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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朝廷封赏了厥屯族军主香埋、归娘族军主阿讹并为副都军主,厥屯副军主吃埋、揭家族副军主李朝政并为军主,还有一些部族有功首领为副军主。
宋朝完整的军事编制是三衙,厢,军,指挥,都,队,原来都分别设官,如石汉卿就是军头,下管数指挥。不过随着将从中御,以及轮戍制,生生将三衙、厢与军这三个编制架空了,这个都军头几乎就相当于厢与军一级的武将。
但是空职,蕃官的空职几乎连薪酬都拿不到,更不要说实际的权利。
而且在保安军户籍上还清楚地标注着,归娘族,生户也!
归娘族才是真正生活在灰色地带里。
“人老了。”王巨叹息道。
“是啊,不过家祖父一直惦念着昔日与王知县的约定。”
“什么约定?”李员外问。
“昔日西夏来侵犯,我出了一个主意,让王家寨与归娘族联亲,为了劝动归娘翁翁,我说万一有朝一日能有机会,一定让朝廷授归娘族长于刺史一职。朱清管事在边上也说道,我一定能唱名于东华门。没曾想归娘翁翁就相信了,然后出兵相助,又与王家寨联亲。”
那个副军头不能当真,这个刺史也不能当真,但两者合在一起,与朝廷联系就紧密了,至少以后不会再将归娘族当成生户。
“原来如此,难怪归娘浪埋带来了五匹马。”
“那真让归娘翁翁破费了,”王巨开心地说。眼下最缺的是什么,马!
自己花钱买了四匹马,一匹交给了李三狗,还有三匹留下。
不过自己得要做事,以后还得要人手,所以三匹马是不够的,况且军中更需要马。
“归娘哥子,请你转告令祖父,现在我只是一个知县,力还有所不逮,但短则五年,长则不过超过十年,必会替他完成心愿。”
“谢过王知县。”归娘浪埋说道。
绝对的自由未必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夹在宋夏两国之间,几乎半点保障都没有,看看几个月后同家堡那群百姓遭遇吧。
“我们看看马。”
王巨走出县衙,马就拴在了县衙边上的几棵树上,几匹马都还不错。王巨满意地摸了摸它们的鬃毛,灵机一动,说道:“归娘哥子,我现在做事情,很缺些人手,能不能留在我身边帮我的忙?”
“啊。”
重用敢用与信任是两回事的。
王巨在庆州敢用蕃人,有能力者也敢重用之,比如胡谦,一旦能结案,逃了过去,王巨会继续重用。
但不代表着信任。
就象环州的大族慕容族,种世衡收拢了慕容恩,也就是现在的穆恩,随之慕容恩与慕容化率领族人替宋朝效力,立下不少战功。但随着他们地位提高,慕容族更加壮大,慕容恩与慕容化死后,穆挂英这个娘家开始不老实了,与西夏勾结起来,在环州为非作歹,官府不敢制。
王巨对这个穆挂英很好奇啊,可是杨文广现在秦凤路,没有交集,不好写信去问哪,你有没有一个老婆叫穆挂英,或者叫慕容挂英、慕容英。
因此他相信的还是自己熟悉的人。
比如李三狗。
但现在他一是缺人,二是身边若是有一个可靠的羌人做傔人,并且是保安军大族归娘族的少酋长,那极富有象征意义的,能进一步拉拢华池前线诸蕃。
归娘浪埋有些傻了眼,自己来送马,顺便问一声,没想到自己连人也要留下。
王巨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不用急,回去可以问一问你的祖父与你的父亲,跟着我,不会吃亏。”
就象全二长子看到李三狗一下成了指挥使,他眼热了,李三狗讥讽他眼光短浅。
未来究竟如何王巨不好说,但有了赵顼,不提宰执,最少能做成孙沔这样的高官吧。
那时还屈不屈归娘浪埋?
归娘浪埋在思考,王巨悄声问朱欢与岳父:“外父,东翁,孙公有没有收下礼物?”
“收下了。不过以我的想法,最好再花一点钱,听说延州城中有一对双胞胎妓子,才色双绝,我们出点钱将她们赎出来,然后送给孙公,有了她们在孙公身边,说不定能说更好的好话。”
“这个就不用了,人家黄花闺女,孙公老了,不用糟蹋了。”王巨反感地说。
送点礼物可以,送女人,他绝对排斥的。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妓子,若是孙沔四五十岁倒也罢了,关健孙沔七十高龄,王巨岂能忍受?
但王巨在心中想,果然这个孙沔贪哪。
贪不怕,能用钱摆平那是最好不过。主要就是怕能力,他知道很多历史,但不是度娘,不可能记得宋朝所有州府人事的变化,只知道大顺城之战时是蔡挺指挥的。
这又是一个颇有谋略的老臣,至少比让夏人“吓破胆”的韩范厉害,但宋朝同样没有用好,直到晚年才绽放出光彩。
不过王巨很担心,万一因为自己扇动,蔡挺不来了,那自己就悲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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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拢心
“要不要将这个孙沔弄下去?”王巨心中想到。
似乎有点不大可能。
知州就是市长,但知庆州不同的,那等于是后来省会市长加市委书记以及军分区司令员的结合体。况且孙沔背后还有欧阳修力撑。
王巨只是一个小县的县长,两者级别悬差太大。
但逼急了,王巨倒想试一试,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孙沔有很多缺点可以利用,朝堂里还有一个人也可以利用,司马光哪。
万一不得己,司马光利用了自己,自己干嘛不能利用司马光。
当然,操作起来颇是麻烦。
“再等等看吧。”王巨心中又想到。
有两条底线,收礼无妨,朱欢带来的竹纸消息比他想的还要利好,虽然钱还没有收到多少,可订单下了不少,马上竹纸出来,就会获利了。并且想要谋财,他的法门不要太多。
然而收下礼物了,就不能妨碍自己。这是第一条底线。
其次朝堂人事变动不休,除非象自己这样初为官员者,一般得磨勘三年后才能调任,余下官员调动就象走马灯一般。
也许到了明年朝廷用蔡挺将孙沔换掉,但这个时间也是王巨底限,若明年夏初朝堂还不换人的话,王巨也要想办法将孙沔弄走或弄下去。
毕竟到了冬天来临时,那是十万大军,难道靠自己与华池县的兵力就能对付过去?
但在这之前,必须将一件事办好了。自己插手了胡谦一案,就得将胡谦平安捞出来。
想将胡谦捞出来,得必须将那两件案子结了,一结案便会销案,胡谦就释放出来了,否则胡谦与他几个兄弟关得久,必然会走露风声,说不定自己还无缘无故地反给孙沔留下一个大大的把柄。
但这个没办法急,必须等那个野龙咩胜从子午山带来可靠的消息。
于是王巨将岳父与朱欢送走后,又骑马来到荔原堡。
练了几天,能勉强会骑马了,但在马上作战还做不到,不过他是一个文官,轮到他冲锋在前,那情况可糟糕了。能骑就行,毕竟骑马速度快,速度快办事效率才会高。
所以他与张载是两种观念。
象张载那样,作风是高,一股浓浓的君子风气,让王巨羞愧,不过想办大事很困难的。王巨也许心眼多,心机多,手段多,但却是办大事的料。
想办大事,就得大投入,大手笔,明明家中有数匹马,帮手也有好几个,王巨却感到钱不够用,人不够用。
来到荔原堡,与姚兕又来到河边,王巨说道:“姚巡检,就要开始了,你这边有没有准备好?”
“王知县,你看。”
王巨将纸头接过来草草看了看,说道:“做得不错。”
“王知县,我们这样刻意针对了刘指使,孙公会不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