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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柔远寨,但不是柔远寨,而是要切断柔远寨的道路,为拿下安疆堡创造有利的条件。
梁永能的大军同样抵达安疆堡下。
当然,最让王巨担心的仁多零丁的大军也来了,他率领着六七万大军徐徐从车厢峡进入香柏寨、静边镇、大明泊,徐徐抵达通塞川。
王巨对这个家伙颇是忌惮。但仁多零丁心中也不高兴。
若是按照他的建议,这一战本来不这样打,而是派出一支偏军佯攻大顺城与安疆堡。因为这次派出的兵力多,即便一支偏军,也足以震慑两堡城的宋军。
余下两支军队,主力军队由车厢峡路发起进攻,偏军自归德川路发起进攻。这会有好几个有利的地方,一是道路宽广,无论是到盐州的道路,或是到达灵州的灵武大道,那么就能以很快的速度行军,投放兵力,运输粮草物资。
其次沿途宋朝的各堡砦,不会象大顺城那样难啃。
若能动摇一部分慕容族人,那怕只是一部分,余下的继续让他们做大爷,那么就能拿下大部分环州。失去了环州,再夺下庆州西北诸堡镇,庆州就危险了。至于慕容,那可以等拿下庆州以后,再来一个秋后算总账。
这样虽然慢一点,但是最稳妥的打法,虽然粮食会紧张,不过可以从宋境抄掠补充。
大顺城那条路是很快,可大顺城能拿下来么?
然而梁氏不听,无奈了。
不过眼下还是仁多零丁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尽管燕达很能打,但仁多零丁同样也不差。然而燕达的兵力只有仁多零丁的十分之一,并且他才来到庆州不久,对手下各个将士不是很熟悉。
就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庆州战役最强碰撞即将开始……
第481章李秉常的种
在宋朝边防上常出现这几个词,堡、砦、寨、铺。
广义上放在宋朝边区,这几个词的意思差不多,都是防御性质的小型城池。如果按照字面意思来区分,堡是砖石等材料筑成的小城,寨则是有栅栏用于防守的村庄。但宋朝边区的寨性质则不同了,那也是城池,并且也用了砖石,夹以夯土来筑城墙的。而且与堡相比,诸寨比堡更大。所以才出了砦,砦就是寨,但与为了与村寨的那个寨区别,所以才用了砦这个字。
但在河北不称堡,而称铺。
铺在古代就是驿站的意思,因此河北的铺一当成了驿站,二则是防御性质,实际就是比寨更小的堡。
在堡砦下面还有戍所,哨所,零星地分布在各堡砦的外围,起着放哨报警之作用,规模更小,一般只驻守几十人。
然而在庆州还有一个词,那就是镇,淮安镇、业乐镇、平戎镇、凤川镇、赤城镇、金柜镇、五交镇。不过又有人随意地称喟淮安堡、淮安寨。
实际它们还是堡砦,只不过除了军事作用外,商业气氛也很浓厚,所以被称呼为镇。
淮安镇,镇!意味着会有很多的财富,以及无数的物资粮草。
但仁多零丁趴在地图上,看着淮安镇的地形不由地直皱眉头。
梁氏非要走大顺城路,但不代表着宋朝不重视淮安镇。淮安,怀安,古代就就在此置了淮安县,直控车厢峡大道,道路宽平,最为要害之地。
因此咸平时,宋朝于此建城,置了淮安镇,与环州木波镇仅隔八十里,以使两州军的兵力能互相援助。随着西北局势紧张,又在木瓜堡与淮安镇中间置了西谷砦。东北三十里处建了东谷砦,不过东谷砦顶在最前面,不太安全,因此又在东谷砦与淮安镇之间建了美利堡。西谷砦与淮安镇之间建了雪泥堡。
因为它位置太重要了,向东南三十里处便是五交镇,再由五交镇向南四十里,便是庆州城。离柔远寨也仅五十里。所以淮安镇不仅是环州与庆州联系的枢纽,车厢峡道的大门,也是其他诸砦的枢纽所在。
这还不是最头痛的,最头痛的是淮安镇守将乃是燕达。
他看了大半天,无法,先到淮安镇看看情况再说。
大军浩浩荡荡地来到淮安镇下。
淮安镇没办法变出“冰原”,尽管它就在延庆水畔,但因为地形的原因,是不可能置陡门的,不能置陡门,就没有变出冰原。
所以仁多零丁没有遇到梁乙埋的难题。
但对能攻下来淮安镇,仁多零丁也没有多大把握。
于是他亲自来到城下,冲城上大喊:“我是仁多零丁,让你们家燕将军出来相见。”
不攻城,那就好说,燕达走上城头,说:“我就是燕达。”
“我听说燕将军勇冠三军,我们能否各自抽出四千兵马,于延庆河畔一战,决一高下?”
你不是勇敢吗,咱们玩一个整体单挑。
燕达大笑,咱傻啊。
兵不厌诈,只有宋襄公那个傻瓜蛋才搞君子之战呢。但燕达也没有想到,在宋朝也出现了一个宋襄公,那就是徐禧。
而且这个家伙让王巨头痛了。
据传他少有志度,博览周游,以求知古今事变、风俗利疚。因此胸怀大志了,所以连科举都看不上。
王安石变法,他献《治策》二十四篇,得到王安石与吕惠卿赏识,以布衣充检讨。这就罢了,这个夸夸其谈的家伙又迷惑了赵顼,立即提为太子中允馆阁校勘、监察御史里行。这才是一个坑爹的主!
当然,燕达不知道宋朝也有了一个宋襄公。但他会相信仁多零丁吗,信才怪呢。
玩整体单挑,燕达不怕,可你不遵守信诺,前面宋军出城准备单挑,后面几万夏军一拥而上,到时候四千宋军没了事小,淮安城也完蛋了。
他乐道:“比勇敢吗,行,打开城门。”
仁多零丁傻眼了,还真上当啊?
城门打开了,燕达横马持枪,走到护城河边,说道:“仁多将军,某是否勇敢,可以给证明给你看。这样吧,我们二人就在这里决一高下。”
咱们不玩那个整体单挑,就俺俩人,看谁厉害。
实际仁多零丁也能打的,不过燕达已经打了出来,仁多零丁真没有把握与燕达玩斗将。
但这个单挑是他提出来的,因此支吾道:“燕将军,我们是一军主将,岂能学习匹夫之勇。各自率着同样的将士决一胜负,才是一将所为。”
“这样啊……”燕达捻着胡须似乎在思考仁多零丁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然而城头上的宋军看得很解气。
你们西夏有数万大军又如何,看看俺们燕达大将军,就单枪匹马,站在这护城河边,与你们谈笑自如。
这不是夏天的护城河,而是结了冰的护城河,夏军随时能趟着河冰扑过来。就凭借这份胆色,就大涨士气了。
“仁多将军,党项人素来贵种,重诺尚勇。”
“不错,”仁多零丁道,我们党项人种信诺,那你还不赶快发出四千军队与我玩整体单挑?
“这是党项人的优点,不过缺点就是记仇,我们宋朝缘边地区也有许多党项人,虽然他们勇敢的特性,让他们成为我朝强大的蕃军,不过其记仇的特性,又让我朝官员头痛万分。”
“快意恩仇,才是男子汉的所为,那象你们宋人,婆婆妈妈地不象一个男人。”
“这么说,燕某所说的是对的了。”
“虽然你我是敌人,但你所说的话我也同意。”不过仁多零丁感到纳闷,燕达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难怪……李家统治西夏,得到你们西夏许多党项人的认同,燕某想一想,首先李家乃是党项拓跋氏,党项八大贵种之一。你们西夏开国之主李继迁生父乃是银州防御使李光俨,母亲罔氏同样出身不凡。再到赵德明,生母也是罔家的公主。然后到你们的李元昊,母亲乃是卫慕族的公主,卫慕族又是你们党项的大姓,不亚于原来的八大姓氏。再到你们先主,没藏氏虽不及卫慕氏尊贵,但也算是望门,比你们仁多氏还要贵重。不过燕某想不通了,梁氏哪里贵了?”
实际燕达将李德明称为赵德明,也是在讥讽李家乃是三姓家奴。原先姓拓跋,随唐姓李,随宋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