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呢,边写也可以边听。”来弟是不愿意再面对他,低头少看一会儿也成,两只耳朵丢给你,眼睛往哪里去总是我自己可以做主吧。
安公子略提一下声音:“丢下来,听我说话。”雇主提高声音,就是他很认真。很认真代表会很计较,来弟丢下笔,面上是眯眯笑:“公子请说。”
来弟丢下笔,安公子捡起来,在一旁的砚台上重新沾墨。炕上有新纸,再取一张来,在上面端端正正写下来两个字“莲菂”,再看一看来弟好奇的眼光,安公子含笑道:“这是你的名字,莲菂。”
前面改字改音。后面改字不改音,还是念“弟”。来弟在心里盘算一下,古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名字也是受之父母才是。这两个字更好看。来弟还是要抗议一下,而且理由充足,当下装着踌躇过,再笑着道:“名字是爹娘所起,改了怕他们泉下有知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
这话搪塞不了安公子,他把笔丢下来,把字推给来弟:“人有小名也有大名,有名也有字。你小名来弟,大名莲菂。莲花是出泥不染,菂是莲花结子,望你以后人如其名,姣姣一朵莲花才是。”
这样的一番话让来弟眉开眼笑,听起来是不错。这字真是这意思,来弟稳扎稳打,以后去他家里,更是步步为营才是。既然如此说,来弟再犹豫一下,才答应下来:“那好吧,不过以后公子悔婚,还是叫我来弟。”权当作是此行的艺名吧。
来弟的话让安公子皱眉:“你少说悔婚二字,听起来我象是负心人。”来弟重新笑盈盈,对着安公子揪然不乐安慰他:“我负心,当然是我负心。”来弟在心中暗叹,苍天呐,大地呀,演技派果然不好当。
心中不乐的安公子打定主意,慢慢再把来弟总想到公子我要悔婚的心思拧过来,看看对面芙蓉笑靥,身上衣服是自己送来,娇黄色绣缠枝桃花的一件锦衣,镶着掐牙的袖边露出来弟的一双柔荑。
做农活的来弟,手细不了。在家里一个冬天只拿笔,再没有洗过衣服拿过农具,手是白晰却是有力。
安公子看着这双手,不是小香葱,也不是柔若兰花,却是纤细又长,上面戴一个自己给她的镶小小红宝石的戒指,看着也极中看。
“把指甲留起来,”安公子这样说过,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过来。来弟接过玉佩看,是莲花莲子在其中,中间刻着两个字“莲菂”。
来弟心中叹气,看来他早就有意为我改名字,这些有钱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想带着有弟远走他乡,还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完才行。
“多谢公子,”来弟谢过安公子,再看看自己的手,却不愿意留指甲,那怎么方便做事情。来弟姑娘胸中所想,安公子不过一年半载就会悔婚,指甲没有留长就要剪掉。来弟不同意,委婉地道:“我是劳作惯的人,留指甲不方便做事。”
安公子悠然:“以后有服侍的人,”来弟再微笑:“我不会修指甲,”安公子含笑:“有人给你修。”
语塞的来弟忍无可忍用狐疑地目光对着安公子偷看一眼,留指甲是小事,这关系到以后自己没自由,这一件事情顶不下来,以后从头到脚,还不是件件听他的。
一不小心地来弟猜准安公子的心事,不过她此时没有发现自己猜的正对。莲花出泥不染,安公子当然是希望慧妾性高洁,出自于农家,有如莲花出泥;菂是莲子,安公子希望她以后多生子。
嗅出来又是一股子阴谋诡计味儿的来弟低下头来想一想怎么对他说,不能件件都依他,多少自己要有些主动权。
再抬起面庞,来弟笑容可掬:“公子,”安公子又要笑不笑的样子:“找出来什么借口?”来弟再次语塞,再低下头来想一想。
间中避到对面屋子去的有弟等得不耐烦。从门帘外露个小脑袋看一看以为提示,到走的时候了吧,然后再把脑袋缩回去。
来弟想不出来委婉曲折绕上八百道弯的话。来告诉安公子不留指甲。要是实对他说不留,安公子那张面孔一定要沉下来。
正在想着为这件事情同他生气值不值得,安公子已经站起来。他一生气就是自打帘子而去,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
“哎。我。。。。。。来弟只来得及说上两个字,安公子已经出去。有弟总算可以回到自己炕头上,进来就看着来弟手捧着腮正在想对策。
再生气他会如何?来弟一一地想明白,到时候好应变。可怜这订个亲事有如战场上临敌一般,来弟自己嘻嘻一笑,我都觉得累,亏得他不觉得累。难怪身子不好。多劳神思也是多病的原因之一。
后果想了许多条。象去到安家,安公子不理自己,那么家里的丫头家人也会顺着踩上来,没准儿看到安公子把自己摆在安家多时不来看自己,还会有人说自己是巴着住进安家的雕梁画栋里去的;
对于这个结果,来弟笑嘻嘻,最好他生气到不让去安家住,这样更好;
再有可能安公子以前答应的话全然不算数,自己和有弟一入安家那大宅院就深似海,自由出入也做不到。来弟觉得这一条极有可能形成事实。
低下头想对策的来弟决定这一条上。是不打算低头求他,想来他也不会再玩收别人田地的老招数。这个不让出门可怎么办呢?来弟笑嘻嘻,我要出门只能是去看田去看以后做什么生意,出去的次数不会多。安公子不在家的时候。那就是安夫人作主,安老夫人作主;也可以用自己有限的钱去收买看门的人。
来弟姑娘觉得这一条上也可以有对策,总而言之,说让我留指甲我就留,姑娘太掉身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前不留以后也不留。不然去问问我父母,来弟想一个歪主意,觉得这就不错。
正想着间,对面玩着玉佩的有弟不高兴:“姐,咋没有俺的呢?”有弟振振有词:“多给一样,以后路上多盘缠。”大家可谓是各自肚肠,心思不一。
桌子上放着安公子刚才写的两个字,来弟拎起来看看,铁划银钩是不错,不过今天我不稀罕。来弟随手就放到一边去。
回到院中的安公子,过一时在和城里来的家人在说话。他把安三打发到城里看着盖宅子。宅子快落成,安三自己来回公子的话。
多日不见公子,看到他精神渐好,安三也欣喜几分,把话一一地回上来:“又回来十几个人,原先管厨房的秦婆子,老夫人说她麦饼做的好吃,她在吕家的庄子上避一时,如今也回来了;还有管金银铺子的张二洗,以前是管事的,他也回来了。。。。。。”
火灾过后,倒走失一多半的家人,后来听说公子这里要打官司,不少人更是不回头。安三再回公子:“以前受老爷和公子抬举的牛黄,年前还在后门巷子的张家做跟班。秦朝家的路上遇到他一次,问他为什么不投旧主,这奴才居然还说张家公子要做官,还劝着秦朝家的离开公子才是。。。。。。”
安公子始终是三分笑意听着这些话,这些奴才是签倒的卖身契,我有契约在手里,就不怕他飞上天去。活着要来个人,死了尸首也是我安家的才是。
一想到这句话,安公子眼前又浮现出来弟笑靥。同来弟姑娘订亲也应该签个订约才是。公子我花的钱买上几个人都足够,以后任她自去,安公子毫不内疚的想着,这也太便宜。象是公子我,没有这么好说话吧?
安公子眼中浮现出晶晶亮的神色,无意中抬头看到的安三赶快在心里跟上要想,公子这神色不知道是对谁,看起来象是算计人。
缓缓开口的安公子在说隔壁的来弟姑娘:“让她住在我院子隔壁那一处,按着姨娘的例给她丫头婆子。火灾后三天内没有回来的家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