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为掏出一枝香烟,袁建平动作麻利地摸出打火机殷勤地替她点燃。刘为说:“袁先生,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袁建平说:“不忙,果会儿边吃边谈。”
刘为说:“还是谈吧,呆会儿能不能共同吃完这顿大餐可不一定哦。”
袁建平说:“刘小姐果然厉害。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刘为说:“刘为洗耳恭听。”
袁建平说:“其实我就一句话:请刘小姐退出对急救中心的医药销售。”
刘为说:“那是为什么?咱们各吃一路,彼此互不干涉互不影响。”
袁建平停了一下说:“刘小姐大概还不了解我。袁某人要别人办的事从来只说决定不说原因。”
刘为微微冷笑:“看来袁先生也并不了解我。刘为从小到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袁建平说:“那倒真难得啊。说实话,我这人出了名的怜香惜玉,对刘小姐这样风韵十足的女人,我真不想坏了规矩。所以,我会尽可能做得礼貌周全。不过,刘小姐要是一意孤行,拒绝合作,那就非常有可能引火烧身。到那时,我袁某可就爱莫能助了。”
刘为说:“天底下真是没有免费的午餐。袁先生,刘为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袁建平说:“你不再考虑考虑了?”
刘为说:“免谈,不过,我想知道,李嘉梧生意做得那么大,为什么非要来跟我们这种小公司争地盘?”
袁建平说:“我没跟你说过是李先生派我来的吧?这是我个人的事,与他无关。”服务员上菜。袁建平说:“还有心情吃大餐吗?”
刘为说:“你说呢?”她熟练地拿起刀叉吃起来。
第二天一早,袁建平去找唐在军,他说:“同样的价格,每支我给你提高零点五个百分点。怎么样?”
唐在军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手在计算器上游动着。
唐在军打着哈哈:“很难办啊,袁先生。我们做人得讲信誉。这样吧,我找有关人员再碰一碰。只要有可能,我们一定用你的药。我也想给中心多创收一些啊。”袁建平的眼睛直视后在军,脸上始终挂着满有把握的微笑。
晚上,唐在军和刘为二人穿着睡衣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刘为的头枕在后在军的胸前,手里玩弄着他的衣扣。唐在军一只手拿着香烟,一只手在她身上抚摸着。唐在军突然问:“那个袁建平今天找过你了?”
刘为说:“甭提他。什么东西她可真贪,又想插手我这块业务。”
唐在军说:“我看他也不是个东西。不过,对这种人可得小心。”
刘为哼了一声。
唐在军问:“真的没得可谈了?”
刘为呼地翻身起来:“你什么意思啊?”
唐在军忙说:“没什么意思啊。我是说有什么话好好商量吗,弄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刘为指着唐在军的鼻子:“唐在军,你甭打算使歪点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能白睡了我,更不能自拿了我的钱!想甩掉我?你试试看,我不让你身败名裂就不叫刘为!”唐在军觉得和刘为不好商量,几天后的一个下雨天,他把袁建平约在一家酒吧。袁建平说:“老店,怎么蔫头耷脑的?半天了没见你说句话。”
唐在军叹口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袁建平问:“嫂子还是不肯离?”
唐在军的眼神有些迷离。
袁建平又问:“跟刘为闹别扭了?”
唐在军说:“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要把业务给你,她会叫我身败名裂。这个刘为,太过分了!我早晚得毁在她手上!”
袁建平说:“咳,女人吗,跟她一般见识呢!甭搭理她,扳扳她的臭毛病。”唐在军问:“建平,你能不能把她弄走?”
袁建平坏笑:“玩腻味了,想换换口味?”
唐在军说:“还不知是谁玩谁呢!”
袁建平最后说:“这事我来办吧。”
一个静悄俏的中午,沃尔沃轿车悄然驶来,在刘为住宅楼不远处停下。车上,袁建平对两个手下说:“她要是改主意了,你们就下来,我上去跟她谈。要是还不开面儿,让她接受点教训。”手下二人悄悄走上楼来,按响了刘为的门铃。里面传来刘为的脚步声。防盗门上的小窗户开启了个口。
刘为透过小窗户问:“谁啊!”
一个人举着手里的一个速递信封说:“速递公司的,送快件。”
刘为说:“谁让你送的?”
一个人说:“急救中心的唐主任。”
刘为说:“搁那儿吧。”
一个人说:“您得签收啊,这是收信方付费。”
刘为说:“等会儿啊。”防盗门开了,刘为探出半个身子:“给我吧……”话音未落,一个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袁建平觉得时间过长,有些不安地吸着烟。手下二人从楼里匆匆走出奔轿车而来。
袁建平问:“完事了?”
手下犹豫地说:“出了点麻烦。”
袁建平问:“什么麻烦?快说!”
俩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个硬着头皮说:“她好像是死了。”
袁建平吓了一跳:“什么?!”
袁建平等三人轻手轻脚地爬上楼,打开刘为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刘为歪躺在地上,袁建平蹲下来用手试了试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动脉,垂头丧气地站起来,阴狠的目光在两个手下脸上来回扫了几遍。
手下忙说:“我们就想教训教训她,怕她喊,就捂住她的嘴。谁知道,她这么不经捂,一下子就没气了。”
袁建平压低声音吼道:“你们俩大笨蛋!干吗不做人工呼吸?”
“我们不会,也想不到。”
“对不起,袁先生。”
袁建平在地上转圈:一都这会儿了,说这些管个屁用!““那,把她扔到郊外去?”
袁建平说:“你们以为警察都是吃干饭的?”
俩人互相看看,闭嘴不言语了。袁建平的目光在屋里巡视着,最后落到了那份假冒的唐在军的快件上,他的嘴角浮出一丝微笑。
几个月以来,朱小民把业务时间全部用在中药研究上,他要研制出一种中药能够促进植物人大脑的苏醒。他不断查找医书,古代的、现代的,试验各种各样的方子。他试验的对象就是爷爷的狗,他把爷爷的狗给弄成了植物狗。这天,天下着雨,朱小民的爷爷正通过鼻饲管给狗喂营养液。老头摇头自语:“天天这一套,我这是跟谁说去呢?”这时传来敲门声,爷爷放下杯子出去开门。朱小民浑身淋得湿漉漉的进来,手里拿着医用输液瓶装的褐色药液。朱小民一边拿毛巾揩干净身上的水迹一边说:“爷爷,您别总叨叨。我跟您说,这个实验要是成功了,说不定医学史上还能留下您孙子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