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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早已离开(上)第3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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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小弦静静听着阿kin强调手掌的重要性,镜子里的脸依然冷漠,没有什么表示。

靠双手自力更生,并不可耻。瘦削的手,她也有一对。

晚上七点,在加油站头顶悬挂的照明灯下吃晚饭,老板推了推汤煲,叫嚷:“喂,沙宝,你这个脾气就不好,老是对着面前一盘菜下筷子。我为你炖了汤,你多喝些,给我长胖点。”

沙小弦吃得慢,不挑拣,听了老板话,还是对着摆在正前的豆芽夹去。老板给她舀了汤,絮絮叨叨:“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受过高等教育,有教养,吃个饭也斯斯文文,不像我那狗崽子……”提起小皮,他又叹了口气,“儿子还比不上一个女儿家。”

沙小弦默不作声吃完饭,老板对于她的冷漠也见怪不怪,又开始诉苦。一个月以来,眼前的沙宝不多说一句话,像个棉花篓子,随他发泄所有的唠叨,吸满了苦水也不倒出来,有时候说得多了,他还搓搓手问,沙宝,怎么坐着不动,睡着了啵?

今天老板喝了点酒,说到最后,眼泪也流了出来:“小皮妈死得早,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打打骂骂惯了,心里痛他也没人晓得,小皮又不争气啊,天天跑出去混,我每天夜里提心吊胆,生怕来个电话叫我去收尸。”扯过毛巾擦擦脸,摊在竹摇椅上叹气。

“老板,我要走了。”沙小弦坐在阴影里,突然抬起纤长的睫毛,冷淡地说,“谢谢你一个月的照顾,我去帮你把小皮找回来。”

沙小弦问清楚小皮驻守的地盘,拿了工钱,去了一趟卡萨布兰卡,沿着悠长、光线迷蒙的过道朝前走,她径直上了二层。

左侧尽头就是最豪华的VIP包厢,能提供所有客人叫出的服务,她在暗街花钱打听得清清楚楚,二楼的VIP只能给有头有脸的人物启用。

门口有两个打领带的年轻人,见她笔直走了过来,出掌示意止步。

“我找白寒。”沙小弦冷冷地说。两人当然不依,推托没有这个人。沙小弦也不多话,突然两手一分,扯住两条领带,带劲交叉一勒。年轻人脑袋猛地被拉撞在一起,拳头却当机立断打了出去。

沙小弦动作却比他们快。

两肘向上抬,趁着脑袋交错时,狠狠撞击两人脸侧,不过一秒时间,两颗头颅磕上墙壁,反弹的力道排山倒海,他们的身子软软溜了下来。

沙小弦扭开厚实大门,飞快地搜寻一眼。

包厢里灯光柔和,浸渍紫蓝两色光彩,空气低润,沙发正中松软靠坐一个白色西服的男人,两膝上各坐一个□后背的高鬓美女,正扑在他身上耸动秀肩,娇笑不已。

其余零散坐着几男几女,互相喂酒调情。

沙小弦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走到沙发前:“小姐,让让。”声音不大,沙哑耍碜恿⒃诠庥袄铮淅涠⑹忧懊妗?br />

一名穿黑西服的人最先吼了出来:“哪来的混账,滚!”

沙小弦突然一步迈进,左肘狠击男人颈下,运用惯势将他抵在沙发上,右手薅住领带,极快地将他脖子缠绕一周,然后松掌,拉住领带朝后一退。

动作迅猛,两秒完成突袭。

男人牵制了脖颈,像只狗一样被扯了出来。

沙小弦牵着领带不放,身边又冲起一个黑色人影。她松开手,灵巧地腾身一跃,旋体侧身落下,利用高空冲击,右小腿绝对性地压上来人肩膀,将他跪击在地。

“都住手!”沙发上的白寒揽住左右美人腰,冷冷低喝。

沙小弦闭嘴不语,两手五指张开,分侧两旁落下——惯用散手的起手式。

白寒看向灯影里的人。

寸发、瘦脸、墨黑沉静的眼睛、冷漠不动的神情,身上穿着里外两层的长衫、衬衣,和他记忆里的人像不能重叠,他看了几秒,迟疑地问:“沙小弦?”

沙小弦不答应,却说出两个肯定的字:“白寒。”

白寒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松开了抱住美人的手:“阿信,你带他们先出去。”

地上的阿信爬起身,松开领带,闷哼一声,招招手打算撤退。白寒看着沙小弦冰凉的眼睛,没有移开目光,嘴里却说:“阿信,你输给她不丢面子,因为她就是我上次给你提到的人,散打冠军,沙展。”

背影

阿信的脸掠过难以置信的神情,白寒眼睛胶在沙小弦面容上,斯文俊秀地笑:“如假包换。”

美人们掩起前胸,提着裙裾款款离开包厢,众人尾随而出,除了冷漠站立的沙小弦,周围环境恢复了温润。白寒仍然懒散地摊靠在沙发上,双臂搭在靠背,笑得恬淡:“美人沙小弦一去不复返啊,现在的你喜欢我叫你什么?预示着美女身份的小弦,还是一心想做男人的警司沙展?”

沙小弦不置可否,冷冷吐出几个字:“开除小皮,让他回去。”

“原来是为了他。”白寒漂亮的单眼皮阖下来,遮住了眼里怨恨的光,“我说你怎么想着主动来这里。”看见眼前冷美人丢下吩咐转身就走,又阴冷地笑了起来,“没那么简单,宝贝。”

沙小弦转身,一阵风冲上前,右手握拳击向白寒面颊,白寒早有准备,笑着躲过,沙小弦就是等他偏头,趁着那张白皙的脸偏过左边,手掌抵下抓住衬衣领,左肘行云流水狠狠撞了过去。

动作干净利落,一击必中。

白寒堪比书生俊秀的脸红了一片,他闷哼一声,嘴里低笑,两掌趁机抓住小弦的下肢,分开,发蛮力将她拖到了膝盖上。沙小弦眼神更冷,不发一语,两肘左右拐起,劈头盖脸开合分击。

白寒不愿松开手,低头躲在她胸前,一直笑:“好了好了,别打脸。”沙小弦弓起手臂,最后向他后背狠狠一击:“放了小皮。”

白寒吃痛,拦腰将小弦抱紧,提起所有力气,将她掀在沙发上,整个身子压了过去:“还是像豹子一样难驯服。”紧紧压住她令人生怖的手臂,对准她冷厉狠绝的眼睛,嘴唇亲了上去:“我一直在等你,宝贝。”

眼珠焕发清亮光彩,深处颤动不假。

沙小弦面如寒冰,冷冷弓腿撞击要害,白寒翻倒在地,她扯过他的身子,拖上沙发,扬起手。“再动手我就杀了小皮!”白寒冷笑,扯下她停顿的手腕,抓在手里,“你以前当警察管我这片,又不是不知道规矩,漂白一个小弟,得送上一颗人头祭。”

北部朝阳区有暗语:想洗手不做,必须先做一桩案子,确保隐退的人不向警察告密。

沙小弦挣开手,冷漠朝门外走。白寒知道她已经想放弃,脱口说了一句:“要小皮走也可以,你来接他的位子——”顿了顿,低声强调,“留在我身边。”

沙小弦停住了脚步,背光站着,没有转身。

白寒慢慢地走过去,对上那对古井无波的瞳仁,说得十足肯定:“阿澈已经死了,这次该选我了,小弦。”

七年前,天才少女沙小弦走出警校,来到白寒所在辖区做了一名扫黑队队员,两人交手大小数十次,均是白寒不敌小弦身手,铩羽败北,他对她印象非常深刻。

最狠的印象是在审讯室。

白寒知道,队里明文规定不能套口供和刑虐,以他不大不小的身份,警厅的人还不敢拿他怎么样。

可是他碰上了异类。穿着苹果绿T恤、牛仔裤的女孩给他一种未经世面的错觉,她夹住他的脑袋,不断在他瞳仁前划动一根根火柴,晕黄的明火导致他得了干眼症;她拿着厚厚的抱枕格挡,戴上手套把他肋骨全部打断了……

当然,先前两人不识、抓人被揍,她也是一声不吭的。

彼时白寒还未统领北部,他的好友阿澈先一步找到沙小弦,做了她的男朋友。后来又发生运钞车里的赃款被焚烧干净、阿澈在爆炸的车里丧命的事情,断送了沙小弦升职的机会,也迫使她在沙岛服刑七年。

白寒知道堂兄杨散的心事。杨散从来不出绯闻,他却不紧不慢地在声色场合玩乐,捧场子,一晃过了七年。七年来,他和杨散都不可能去探望沙小弦,因为阿澈的事情隔在两人面前。

但是他没想到沙小弦变化会这么大。

以前的小弦是什么样子的呢?白寒记忆犹新。

圆圆的白皙的脸,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看起来特别伶俐活泼,但是她脾气火辣,一言不合时,往往出其不意地袭击人,他的手脚都被她打断过。她爱披着一头短直发,清汤挂面垂在耳边,随着她腾跃的身影,亮丽地划出一道弧线。

那是无所畏惧的沙小弦,初生牛犊,勇往直前。她不准别人喊她娇娇女,一致要求更换成男人名字,叫沙展。

两种矛盾的气质混合在她身体里,少女的娇柔和男人的狠厉。再加上毫无瑕疵的脸,这一切都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那么,现在的沙小弦呢?

沙小弦闭着嘴,沉默地坐在沙发那头,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藉着朦胧柔淡的光芒,她的侧脸线条俊秀流畅,带有一种无法雕琢的冷漠美感。

穿着七年前和阿澈同一款的名牌衫子,怀旧、想念。白寒认出这件衣服,烦躁地挥挥手,退下了给他上药的美女。

“你现在最缺什么?”他摸出烟点燃。

“钱。”

白寒拿住烟,顿住:“要钱做什么?”

沙小弦不说话。简单就读私立英朗,需要大量学费。简苍走了,这个任务她自动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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