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踏进阿威房间,椅子都还没坐热,他就问我这个问题。
我有些讶异,抬头望着他,「怎么会这么问?」
「昨天晚上我有打电话给你,你不在。」阿威的眉头皱了一下,「去轰趴了?」
「算是吧。」我点头,接着摇头,「不过我不是去『玩』的……哎呀!说来话长。」
「也不必重头说起。我只想问,」阿威迟疑了一会儿,「你有没有被警察抓走?」
「不必讲的那么严重吧?」我试图轻松地笑了笑,「又不是真的犯法,配合侦查而已,没有什么。」
「可是,你家里的人就知道了,不是吗?」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果然……」阿威叹口气,「他们怎么说?」
「什么都没有说。」
「骗人。」
「是真的!他们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
我应该多说一点、多解释一点的,可是突然间觉得好累,最后只无奈地闭上眼作为结束。
「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再怎么假装,也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阿威的声音很冷很冷。认识到现在,我还没听过他这么说话。
我愣了一下,「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卑鄙凯,我知道这样讲你可能很难接受。可是,」阿威撇过头,把目光投向窗外,「请你以后尽量离我远一点,至少,不要像现在一样单独来找我。」
我吓了一跳,「为什么?」
「虽然你家人什么都没有问,可是心里应该已经猜到你异于常人的性向。」
「所以呢?」
「你三天两头往我这边跑,他们会怎么想?」
我随即明白了阿威的考量,一时有些生气,「你怕我『连累』你?」
我特别把「连累」两个字加上重音,好表达我的不满。
「对不起。可是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阿威的道歉一点歉意也没有。
我很想反驳些什么,可是实在找不到只字片语。
坦白说,阿威的考虑虽然不近人情,但不是没有道理。
我更闷了。本来逃出「牢笼」是想放轻松的,没料到却得到反效果。
「唉——」最终我能做的,只是长长地舒一口气。悲哀。
「别这样嘛,我有我的苦衷。」阿威说着不像安慰的安慰,「私底下,我还是支持你的。我们依然是朋友,好吗?」
「嗯。」我点头。
只是,说真的,我不知道这样的朋友还有什么意思。
后来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他做他的事情,我无事可做,只能发呆。
没过多久,我想回家了。基于礼貌我跟阿威说了一声,然后他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不送了」。
确定他完全不想挽留的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那痛虽然短暂,可是极度真实。
算了,就这样吧!
我决定先到处逛一逛再回「牢笼」。我不喜欢压马路,但是天色还早,这么早回去不是往常的我会做的事。麻烦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添任何足以让人遐想的可能。
经过客厅的时候,没有看到阿威祖母的踪影。我有些庆幸,现在的我大概笑不出来吧,更不用说挥手打招呼了。
***
哥连晚餐都没有回来吃,爸气的脸都白了,妈则一直拨哥的手机号码,然后不断地叹气。
我一直以为「他们一家人」应该是和乐融融的,看到这样的局面,我不免有些讶异。
然而,讶异无济于事,从以前到现在我都是旁观者,帮不了任何忙。草草扒完饭,我便躲回房间里。
这个周末发生太多事,明天却要若无其事地回学校上课,想到这里,我觉得好讽刺。
只是,讽刺又怎么样呢?地球照样转,太阳也不会改从西边出来。
这种莫名的空虚感,大概就叫做无奈吧?
进了房间,原本想再准备一下明天的数学考试,可是怎么样都无法专心,每个符号和算式都飘啊飘的,一点也不肯安分。叹口气,最后我选择早点上床睡觉。
意识于是迷蒙。梦里,我变成一只鸟,整片天空都是黑的,我努力追逐着乌云堆后面的什么,可是不知怎地就是无法如愿……
砰!砰!砰!
翅膀突然间拍不动了,于是我从高处直直地往下坠落,最后,惊醒。
与夜里的静谧完全不协调的异响还在继续。
我缓缓晃了晃脑袋,意识比较清楚以后,我听出那声音来自门外。
有人正在敲门——确切点来说,是拍门,整个手掌大力打上门板那种。
看表,凌晨一点十分。
「谁啊?这么晚了……」我估哝着开门。
一个高大的人影瞬间闪进房间内,步伐摇摇晃晃,还带着浓浓的酒味。
然后他一屁股坐在我床上。
「哥?」我的睡意消了一半,皱眉,「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没有回答。
「哥,你走错房间了。」
我走过去,想把他扶回属于自己的房间,却被他用力挥手架开。
「你不要看不起我!我……我才没有醉,怎么会走错房间?」哥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会说自己没有醉的人,大概就是醉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下意识认为说什么都是白费,于是决定直接去睡沙发,不想理他。
「你,你……等一下……呕……」
最后那一声让我不寒而栗,转身,随着扑鼻的酸臭味,我很确定我看到的是什么。
呕吐物不仅沾了他满身满脸,连我的床也没放过。
「你干什么?」我有些生气,跑过去想拉他起身。
他却像是瘫痪了似的,软趴趴的只坐着不动,过了好久才纳纳地说了句:「我不是故意的。」
「谁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吼,「起来啦,别压着床单,我还要处理……」
哥眼神呆滞,我猜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索性不说了,只催促他:「走路还会不会?自己去洗一洗。」
「我……没有力气。你帮我。」
说完,不等我答应,哥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扑。我原先还躲避着不想沾染到秽物,突然间又一声「呕」,然后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对……对不起……」哥一脸抱歉。我只能苦笑。
半拖半抱地把哥弄到浴室以后,我一边脱下恶臭的上衣,一边在浴缸里放热水。
「你先洗吧,」我对哥说,「快一点,我还要用浴室,洗完叫我。」
哥俐落地脱起上衣,然后是裤子。
哥比我壮多了,胸肌腹肌一块一块的很结实。沿着肚脐往下,是渐密的体毛。
「刷」的一声,长裤离身,哥现在只剩一条白色三角内裤。
我呆呆地看着,到这时候才想起自己不应该再看下去,连忙转身想退出浴室,慌忙中滑了一跤,差点跌个狗吃屎。
「怎么了?看我……看我这样子,你会有反应吗?」
哥伸手过来把我扶住,下一秒,手往前一圈,抱住。
青春的热度贴着我裸露的背部,很烫,简直要燃烧起来。汗水味和淡淡的呕物酸味混合成一种呛鼻的怪味,不好闻,但不知怎地很迷人。
我那里忍不住「站」了起来。
「所以……你真的是Gay?」
哥一边说,双手一边在我身上开始游移,我的呼吸逐渐粗重。
他接着要解下我的牛仔裤。
我吓了一跳,理智瞬间回复,大叫:「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你是我哥。」我使力挣脱了他的怀抱,心脏却还是扑通扑通跳着,无法平静。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啊?」他似笑非笑地指着我突起的裤档,「明明知道却……嗝……却还是翘起来,怎么,同性恋都这么贱吗?」
像是被狠狠地浇了一盆冰水,我的热情瞬间萎靡,然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