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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2 / 2)

阮言初轻声道,“韦姑娘又不是崔莺莺,她们一点都不像。”顿了顿,他又道,“若不然,你去看看《北宋志传》?那里的穆桂英和韦姑娘有些神似。”

“……”胡安和说,“可我也不是杨宗保啊。”

薛延大步从门口进来,收起伞放在一边,又抬手抹了把发上的雨水,冲着胡安和道,“你可别糟践杨宗保了,赶紧去找小二要两碗姜汤,再要桶热水来。”

胡安和从书里抬起头,惊讶瞧着他们,诧异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大夫说什么了吗?”

薛延拉了椅子让阿梨坐下,又检查了遍她哪里有没有淋湿,见一切安好,才有空搭理胡安和,“还没去。”

……那你们一早上折腾着去做什么了?胡安和腹诽,但嘴上不敢问,赶紧去后院寻小二。

见他终于走了,阮言初赶紧将那本书给合上,推到一边去。

薛延喝了口茶,四处看了圈,没瞧见小结巴的身影,问了句,“顺子呢?”

还没等阮言初回答,小结巴就噔噔噔地从门外跑进来,一脸惊讶道,“哥哥,外头来了个叫花子唉。”

薛延愣了瞬,急忙出去看,那老头果真坐在房檐底下,正乐呵呵地数着钱。

第74章 章七十四

外头雨越下越大; 颇有倾盆之势; 老头本来就脏兮兮的裤子已经要黏在腿上了,薛延到底于心不忍,摆摆手道; “你进来罢。”

老头挺懂礼貌; 还知道在门槛上蹭了蹭粘着泥的脚,弄干净了; 才踏进来。

胡安和很快拿着餐盘回来; 他现在的眼力见儿与日俱增,逐渐脱离了原本傻里傻气的书呆子模样; 薛延说要两碗姜汤,他知道阿梨肯定饿了,没要姜汤,而是要了两碗生姜鸡蛋羹; 连着米粥一起端上来。

老头坐在凳子上,一脸兴奋; 问,“给我的?”

薛延无奈,“行,你爱吃就吃吧。”

胡安和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蛋羹被个不认识的脏老头捧走,一脸茫然问; “这谁啊?”

小结巴和阮言初也看过来,都有些震惊。

薛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也没有什么慈悲心肠; 不做坏事就是他的底线了,平日里遇上乞丐都要绕路走,这次却把就要进嘴的食物给让出去了,胡安和喃喃问,“薛延,这是你干爹吗?”

薛延眼睛一瞪,抬脚就踹过去,骂道,“闭嘴!”

阿梨看懂他的话,咬着汤匙,弯眼笑出声。

老头也乐,小胡子一颤一颤的,“我姓马,不认识这个小兄弟,他有善心,带我回来的。”

有善心这三个字把胡安和彻底逗乐了,他说,“薛延要是有善心,母猪都会上树。”

薛延眯眼,一把拽住胡安和的衣领,将他给拖了出去。

阮言初去夹了两盘子小菜,摆到桌面上,又坐到阿梨身边,安静地看书。

小结巴撅着屁股趴在一边,唠唠叨叨地和老头说话,两人一问一答,倒也很有趣。他问,“马爷爷,我看你好像很有才学的样子,怎么会沦落成这样呢?你的家在哪里呢?”

老头很和气,事无巨细地回答,“我没什么才学,就是个赤脚医生,我们祖孙三代都是赤脚医生,游走四方给人看病的,除了药典也看不懂什么书。我家在少梁住,前段日子我出来游医,碰着了山贼,他们抢了我的钱和药箱子,我没办法,就只能流落在这了。本想着讨讨饭还能回去,谁想到遇着了战乱,没人给饭吃了,便就回不去了。”

小结巴努努嘴,问,“你是大夫,山贼怎么连大夫都要抢?”

老头说,“现在的人啊,有的被钱迷了心,就不管善恶了。但无论如何,还是邪不压正的,那些人早晚会有报应,天道轮回,咱们还是得多做好事。”

阮言初抬头看着他,笑着道,“爷爷不像个大夫,更像个道士。”

老头“唔”了声,把最后一口粥拨到嘴里,含糊道,“我弟弟是个道士,虽不会那些茅山术,却有一身好武功。”

一听到“武功”二字,小结巴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急切地搭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阿梨慢悠悠吃完了饭,仍旧兴致高昂。阮言初本没管他们,只顾着给阿梨倒茶水,再要带她回房休息,两人都走到了台阶上,他忽然听见身后小结巴问,“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哈哈笑着道,“我姓马,名伯襄,人家都唤我马神医,我脸皮厚,就笑纳了。”

阮言初脚步一顿,手里拎着的茶壶倾斜,热水连带着茶沫儿一股脑地烫在他的手上。阿梨瞧见,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将壶扔掉,捧着他的手吹气,急急问,“阿言,你刚才怎么了?”

那水是新烧的,烫得很,几个喘息的功夫,阮言初的手背就已经通红一片,鼓起了几个大大小小的水泡,瞧着骇人。阿梨心疼得要落泪,冲他道,“阿言,你在这等一会,姐去厨房给你取些酱来,咱们敷一敷。”话落,她便就拎着裙摆往楼下跑,却被阮言初拉住。

阿梨回头,见着弟弟泛红的眼眶,心尖一颤,慌慌问,“阿言,你到底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姐姐,姐姐不禁吓的。”

阮言初哽咽着道,“姐,你的耳疾有治了……”

薛延拉着胡安和出去,不是为了揍他,而是绕着街道转悠了一圈,想找个靠谱些的医馆。一是因着阿梨最近身子不好,他担心,二是因为,开封这样大,东京梦华,八朝古都,说不定就有名医在世,能医好阿梨的耳朵呢。

他出去时候拿了张纸,又捡了个炭笔,遇着个像样的医馆就记下位置,一个下午走下来,纸已经写满了。

胡安和累得像头刚犁完地的牛,到了最后,几乎是趴在薛延的背上被他给拖回来的。大堂里只剩下小结巴一个人,他两手搅在一起,兴奋地满地转圈,胡安和瞧见他,气息奄奄地唤,“顺儿,去给哥叫桌子菜来,再不吃点东西的话,我就要被万恶的薛延给磋磨死了……”

小结巴哪有心思管他的死活,一把将胡安和扒拉开,而后拽着薛延的袖子就往楼上跑,嘴里语无伦次道,“哥,你知道吗,那个老头,他竟然是个,天呢,我都不知道该和你怎么说!”

胡安和愣愣地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委屈撇了下嘴,也颠颠地跟上去。

房间里,所有人都在,个个都面带喜色,阮言初靠在梁柱边,手背上的伤刺红一片,瞧着都有些怕人,但他似是感觉不到似的,一双眼睛黑的发亮,直直盯着坐在床上的阿梨瞧,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薛延急匆匆推门进来,本还提心吊胆,但瞧着这场面,觉着有些迷惘。

他喉咙发涩,也不知为什么,心跳忽然就快了起来,稍缓了缓,薛延偏头问阮言初,“这是怎么回事?”

“姐夫。”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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