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2)

我一把抓起薛怡然的手,调头就走。她轻轻地发抖,抖得我心尖都开始疼。

“哎哎哎,前边那两个,一块过来玩玩啊。”小混混们自然而然注意到我们,并职业性地喊道。

我快速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不要怕。你先去前边找人,我来和他们说。”

她看着我,满目泪水。我推了一下她瘦小的肩头,她踉跄了一下,终于快步离开。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笑容像一朵大大的喇叭花,瞬间开遍在我的脸上。

他们看见薛怡然离开,加快步子赶了过来。

“怎么让小妹妹走了?”

“我叫她给几位兄弟去买点冷饮。”我很殷勤地说,伸手拦住最前面的一个瘦猴。与此同时,我的左脸和一只拳头发生非弹性碰撞,接着右脸又撞上了另一只拳头。接着一拳是肚子……

醒来时,薛怡然就坐在我身边。

“我跟他们一块赶过去,那时你已经……”她眼圈有些发红。

“那三个小子一个也没抓到?”

“有两个跑掉了。另外一个腿好像不太好,被抓住了。”

我笑了起来。阳光斜照进来,滑过她的肩头,散在白色的床单上。我半躺在床上,思绪简单而满足。薛怡然坐在我旁边,静静地看着白色的床单,若有所思。那是我整个动荡不安的生命中最平静的时刻,恍惚中竟有一丝永恒的错觉。

此后连着一个星期,我都没有见到她。她不在学校里,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我像一只三天没吃到香蕉的猴子,左顾右盼,坐立不安,还带着一股越烧越旺的愤怒。

后来,她终于来找我了,约我在学校操场见面。

我指着铁栅栏,说:“还记得我们翻铁栅栏的事吗?那时候你多么害怕啊,在栅栏上还发抖哪。我……”

我讲不下去了。她已抬起头,看着我,满目满脸的,都是泪水。

“我们分手吧。”那么多的泪水,声音竟那样平静。“如果你一定需要一个理由,”她拿出一个信封,“也许这可以算做一个。”

我停下所有的动作与思维,看着她。过了也许一个世纪也许是一秒钟,我活动了一下仿佛被冻僵的头颅。我接过信封,笑了笑,“那,再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空空洞洞,像拖曳着千百次反射后的回音。

我转过身。霎时间,胸中有万马奔腾,只觉得有千刀万剐万箭穿心,一回头,便是万劫不复,而一抬脚,是万丈深渊。

薛怡然的信足以让我的心掉进一个深渊:

你好!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一切不是能用“请原谅”三个简单的字眼就可以解决的。我也知道我肯定很重地伤害了你,我真心希望这种伤害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淡化,从而将我彻底忘掉。

你从来没有试图了解我的家庭,而正是这一点导致了今天的结局。准确地说,我的家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我的孪生姐姐,她叫薛飘然。在我们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外婆把我们带大。我在童年时经历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这件事深深地影响了我的性格,它让我对男性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我封闭的性格就是在这样的恐惧中形成的。外婆去世后,我们寄宿在舅舅家,后来我考取了我们学校,而飘然考取了本市的医学院。飘然是学医的,她对我的封闭的性格逐渐忧虑起来,她认为随着年龄的增加,我应当和男生进行交往,以改变自己。

认识你后,你约我去取学生证,我心里害怕极了,把事情全部讲给飘然听,飘然极力要求我去见你,我执意不肯。飘然没办法,又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她决定代我去见你,正好顺便了解一下你是否可靠。长期的患难与共的生活,使得我和飘然举手投足都默契一致,外人很难分辨出来。

见过你后,飘然极力要我和你交往,她认为你人很可靠,不会伤害我。在飘然的再三怂恿下,我很小心地和你开始了来往。就这样,我们之间也逐渐熟悉起来。而那一天你邀我看电影,我又骤然害怕起来,并再次请飘然帮助。看完电影回来后,飘然情绪有些低落,她要我尽管放心和你交往,并说以后不再代我见你了。那时候,我隐约觉得有些异样,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再后来,你要带我去公园,我虽然害怕,但想起飘然的话,还是去了。在公园遭遇坏人这件事对我的震动很大。当飘然得知你住院后,表面上反映很正常,而我无意间发现,她在背地里偷偷地哭。我知道,这一切都明明白白了:她也爱上你了。

我内心痛苦极了,为姐姐飘然,也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知道我别无选择,而你也将我和飘然融合在一起,你分不清谁是飘然,谁是怡然。终有一天,我们都会平静下来,庆幸当初我们还没有陷得太深。

许多的话都是多余的。无论天涯海角,我都永远真诚地祝福你。

薛怡然×月×日草于家中

刹那间,我泪流满面。

(文/Xing)

第一部分在你的记忆中渐渐走远

男孩每天都来看她,因为她像他的救命恩人,他爱上了她。女孩最终拒绝了他,因为她不能告诉男孩自从救了他后,自己就再也不能站起来,陪他走过今生。

乔乔对服装有悟性,她跟着姨妈才学了三个月的缝纫,就俨然是个大师傅了。

乔乔可不想一辈子当个小裁缝,她的志向是当个服装设计师,到姨妈这里学艺,只是为了对服装多一些了解,为以后学服装设计打好基础。所以,乔乔做任何一件衣服都很认真,每天坐到缝纫机旁就不挪窝儿,需要什么,就跟姨妈说一声:“姨妈,我要把尺子。”“姨妈,帮我将那块布料拿来。”姨妈随叫随到,得到号令似的为她拿这拿那。

这天,缝纫店里来了个大学生,是来圈裤腿的。这种情况很常见,姨妈的缝纫店在大学校园的旁边,店里有一半的生意来源于那些大学生。所以乔乔几乎没看那学生一眼,只顾忙自己的。刚好她需要一把剪刀,就习惯性地喊了一句:“姨妈,递把剪刀过来。”姨妈正要起身,那个学生却抢先一步将剪刀拿到手,递给了乔乔。

乔乔忍不住看了这学生一眼:俊眉朗目,斯斯文文,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乔乔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就低下头去干活,可那位学生还站在她面前,吞吞吐吐地说:“有句话,不知道可不可以说?”乔乔有些诧异,只得重新抬起头来,看了男孩子一眼,说:“说吧。”

“我觉得,你是个学徒的,又这么年轻,不应该动不动就支使你姨妈为你做事,应该自己勤快一点。”男孩子说得很认真。

乔乔淡淡地笑了笑,说:“你说得不错。可是,我已经习惯了。”说完又去做自己的事,将那个男孩子晾在那里。男孩子便有些尴尬,手足无措。

裤腿圈好了,那个男孩子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仍站在乔乔的面前。乔乔问:“有事吗?”男孩的脸就红了,吭吭哧哧地说:“我叫程立,隔壁那所学校的。”

男孩走了,姨妈却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说:“这孩子,有意思。”

第二天,男孩子又来了,还是来圈裤腿。将裤子交给乔乔后,他就拉把椅子坐在乔乔的对面,一边看着乔乔在那里忙碌,一边低声说:“我叫程立。”乔乔笑了,说:“你昨天已经自我介绍过了。”程立便有些窘迫,用手搔着后脑勺,说:“我怕你忘了。”乔乔打趣说:“你很像一个推销员,逢人就推销自己的名字。”程立嘿嘿地笑着,说:“我都推销两遍了,你也推销一下自己吧。”乔乔说:“我叫乔乔。”程立立即就乐了,说:“好好听的名字,像你的人一样美。真的。”乔乔便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人夸自己美了。

程立走后,姨妈笑着对乔乔说:“乔乔,我看,这孩子对你,可能有点意思。”乔乔淡淡地说:“我知道。”

这以后,程立每天都来,都是每天中午来,手里拿着一条裤子,说是要圈裤腿。每次将裤子交给乔乔后,程立就坐在乔乔面前,呆呆地看着乔乔,或者就是没话找话地与乔乔聊上两句。

第七天,当程立再次来圈裤腿时,乔乔忍不住了,问他:“你怎么买这么多裤子?每天都来圈裤腿。”程立答不上来了,使劲地搔后脑勺,嘿嘿地傻笑。乔乔便停下手里的活,一本正经地说:“你必须告诉我,不然,我不接你的生意。”程立脸便全红了,吞吞吐吐地说:“是我发动我们寝室的哥们儿,每人买一条裤子,由我,拿来圈裤腿。”

乔乔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太傻了。”程立忙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想,每天都能看到……”程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那个字谁也没听到,但谁都猜得到。乔乔也禁不住脸红了,心里暖暖的。

姨妈说:“程立,你为同学们圈裤腿的钱都是你掏吧?你一个学生哪有那么多钱?你今后要来就来,别找那些圈裤腿的借口。”程立兴奋地“哎”了一声,接过裤子,眉开眼笑地跑了。

乔乔埋怨姨妈:“姨妈,你这是干吗呢?你怎么能让他……”姨妈说:“这孩子喜欢你呢,难道你看不出来?何况人家条件不错。”乔乔生气了,将一块布料使劲地掼在缝纫机的面板上:“就是因为人家的条件太好了!而我……”乔乔没再说,眼睛有些潮。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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