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阿坚:美人册 > 第2部分

第2部分(1 / 2)

>月光很亮,能看清啤酒瓶上的商标。小佳在往本上写着什么,估计是诗,因为她一会望望月一会儿瞄瞄那发出灰白光亮的长城,月光在她的额头和鼻尖有反光。我略有冲动,坐到她身边想搂她,她说:等会儿,我还没写完呢。我假装不在意地说:这长城诗还用写么,张嘴就来呀。她说:那你来呀。

我便出口道:长城是北方高地的一趟列车,载着私奔的男女。小佳说:没劲。我又道:长城是一条巨龙——(小佳又插说更臭),我又续道:巨龙拉的一条巨长的屎。小佳这才说不错。老苏正在那儿眯眼站桩,两手心上朝月亮。我说:他站在龙屎上采月呢。老苏不理我俩。

一小时后凉风起了,点篝火柴禾又不经烧并且烟太呛。我们决定下山。我搀扶着穿高跟鞋的小佳,见她有点紧张,便告诉她:爬山穿高跟鞋等于踩平地,因为脚掌是平的,下山穿高跟鞋是芭蕾舞练功法,基本是垂直着脚尖走哇。估计她脚磨得挺疼,我说我扛着你走吧。她说:来吧。我于是用右肩对准她的肚子,一扛,她大腿垂着就趴在了我的肩上。她笑着要下来。老苏说:过去抢亲都是这样的。

小佳姑娘(4)

沿着一条小路,一个多小时后到一小村,借宿老乡家吧。可敲开的那家,屋里又热又熏。我们只好露天睡在村边的打谷场,山下倒不冷,加上又有很多麦草。后半夜略冷,我身边的小佳有点抖,我说我帮你取暖吧,就把她搂过来。我们胸腹相贴,小腿纠缠。她说好多了。我也不热,光盼天亮了,没多余精力感受胸腹前这个肉体如何,只是觉得比较挡风,我那个小东西更是冷得缩在窝里。

又过了一年,其间她找到了一个销售计算机的工作,我们也一两个星期见一回,好像没有一次是我俩单独在有房间的地方玩,不是大家聚会,就是吃饭馆或街上。我也不止一次跟她说,找机会我们好好呆一夜,她只是笑。

拉萨的好哥们胡子来找我了。我们出去喝酒,他说约个姑娘吧。我打电话叫小佳来了。小佳让胡子大喜过望,又加点了更贵的菜和啤酒,又妙语迭出。胡子形象也绝对硬汉风格,络腮胡,宽厚肩,牙白眉黑。喝到晚八点,胡子又邀小佳去他的朋友家再喝,我也去了。又喝到十点,胡子的朋友也对小佳大献殷勤,有的已经借醉去摸小佳的腰和腿了。胡子一拍桌子,叫道:只许看,不许摸。

小佳不胜酒力,一脸娇红,一边说:我最不喜欢小偷小摸了,我什么没见过呀。我问她:太晚了,你跟不跟我走呀。她说:今晚跟着感觉走。我出门时胡子送我,我对胡子说:别弄出麻烦来。胡子从左右屁股兜各掏出两个彩色的方塑料纸袋,说:不会的,我带着呢,你就回家祝福我们吧。

隔了两天,小佳打电话告诉我她要和胡子去白洋淀玩一周,我嘱了她注意健康和安全措施,她在电话里大笑说:你瞎操什么心呀。

也就三四天吧,胡子一人来找我。我说:这么快就玩回来了,小佳呢。胡子说:她差点没死了,你怎么早没告诉我她有病呀。他大概讲了:小佳在去保定的火车上,无缘无故忽然不醒人事,脸色煞白,口吐白沫,跟死了差不多,用喇叭喊遍了列车才有一位医生过来,说她是严重贫血型休克,是劳累过度,灌进药去一个小时才醒来。

胡子说:吓坏我了,这一大活姑娘死在我手里,太可怕了——我还以为她身体比我还好呢。我追问胡子:这几天,你和小佳睡得特少吧——贫血不算病,就怕几天不睡觉!胡子抓了抓他的胡子,说:她比我还猛呀,这也是我这几年在内地城市见到最好的“赛克斯”,可她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所以到白洋淀她整个成了疗养,我成了护士——我可不敢碰她了。

大约一个半月后,小佳才跟我联系,电话里她说:我想告你一个事。我说:我知道,是那个什么了吧?!去医院了吗?她说:你能来么。

当天下午我从业余研究中医的谭吉处要了些补血益气的药,就去了小佳的住处。她的那个北京女同学开的门,那是个娇小优美的南方形象的姑娘。她告诉我她已陪小佳去医院做完了。小佳坐在沙发上装得像健康人一样,但脸如白纸,下眼睑青黯,她张罗着给我倒啤酒,被她同学接应过去。

我问:胡子知道了么?小佳说:没告诉他。我说:你倒是个挺仗义的女孩子。她倒夸了好多句胡子,大意是这样:又有才气又有身体的人太少,他像古代英雄一样。我冷笑地打断她,说:也是床上英雄吧。

小佳又笑笑地说:贫血休克,差不多每年都得犯一回,没大事,把胡子吓坏了,我醒后他管我叫妈,说你饶了我吧。谈起这次去医院做的事儿,小佳轻松地说:没事儿,以前我在成都就做过一次,这次比上次疼得轻多了。

几个月后,胡子来京,我们见了,我谈起他和小佳的小事故。胡子说:要知道怎么也给她寄几百块钱来,反正你替我兜着吧,不过这丫头以后是不能干了——上回我遵你的嘱咐,上着保险呢,难道我的子弹能穿透保险。胡子带来了他编的杂志,上面登有小佳的《游白洋淀》,他说:我不好意思见她了,你转给她吧,这对于她就算补药呀。

又过了半个来月,小佳要回成都,我估计是经济窘迫且身体须休养,她跟我说是家里帮她找了一个计算机公司的工作。我劝她回去先务实做些挣钱的工作,文学嘛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太急。她问我《游白洋淀》写得怎么样。我说:一般吧,太情感化了,看来你还真爱上胡子了。小佳又告诉我:女孩儿不爱上他可能挺困难,连我的那女同学也喜欢他,有两晚胡子和我都住在她家,可能晚上还是有动静传进她房间,半夜我去卫生间,我发现她没睡——胡子这坏蛋还说把她也拉进我们房间一起睡得了呢。

一年后,小佳光光亮亮地又回了北京,说是调在那家计算机公司的北京办事处。一起吃饭后,我邀请她去我小屋,因为我小屋已没有任何女人的衣物——哪怕一个发卡呢。她也很得意地跟我说笑,讽刺我过得真素——连素馅包子都不是,是干馒头呀。我讪讪地说:你要没住的地方,这里可以给你架一个小床。可能我的表情太猥琐,小佳只是哈哈哈地笑。

她告诉我公司办事处租的是饭店,住的是客房带卫生间的,她说:女孩儿要想搞文学,没钱没房可不行(我插道:没男人也不行)。男人有的是,这次在成都一年,我又交了几个小男孩儿,我比他们有钱,也比他们写得好。她侃侃而谈时,我观赏她来着,有点冲动的意思,我估摸她不会拒绝我吧。

小佳姑娘(5)

找了个什么半荤的话茬儿,我就去拥抱她,她只是笑着略有投送,我伸手去乱摸时,她说:今天不行,过几天吧。我又不宜立即撤手,只好亲了她一下唇,就像没吃上肉的人只得吃一口咸菜了。

几天后我又约她来了,我当然是怀着一肚子坏水儿。我俩往床沿上一坐,我说:亲爱的,我可等了你好几年了,一直舍不得动你呀。小佳一副特感动感激的样子,说:你对我好,我都记得呢。两人一通乱亲乱摸。

我没料到她先脱的是上衣,只一把就连羊绒衫带背心都脱了下来。她看着先脱裤子的我就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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