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辗转反侧,睡得一点也不踏实。也不知道大熊哥把事情跟燕铁衣说了没有。已经知道一点线索了,却什么都不能说,我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下床穿鞋,我披衣点亮灯,准备找些水喝。却听到外面传来衣衫拂猎的声音。出什么事情了,我粗粗把衣服裹好,拿着我的软剑就冲了出去。除了轻功外,我学到了徐大婶教我的一手软剑功夫。她说,女孩子背着长剑一看就是粗野丫头,不如拿着软剑,缠在腰上,又能惑敌,又好看。这一手软剑功夫可把我害惨了,练的时候,我三天两头受伤。
练过双截棍的人都知道。打人之前,先揍的就是自己。软剑同样也是这个道理,刚开始时,我用的是没开刃的。这都抽得自己红一块青一块的。练了六年,才算是小有成就。屠大叔开始不知道我有这招,猝不防下,差点被我伤着。后来,自然是我被扁得跟胖头鱼一样凄惨了。
我冲出门去,就见大熊哥往外冲去。嘴里还吆喝着贼人别跑。心中念头乍转,今天听他说要为燕铁衣守夜,怎么就这么跑了?贼人?难道那个恐怖分子决定到社里来捣乱了吗?他把大熊哥调开,是不是想去找燕铁衣。我血气上涌,直接就往燕铁衣卧房奔去。
还未走进去,就听到燕铁衣怒叱声。“朗朗乾坤,清平世界,哪来孤魂野鬼!你分明是个活人装扮,却想来蛊惑于我!”我无语,果然是这样。我小心地在门口站着,屏住呼吸,摆好架式。冲到房里没用,那个家伙不见得能伤得了燕铁衣。我可别冲进去反而成累赘了。守株待兔比较适合我这种小人物。
里面的人说话阴森森、凄惨惨,“魁首你看……你看,我……我不是商传勇是谁?我走了好长的路,受了好多野鬼的欺凌,一缕孤魂前来诉冤,你岂能如此待我!魁首啊……”我忍不住混身打了个寒颤,又来了一个奥斯卡小金人的夺奖者。这一把装鬼的口音真是地道啊!不用配乐,都能让人寒毛直竖。
估计是他想靠近燕铁衣吧,就听燕铁衣暴怒道:“叫你站住!”里面就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站在房门外,都能看到里面寒芒四射。谁说冷兵器时代打架粗野难看,这一阵蛇电狂飞、火花四溅的,比放烟花还好看。
心里胡思乱想着,我却越发紧崩。拉登都能被美国毙了,你个小样,看我不阴死你!就听到那人闷哼一声,明显是受伤了。心中一喜,这下你该跑路了吧。随后就听到一阵呼啦啦地声音,他竟然撞翻窗子,冲了出去。我目瞪口呆!不带你这样吧,怎么跟美特斯邦威一样,不走寻常路啊。我这都在门口守了这么久了,你连面都不跟我见的。你对得起我,对得起观众吗?
进去还是不进去?略略思考一番,我垂头丧气地还是打算回房。突然看到大崔哥带着两名卫山龙急乱地奔过来。卫山龙可是楚角岭守卫的头子,一共才四个。大崔哥这一下子带了两个过来,可见是被吓着了。
看到我一副衣衫不整的站在燕铁衣的门口,他惊得一蹦三尺高。“小妮!你,你怎么在这里?”剩下两名卫山龙孙三能与钱慕强也面带诧意,看向我的神色也带了无比的暧昧。
我怎么在这里,我这不是想打坏人,却被摆了个大乌龙吗?我正张口想解释,却见他的脸色涨红,站在燕铁衣的房门前,一副不知道该进还该退的样子。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OOXX你个大崔,你想什么呢!
“厚德,进来!”燕铁衣的声音从房里传出。他明明知道我来了,却把我晾在这里。我,我,我一捂脸!算了,今天晚上还不嫌丢人吗?我还是赶紧回去吧!想阴人没阴到,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我真是倒霉透顶。
回去房里,我点亮灯,气呼呼地坐了半天,又呵呵地笑起来了。燕铁衣真是有够倒霉的,被人装鬼吓唬不说,竟然还惹上我这个麻烦。谁说我哥笨,他聪明得很。老早就知道我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不,我才来一个多月,就给燕铁衣惹了不少桃花新闻!
第二天,崔厚德跟那两个卫山龙看我的眼神依然怪怪的。我疑惑了半天,难不成燕铁衣没跟他们解释?刚想开口,却又被他们那种诡异的眼神给逼住。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来着。我说燕老大怎么不说呢!估计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阴负咎回来了。他直接走到燕铁衣房里,也不知与他细说了什么。反正我只知道,全社又开始戒严了。因为燕铁衣已经发现,那个恐怖分子会易容了。阴负咎才回来一天,又带着崔厚德下山了。我好奇得要死,却又问不到。只能等着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唉,心灵的摧残果然是可怕的。对方这么一招恐怖袭击,比拉登用飞机撞了双子大厦还来得讨厌。被一只毒蛇在暗处盯着,却不知道该如何防备。忐忑不安地过日子,真难熬。我不知道战火会不会弥漫在自己身上来,只能防备再防备。
这一天,已是阴负咎与崔厚德离开后的第十天了。燕铁衣整日衣不解带、席不暇暖,日夜全坐镇在“青龙社”的大堂中亲自督促整个总坛的防范事宜,并随时准备往有情况发生的地点驰援。他的长短双剑也从未离身,那张童稚未泯的面庞已经很少见到惯常流露的笑容了。
全社上下,除了燕铁衣,就只有熊道元、孙三能、钱慕强三个高手。其他人的武功跟他们压根不能成正比。好吧,我也算一个半拉子高手。至少,我现在可以跟着熊道元比试,不落下风了。大熊哥为此还很惊讶呢!我看他的神色有丝黯然,赶紧安慰他。其实,我不是想炫耀我的天资,尤其是不想跟大熊哥炫耀,真的。即使赢了他,我没觉得有什么好骄傲的。
这种时候,燕铁衣也没那个心思跟我保持距离了。我开始试着帮忙,比如帮他送送饭之类的。当然,大家全是一副乐观其成的模样。我恨得牙痒痒的,这群臭男人,光知道看戏,太过份了。看到我,燕铁衣仍然温和地点点头。总是一副平静淡然的脸。这天,熊道元从老赵那里将饭接过来。我陪他一起送了过去。眼见他进去了,我顿了顿,留在了门外。算了,估计燕铁衣不是很想看到我。还不如让大熊哥陪他比较好。
静静地站在门外,我努力地思索着。那个讨厌的恐怖分子到底还干了些什么。我这什么记性啊!怎么关键时刻老掉链子呢!
半晌,都没听到燕铁衣吃饭的声响。我挺明白他的,因为这些天我也没怎么吃得下。隐隐感觉,总坛会出事。换了我是那个恐怖分子,看到高手尽出,还不赶紧来捣乱。可是又一想,只要燕铁衣在,青龙社的大半实力就在。他就有那么强,一个人能顶住青龙社的天。
“魁首,你吃点吧!”大熊哥看不惯燕铁衣折腾自己,小心地劝说。
我听到燕铁衣兴致缺缺地“唔”了一声,然后发起牢骚来:“怎么老赵的手艺越来越差了?这是做的些什么菜?看不中看,吃也想必不中吃!”
我偷笑,他这是没事找碴。
熊道元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老粗,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