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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感到十分意外,没料及一个名字会引得爷爷发怒。爷爷似乎很不安,她发觉他枯瘦的手竟轻轻发颤,额际的青筋明显可见。
“爷爷……您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是不是沈劲和咱们家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我感觉得出,您很不喜欢他。”
“他坐过牢,是个天生的坏胚子。”赵义德沉着脸。
“他是被诬陷的。是司法不公,没好好调查案件的来龙去脉。”她信那个抑郁的男子,直觉将自己的心往他的方向推去。
“他是这么对你说的吗?凭片面之词你就相信他?可人,别被那小子人模人样的外表欺骗了!”赵义德毫不留情地斥责着孙女。
“爷爷,我是大人了,有足够的能力判断。他和咱们家肯定有过节,因为他一听到我是谁,整个态度就变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努力让声音平稳,试着由爷爷口中得到答案。那男子憎恨的眼神烙在她心头,让她一颗心又酸又痛,偏无法不去思量。
“老爷,您的电话。”菲佣乔依丝拿着无线电话在门处扬了扬,适时解救了赵义德。
总之,你再也不准见那个小子。他如果敢来纠缠,我就让他再尝尝蹲苦窑的滋味!”手中拐杖用力地敲打地面,丢下话,他扬首步进大厅。
“爷爷……”可人叹着,秀致的脸庞满是疑虑,内心既惆怅又懊恼。咬着下唇,她不由自主再次转身往外瞧去……她知道自己像,那男子早就驾车离去,她却是恋恋不忘。
现实中真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吗?那不是童话里才有的迷人故事?若今日与沈劲的邂逅是真正的心动,她的初恋还没发芽,就要仓卒地结束了吗?
可恶的沈劲,他分明可以从她的眸光中看出端倪,知道她对他的感觉不寻常,可是他偏偏不发一语,潇洒地掉头离去。
她好不甘心呵……
小手轻轻覆在胸口,整个思绪全让一个帅气却孤独的身影占领,可人模糊地想着,今日一别,真的再无机会与他见面吗?
明天,说不定在某处,她还能遇见他……
第二章 '加入书签'
(更新时间:2006…7…28 6:58:52)
五年后。
冬至刚过,寒流来袭,台北的天空白蒙蒙的,空气中含着浓重湿意。
车子驶进阳明山区,绕进一条小道,最后平顺地开进敞开的雕花大门内。司机和门边的警卫先生颔首招呼,车子继续往里头进入,沿着人工喷水池,来到三层的洋式建筑前。
“小姐,到家了。”司机本要下去帮人开车门,后座的人已自行开门下车。那双腿十分修长,曲线优美,完全展现了女性纤细性感的一面。
“许叔,谢谢你。”可人跨出车子,回眸浅笑致意。
“小姐客气什么?这是我该做的。”许叔搔搔头,瞄了眼里边,“老爷等着你呢,不知有什么重要事想跟你说,快去吧。”
“嗯。”她轻应,举步往屋里走去。
大厅里,可人很快便找到爷爷。他背对着她,静静地瞧着摆在书架上的两张照片。
那是可人的爸妈,一年多前他们夫妇前往纽约度假,顺便巡视海外业务,却不幸遇上恐怖攻击,双双丧生。
“爷爷……”可人柔声唤着,心绞得好紧。这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爷爷本来能安享天年,在南部安静自在地生活,如今却为了这个家,不得不咬牙顶下这沉重的负担。
听到声音,老人随即转过身来。“你回来啦?”他走回沙发椅坐下,以眼神示意可人坐在自己身边,一等会儿就开饭了。”
“爷爷,您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她主动拉着他的手,微微笑着。
赵义德喝了口茶,好一会儿才放口,“你爸妈生前替你和联展科技的大公子张召庭订了婚约,如今你都大学毕业了,要不要把婚事办一办?如果还想继续念书,也可以等嫁过去后再出国进修。”
“爷爷……我不想这么早结婚。”更何况,她心里早教一名男子占据。这五年光阴,她无时无刻不想起沈劲,总下意识将身边有意追求她的异性拿来与沈劲相比,却没谁能将他取而代之。时间不是可以冲淡一切吗?她偏偏记忆鲜明,难以忘怀那一年的邂逅。
听到她的回答,老人灰眉皱了皱。“你和召庭认识,彼此也谈得来,他会疼惜你的。”
“爷爷,我和他是谈得来,但只是普通朋友。我把他当成大哥哥一样,怎可能对他动心……我们两个不来电啦。”
“感情可以在婚复慢慢培养呀。你现在或许不爱他,但结了婚,一切都很难讲。许多夫妻都是这样子的,娶的、嫁的,都不是自己真正的爱人。”
或许,商业婚姻比比皆是,但可人绝不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窘境中。
“对不起,爷爷……”她满怀歉意地看着老人,语气坚定,“我的婚事我想自己作主。这一辈子,我不想有遗憾……请您谅解。”
“你姐姐的婚事也是遵照你父亲的意思,现在不也生活美满?唉……你这执拗的脾气能不能改改?”赵义德担忧地摇摇头。
“姐姐老是服从,我可不一样。更何况……”她脸微赭,大胆地说:“更何况我很早之前就有心仪的对象了。”
“咦?”赵义德满脸困惑的看着疼爱的孙女,心想到底是哪个幸运的家伙,竟有这么大的能耐捕获可人的芳心。
“你喜欢上谁了?怎么都没听你说起?”
“这是秘密。不能说。”她双颊染红,一张小脸加倍娇美,接着摇了摇老人的臂膀,柔软地安抚着,“爷爷,我知道您疼我,把我当掌上明珠一般看顾,呵护得无微不至。我真的很感谢您……我爱您,爷爷,但关于我的婚姻,您让可人自己选择,别再为我操烦了,好不好?”
老人仔细地瞧着她,不由自主一叹。
他是累了,真的累了……
香港的夜,纸醉金迷。
沈劲全身赤裸,持着一杯金黄颜色的威士忌,立在落地窗前。窗外一片迷蒙,点缀着万盏灯火,由高处往下俯视,仿佛踏在银河之上,有些不真实。
摇了摇杯子,他喜欢冰块轻击玻璃杯所发出的清脆声响,眼神缓缓从底下五彩演纷的霓虹中调回,静静投射在反映于落地窗上的身影。他微微一笑,薄唇带着嘲弄,仰头饮了口烈酒。
“劲……想些什么?怎么不理人家了?”
女郎柔声娇嗔着,两只雪白藕臂由身后抱住他。
“人家想要呵……”
“方才还要不够?”他终于开口,扯出一朵笑,眉眼深沉。
此时,有人叩门,他一手像抚摸宠物般揉着女郎的发项,低低命令那人进来。
开门进来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微胖,唇上奋着厚厚的胡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荀。对眼前正在上演的活春宫,他似乎习以为常,眉挑了挑,两眼视线从进门后就一直维持水平。
“有什么事吗?骆管家。”他微眯着眼,对那位老管家反映在落地窗上的身影,淡淡地问。
“展总由台湾来了电话,说那边的状况已经全面掌握了。”
闻言,沈劲没说话,只传唇微弯,噙着一抹冷酷又高深莫测的笑。
五年前,他踏出监狱,回到那个要他一辈子不能忘却的小乡镇。
人,要学着记取教训。有钱能使鬼推磨,无权无势,就注定教别人踩在脚下,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要成功,要高高在上,要复仇雪很!
他学会了人性的尔虞我诈,善用天生的聪明才干,一步一步,在商界挣下一片天地。如今时机成熟,他已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抗衡,甚至是毁灭仇敌。
这个局他布置许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按着他的计划进行。那些以往亏待过他的人,他皆要一点一滴、连本带利地追讨回来。
这世界真美好!不是吗?
“替我订机票,明日我会去台湾一趟。”他沉声吩咐,啜了口酒,“没事就出去吧。”
“是。”管家微微颔首,恭敬而安静地退出门去。
“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