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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宗室子弟很多了,对于一些有官职在身的宗室子弟还好一点,但对于末落的宗室子弟,一年能分一个五六十贯,那也非同小可。这一条也让高滔滔感到满意。
因此高滔沉吟了一下,居然同样同意了,只是说了一句:“低调出行,勿得以长公主身份,惊动官府。”
“我非是少年之时,做事自有分寸,放心吧,太后。并且我对外扬言是去灵隐寺进香的。”
灵隐寺与赵祯关系非浅,先是天圣三年时刘娥赐灵隐寺脂粉钱九千五百贯修修葺寺庙之用,又于天圣八年将位于杭州秀州两地良田一万三千备,赐作灵隐寺庙产。庆历时宋仁宗赐灵隐寺住持契嵩大师为“明教大师”。皇佑时又赐灵隐寺佛经、回銮碑与飞白黄罗扇等御品。同时杭州还是李宸妃的故乡,当然,因为李用和的婆娘,赵念奴对她这个外婆家不会有多少好感了。
不过赵念奴打着到灵隐寺进香的名义去杭州,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即便传出去,大臣也不会有闲话说。
…………
婢女与太监正在向船上搬行李。
但赵念奴带的人并不多,只有数名贴心的太监与婢女。
然而赵念奴未上船,而是便装来到岸上。岸上也有一个便装的人。
“王巨,果如你所料,太后闻听后,立即同意。”
“那是,但你到了杭州后,官家一定会派人与你密信联系,可你要切记,不管你看到的变法是好是坏,甚至最好都不要看,然后在信中用模棱两可的话回答,以免被人利用。”
“如果变法是好呢?”
“也不能答,司马光是阴谋,介甫公是阳谋,但都沾到谋。即便介甫公不利用你,因为你说了变法的好话,也会让一些人痛恨你,司马光与文彦博之手段,非是你所想像的。”
“嗯,但我不解,当初韩琦与文彦博他们可是同意新政的。”
“那时他们身份不同,没有上位,现在都上位了,心态岂能两样?就象一个一无所有的佃农,也许会痛恨大主户。等他发迹变成拥有几千亩良田的大主户时,他还会痛恨大主户吗?”
“原来如此。”
“道理剖析开了,都是很简单的。只是你一路要小心。”
“我会注意的。”
“到时候我不能陪你了。”
“不要紧,你知道我为何选择在今天离开京城吗?”
“不知道。”
“今天是七月七,虽然牛郎织女一年才能相会一次,但比那次不能相会的人要幸运得多。”
比起牛郎织女,他们两人的难度更大。但就是如此,王巨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王巨呆了一会才说道:“索性我再陪你走一走吧。”
夏风乍起,吹落了一地槐树花,在一片浓荫中,那片片惨白更是让人黯然神伤。
第四四七章一顷
大海蔚蓝一片,仿佛宝石。
但在海上呆得久了,实际这种美丽单调的可怕,远离海岸线,就连海鸥都不见几只。
而且这一行未知因素太多太多。
“有没有量出来?”一个满面黝黑的大汉问身边的一个书生。
“应当快到岸了。”书生擦着汗说。
这TMD,比科举还累人哪,书生心想道。
大汉姓丁,是杭州的海客,杭州海客主要就是下倭国,泉州与广州那边则是多下南洋,远的还下天竺与大食,东非。
可能宋朝对倭国比较陌生了,要么就是几个大和尚来求经,然后冒充使者以求方便。实际有宋一朝,倭国罕有使者来觐见。具体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宋朝虽富却不强。尽管有倭女来借种。这个借种原因同样复杂,不仅是宋朝文明发达,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身高。
宋朝相对于其他古代王朝,经济上比较富裕,自己养的猪羊不够,西夏与吐蕃交易的牛羊仍不够,每年还从契丹购买几十万头牛羊。
这又诞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辽奸。
因为岁贡,以及交易,为契丹许多贵族带来大量财富。
游牧民族为什么要入侵,反正辽国也胸无大志地不想入主中原了,那么剩下的目无外乎就是财富。打仗能抢到很多财富,但那会冒战败风险的,那么这种形式何乐而不为。
所以宋朝除了南方地区外,普遍身高比倭国高出一大载。有的倭女来到宋朝借种,一旦有了宋种,立即被贵族收养。而那些海客们,一到了倭国,多是妻妾成群。
但政治上却很少往来。
原因就是弱。
正是因为这种局势,大汉听到坊间讲大顺城之战,立即将王巨当成了偶像。
王巨让赵度将蔗糖方向瞄准倭国,咛嘱了很多,包括用木材换商品,以及六分仪。
大汉乃是第一个执行的,带了一些商品,买了几百棵大红松,根据赵度说的话,又于木排上置帆。这也是必须的,去的时候乃是杭州到琉球,再到倭国这条航道,比较熟悉的航道。而回来则不是杭州了,而是密州。
唐朝时也有一条航道,先从倭国到高丽,再从高丽到登州,不过在宋朝这条航道暂时废掉了,即便不废,拖着这么长的一大排木排,也不可能绕道高丽,因此只有强行横跨。
但这横跨的航道上,连一个参考地标的岛屿都罕见。而且后面拖着木排,速度变慢。这时候只能参照这个不标准的六分仪,以及指南针,然后再调节风帆。
去的时候已经对照了这个六分仪,不过不大准确。原因有三,第一个原因则六分仪本身,第二个则是标准的计时仪器,第三个是地图。
六分仪原理很简单,正午时测量,这个正午是指某一个标准时间的正午,另外就是指南针。指南针能凑和,不过那来的标准计时仪器。即便用最精确的水漏或沙漏,在海船上颠簸不平,必然会造成计时不准。同时还要有一张标准地图对照。
这一条,王巨托赵度派发指南针与六分仪时也做了说明。
另外就是需要计算能力。所以去倭国的一些船只虽做了验证,但出现了极大的误差,这个也无所谓,可以慢慢改正的,比如海图的校正,对沙漏水漏的改进,最少比在大海上迷失了方向,最终不知驶到哪里强吧。
书生是大汉雇的幕僚,不过有理说不清,而且他们是第一个走这条新航道的,又是第一个用海船拖木排的,大伙都有些忐忑不安。
船儿继续向西驶发。
一个水手叫道:“东家,看那。”
远远的看到一条弯弯的黑影,好长。
“放船。”
不是解开缆绳,放开大船,而是指放下小艇。
几名水手放下小艇,向岸边驶去。
日渐暮,水手回来道:“前面就是乳山。”
“那个乳山?”
“在密州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