在可以靠着刘泽宇肆意妄为,有朝一日刘泽宇死了呢?你怎么办?”
“他不是说要把天枢院留给我吗再说,从前没有刘大先生,我不也是一路走下来?怕啥”沈旭之不以为然,说道“你心中杀气侵蚀,快要入魔了”昊叔使劲用手中烟袋戳着沈旭之,虽然还隔着识海的池塘,但那一脸狰狞的狠劲让沈旭之也有点不解,怎么昊叔今天反应这么大?
“你怎么了?昊叔?”
沈旭之一脸谄媚的笑容,问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当年的往事”昊叔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有些沮丧,垂头丧气的坐下,使劲抽着手中的烟袋事儿长吁短叹,一副伤心摸样“什么杀气侵蚀?什么入魔?”
沈旭之见昊叔不像往常一般,有些奇怪,听到刚才昊叔说起的词句,心里一动,问道“你啊……”
昊叔看着沈旭之,看着少年郎那洋溢的笑容,想要骂两句,又不知道骂什么,张嘴不骂笑脸人嘛“你本身杀气便重,但年岁还小,本来也算不上什么慢慢修炼后也就化解掉了但上次进入幻境之后,那幻境居然蕴含着杀气妖氛估计是哪个上古大战的沙场里空间崩塌形成的幻境你吸纳了一多半的杀气,剩下的幸好被你那把破刀吸纳了,要不你现在不得疯掉?”
“哪有那么厉害”沈旭之盘算着这几天自己也觉得有些不正常的地方,心中暗惊,但嘴上还是不服输“这事儿是我和老狐狸的错当时没有注意到这点还好现在看出来了,总之你最近多小心,少造杀戮”昊叔有些无奈的说“有丹药能化解吗?”
沈旭之想起昊叔似乎无所不能的丹药,想也没想便问到“滚、滚、滚”昊叔不耐烦的挥着手,“你以为丹药什么都能做?炼出一炉丹药,直接让你白日飞升好不好”“又不是没有,只是你炼不出来罢了”沈旭之想起传说中无数的丹药,一边鄙视着昊叔,一边退出识海,琢磨着昊叔刚才说的话杀气……侵蚀……入魔……嘿嘿,似乎有点意思了沈旭之正在想着,街角转过一队人马,为首的人似乎认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见过沈旭之问:“上官,那人是谁?”
“军部的楚将军拳场他奉命缉拿少爷您,后来让赵先生挡回去了此人油滑,但却是实力深厚少爷您要当心”上官律对宛州人头熟悉的很,想也没想便回答到“楚……将……军?”
第一百九十八章大幕拉开(再中)
少年郎席地而笑,嘴角如上玄月,微微挑起**泡!书*看着楚忠泽带着大队人马走来,嘴角挑的越来越斜眉眼之间煞气随着楚忠泽的逼近愈发重了“沈旭之?沈客卿?”
楚忠泽走近了才认出席地而坐的少年,居然是那天拳场的旧识楚忠泽跳下马,满脸的络腮胡子挓挲起来,一派豪爽而热情扑面而来丝毫不见那天自己要抓人的时候的蛮横“楚将军”伸手不打笑脸人,少年郎见楚忠泽如此热情,也不好意思再坐在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笑着迎了上去这楚忠泽变脸的本事沈旭之见过,当时也自愧不如,此时心里也不把那豪爽当真只是和楚忠泽客套着“原来又是你小子搞东搞西,弄的我老楚如临大敌”楚忠泽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搂住沈旭之的肩膀,不松不紧,不让人讨厌而又热情异常“都是这帮兔崽子们不懂规矩,放一马,放一马”“哪里……”
话说到这里,沈旭之想要翻脸都不知道怎么翻只是内心深处有些警觉,怎么这楚忠泽如此客气?按照道理说不应该啊“回去我重重责罚这帮小兔崽子,您抬抬手,今天等我老楚忙完了,明天阳春楼,我请客权当给赔罪了”楚忠泽认出今天天枢院搞事的人居然是沈旭之,心里早就暗自叫苦不迭皇城一战,别人不知道,楚忠泽还能不知道?刘大先生护短,居然把这少年护的这般风雨不透,就连捅破天的大麻烦都一手接了下来而皇宫里面制衡天枢院的天启……想到这,楚忠泽打了一个寒战拳场刺杀之事后,宛州发生的种种情况,楚忠泽都看在眼里外人不知道沈旭之和天枢院的关系,都认为只是一个会下棋,凑巧讨了刘大先生乖巧的好运气的小伙子但楚忠泽却知道沈旭之在刘大先生心里的分量究竟为什么刘大先生对沈旭之青眼相加楚忠泽不清楚但楚忠泽知道,这少年自己能不惹最好不要惹今日远远看见,楚忠泽就做好准备尽量放低姿态,不和这位来历不明的小爷过多纠缠当然,要是万一这位小爷挨不过面子,答应明天赴宴再能扯上什么关系,那自然是善莫大焉“楚将军客气了正巧赶上天枢院院务,碰到一起了这样,明天小子请楚将军,怎么样?”
沈旭之不冷不淡把话又回了去“你看看,都不是自家的事情涉及到神殿,军部和天枢院因为这事儿争执起来,外人看去,怎么也不好看”楚忠泽像是没听出沈旭之话里的意思,依旧热情无比,熟稔的拍着沈旭之的肩膀客气的让人不忍拒绝“楚将军,这话就太客气了什么争执不争执的我们也是听大先生的差使神殿使团一来,整个宛州都城里面明哨暗卡光我们天枢院就加了无数这不听到一点信儿就只能当真,谁也不敢疏忽啊”沈旭之见楚忠泽和自己绕圈子,自然不惧毕竟时间站在沈旭之这面睁眼说着瞎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沈旭之倒要看看楚忠泽能绕圈子绕到什么时候去“是啊”楚忠泽似乎深有所感,摇着头和沈旭之大吐苦水“你说说为了这破事儿,老子我三天没回家了别说回家三天都没解甲,身上一股子馊臭味儿这他妈就不是人干的营生”“辛苦老哥你了”沈旭之抖了抖黑衣上的油腻朝着楚忠泽晃了晃,笑道:“你看,我不也是,衣服脏了都没时间换只希望神殿的大老爷们早点完事儿回去你我兄弟把酒言欢,好好喝他个三天三夜,咱们不醉不归”你我兄弟?你个小鸡仔样,也配和我称兄论弟楚忠泽心里腹诽着,脸上的笑意却是浓,“放一马,就当我老楚欠你个人情今天你抬抬手,改日风里雨里,刀山火海,但凡有什么吩咐,我老楚要是皱一皱眉,就不是宛州的汉子”“楚将军言重了,神殿一来,成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先生严令,哪个敢违背今天拂了楚老哥的美意,改日小子我请楚老哥在阳春楼聚一聚,当是给楚老哥赔罪了”沈旭之态度比楚忠泽还要热情三分,只是软硬不吃,让楚忠泽头疼万分“老弟啊,你划出个道道来,只要今天让老哥我一道,不管什么事儿,老哥我提着脑袋也给你办了”一边说着,一边化掌为拳,使劲敲打着胸膛,咣咣直响羊皮袍子看的有趣,也站在沈旭之肩膀上,用小爪子敲着自己的胸膛,却怎么都敲不出那声响最后无奈的趴下,有些不解的看着楚忠泽“楚老哥,你这是难为我啊”沈旭之挠了挠脑袋,伸出手,一二三四五的和楚忠泽掰扯起来,“楚老哥,你看,今天的事儿不小啊这第一,闹市修者斗殴,不论公私,只要没在天枢院备案……”
沈旭之说着,想不起来究竟怎么处罚,回头问上官律上官律小声嘀咕了几句,沈旭之一脸笑容回头继续说道:“造成九州军民伤亡者废除雪山气海,逐出宛州”沈旭之没说一句,楚忠泽脸色就难看几分当沈旭之说道废除雪山气海,逐出宛州的时候,楚忠泽脸上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第二,天枢院的公务没有必要和军部报备,所以还请楚将军换一条路第三……”
要是今天是一般事儿的话,让一步也就让了但今天事关重大,当真是一步也无法让事关前程富贵,寸土必争楚忠泽见沈旭之软硬不吃,数起一二三来是头头是道,煞有其事的样子,火从心头起一把松开搂着沈旭之肩头的手,怒气冲冲,沉声怒喝:“罢了既然沈客卿不愿给末将这个面子,那就见真章刀剑无眼,沈客卿有什么闪失莫要责怪末将”“好啊”沈旭之笑道,嘴角眉眼带着三分无赖摸样,摸着肩头的羊皮袍子,“不过那打人的军士还要麻烦楚将军交出来,按天枢院院规公事公办”说完,问上官律:“上官,那人确定是初境的修者”“确定”上官律肯定的回答道“放屁”楚忠泽怒骂道“没有来由的堵住神殿使团的路,还威胁要拘捕我军部的军士,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沈旭之拍手笑道:“果然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老赵说的没错”沈旭之也不和楚忠泽一般生气,看着也不知是真怒还是假怒的楚忠泽,依旧笑语盈盈的说道:“这样,我一步不退,太不懂规矩你们军营里面那些丘八们以后都老实一点,鱼肉乡里这些烂事儿和这些个丘八似乎没什么关系今天我就做主了,私自斗殴,打伤宛州百姓的事儿就翻过去,不计较了但赔点钱,楚将军总不至于小气”“那路呢?”
楚忠泽沉声问道,心中把这少年估量的危险程度又提了几层真正把沈旭之当做一个对手,而不是一个纨绔子弟来对待“当然不让,打脸自然要打的啪啪响才好我不动你麾下军士,你楚将军脸面无碍我打的是军部那帮老王八蛋的脸”沈旭之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楚忠泽的脸,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不知道军部哪里得罪沈客卿了?”
楚忠泽面色如土,情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只是心中还以做出那个决定,顺口拖延到“我人轻言微,哪能值得军部青眼相加只是今日凑巧冲撞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要撤了院令,还要麻烦楚将军请刘大先生令,这样你我都好办”沈旭之不再提打脸的话,只是随口敷衍,把事情都推到不知在哪的刘大先生脑袋上让楚忠泽恨得牙根直痒痒“如此,沈客卿确定无法通融?”
楚忠泽退后几步,一座铁塔般矗在暮色当中,看不清眉眼,沉声问道沈旭之感受到楚忠泽身上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杀气,情知楚忠泽已经动了杀念,也收起轻薄嘴脸,正色看着楚忠泽,一抱拳,道:“院务所限,还请楚将军见谅如有得罪之处,时候定当负荆请罪”“好”楚忠泽手按刀把,闷哼了一声,不像是说出来的,而像是周身杀气凝结成实质的一个字再从嘴里吐了出来转身而去,坚毅决绝这才是楚忠泽真正的模样沈旭之看着远去的背影,哗愣愣的铠甲声音渐渐远去,沈旭之把身上黑衣紧了紧黑色罩帽罩在头上,一张脸都埋在阴影里面“军部?”
沈旭之想起兰明珠,想起神殿,想起当年的追杀,想起李牧,想起军部和天枢院为神殿使团而发生的争执,想起……想起那张若有若无的大网,罩在头上的黑色罩帽似乎承受着无尽的压力,让少年郎呼吸有些困难又紧了紧头上的黑色罩帽,吐出胸中一口闷气,沈旭之感受着背后柴刀一股股血腥杀气涌出,心头一热那就来……
没用一二三四五,再中,又中,怀念一下追看间客的日子想起了那双小羊皮的手套,想起了冰雪妖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大幕拉开(又中)
一辆淡青色的马车,迤逦而行,至街口沈旭之手握拳,放在身后静候着军部的反击只要那马车踏入这条街一步,沈旭之拳头马上落下手心里微微汗水打湿,少年郎艰辛的控制着手臂上每一分肌肉的活动,避免一不小心,哆嗦一下,引发不必要的悲剧淡青色的马车里面隐隐透出一股强大至极的气息,虽然车帘紧紧的拉着,但沈旭之有一种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里面的人肯定清楚但神识撒出去,却又感受不到半点元气神识波动这种自己无法把握的感觉很不好,极其不好羊皮袍子蹲在沈旭之肩膀上,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后背上的毛炸起,肉垫里的尖爪伸出,轻轻扣住沈旭之的肩头黑衣尾巴夹在后面,全神贯注看着淡青色的马车,蠢蠢欲动沈旭之感觉很不舒服街头人群虽然淡去,但仍旧有许多看客堆积在角落里,指指点点,比比划划,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热闹他们没有沈旭之的感觉,世间一切如常不正常的仅仅是淡青色马车对面的沈旭之身后三步之内的上官律也感受不到那股威压,只是守在沈旭之身边,凝神注视着淡青色的马车,对沈旭之身上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虽然每日里在血泊中打滚,五识敏锐远同阶修士,却只是不惑境的修士,对此却依旧茫然无知沈旭之心中一沉神殿居然真的派出知命境的大修者前来?这大修者居然会出手对付自己?今天真的是托大了不打无准备的仗,似乎今天真的要付出代价来弥补自己的孟浪之错来不及懊悔,沈旭之右手在后背轻轻摆了摆,示意警戒取消知命境大修者,即便再多洞玄境的破法小组都会轻易败下来何必多搭人命?
沈旭之嘴角刚露出一笑,想要打手势全体撤走面子?在少年郎看来一文不值卷土重来未可知才是王道手势刚刚打出,顺手想要抽出背后的柴刀,沈旭之眼中淡青色马车忽然像一团烟雾般氤氲而起,打碎成无数的碎片每一片碎片里面磅礴至极的天地元气在酝酿在盘旋,浓郁到氤氲成烟雾,似无数利箭般含而待发无数杀气陡然而起尖锐的直指少年郎柔弱的内心泡…书_)浑身无数根寒毛一瞬间立起,手臂上的肌肉僵硬,浑身的肌肉僵硬,无法移动分毫不是不能动而是少年郎敏锐的感觉到如果自己移动哪怕一点点,那些无数利箭便会直指向自己雪山气海自己能应付?自己不能应付?沈旭之不知道体内杀气妖氛受到莫名刺激,像是一堆干柴一般沾上火星,一股火山般的热浪腾空而起,把整个雪山气海经脉内境映成一片血红已经初显坚韧的经脉里流淌的淬炼过的天地元气似乎也变成血红色,像是一条条血管般,汩汩流淌着不知蕴含多少生灵怨念的杀气,妖氛体内火山引而待发,少年郎只感觉颈部隐隐发凉,比逃荒路上血肉横飞时让自己胆颤,比南海平原上的伏击让自己绝望,比蛇族刺客暗杀时让自己感到说不出来的恐惧柴刀就在身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手指僵在那里,听着身边天枢院破法小组隐隐退去的声音,听着街旁路边无数看客喧哗的声音,听着羊皮袍子在自己肩头摇晃尾巴擦过自己身上传来轻轻的声音无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眼前如袅袅炊烟般消散的淡青色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