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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2 / 2)

“沈韵!”周易南大喝道,“子不教,父之过!”

沈韵便噤声,退到了一旁。她最明白周易南的脾气了,这是告诉她,身为长辈,不应该说的情就不能说。

周易南看向周景深:“现在人躺在医院,说你放狗伤人,轻则赔偿了事,吊销执业照,滚出这里,重则拿命去赔,你说要怎么办?”

此言一出,大家又愣住了。

沈韵喃喃道,“怎么会……”

沈音着急道,“老周,怎么回事啊,怎么要吊销……”

周易南呼出一口气,“是杨家……”C市有个别名,叫做杨家庄,是因这里的大部分生意都被杨家所垄断,好似整个C市都是杨家的庄园一般。

沈音和沈韵便都齐齐沉默了。

周家不是个势弱的人家,但是要是和杨家比,那便是笑话了。

周易南的目光如炬,盯着周景深。

周景深沉默,过了许久,如同低语一般说话了。他说道,“我没有伤人。欢欢喜喜他们训练有素……”

周易南手一拨,放在一旁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碗碟都摔在了地上,发出巨响,让所有的人心头都一颤。

但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人惊心动魄。

“早知道还是这样招祸,不如当初就让你跟那个人一起死了!”

沈音一巴掌扇在周易南脸上,“你敢?!”她转头柔声对周景深说道,“孩子不要怕,我们去找杨家谈谈,总会有回转的……”

周景深只看着她,斩钉截铁道,“我没有伤人。”

沈音连声道,“妈知道,妈知道……”

周易南说,“你不能惯着他!”

周景深眼神有些放空,“我没有伤他,我没有!”

这次没有,上一次也没有。

那个人仿佛又在他面前,含笑喊他的名字:“周医生,来查房啊?”

他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是笑容还是很灿烂,白色的被子拥着他,整个人都好像飘在云朵里,“周医生,我不怕,你也要好好加油才是啊。”

他在笑,你看,笑得多好看,他们还约好了手术后就可以去看一场电影,不长,很温馨,女主角总是温温柔柔的,那个人说,这是他最理想的女友。

可是,没有了。

他躺在那里,了无生机,床头是大片大片鲜血。他是那么爱美的人,结果还要被剖腹拆骨,血肉不连。

他死了。

是我,是周景深害死的。

周景深迷迷糊糊,踉踉跄跄往门外走去。沈韵和沈音追过去,却见他越走越快,最后就好像跑起来一样,奔下楼梯,穿过花园,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

沈音追不上,站在花园入口处,有些茫然和哀伤。

周易南也赶上来了,她转身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将火全部撒在丈夫身上,“你干嘛逼他!他是你儿子,是我的命根啊……都说了没有伤人了……你干嘛不相信……”

周易南抱着妻子,任由她捶打撒泼,“我相信,我相信……杨家厉害,我们周家也不弱……那臭小子好几年了还迷迷瞪瞪的,还学着那个人养狗……我也是为他好……”

沈音哭得转不过气来,还在那里一噎一噎地问,“你为他好还逼他……”

周易南用手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说道,“不逼哪成啊……人不都得逼出来的吗,我这是逼他出来,从那个人的阴影里出来……”

沈音还在模模糊糊说着什么,周易南一直柔声安慰着她。

沈韵基本都听不到他们在说着什么,她注视着黑暗里稀稀拉拉明灭的灯火,那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周景深,他没有问题吗?

周易南出声道,“那是我儿子,能有什么事!”

她转过脸去,周易南正对着姐姐把她搂在怀里说些什么。他并不是在回答她,而是在安慰沈音。

也是,哪能出什么事,景深平时虽然嬉皮笑脸的,但遇大事,总是能冷静以对的。除了那件事外。

沈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拿出电话打给段裴,让他帮忙想办法。

突然一道闪电下来,不久一道闷雷响过,几滴水珠子落在沈韵的脖颈上,紧接着又是好几滴。

下雨了。

沈韵一边担忧地看着周景深离去的方向,一边等着段裴将电话接起来。

周易南和沈音拉着沈韵回到避雨的地方,开始想办法找人。

。。。………………

雨下得不大,淅淅沥沥,淋漓不尽,伴着不小的风,直直吹到人的心里头去。在风雨交加的寒意之下,周景深奔走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开始清醒过来。

眼前的巷子很黑,只在巷口置着一盏十分昏黄的路灯,透着稍许的光亮,穿过雨帘,映照着有些脏乱的石板路。屋檐上的水汇成连绵不绝的线条,倾倒在石板上,溅起的水珠带着昏黄的灯光,一一落在周景深的裤脚上。

周景深脑海里一阵清明。

他方才是魔怔了吧?怎么就这样离家出走了?妈妈和沈韵都该不知道有多担心?快回去了。他抬了抬脚,却又顿住了。

这是哪儿?

昏黄的灯光,脏乱的小巷,身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周景深居然发现他无法知道这里究竟是何处。

下意识去摸口袋,空空如也,是了,他脱了外套,放下了包,目前只穿着简单的休闲套装,没有手机,没有钱包。

周景深转身往巷口昏黄的灯光处走去,他准备到人多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的士,大不了到付就是了。

巷子很悠长,曲曲折折的,周景深的脚步“哒哒”地落在地上,很清晰。在拐了很多个弯之后,总算是有了别的什么声音。

是一首很老上海的歌曲,咿咿呀呀,带着模模糊糊的音调,若有若无,最为靡靡之音。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齐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着芬芳……。”

周景深无心欣赏着歌曲,只觉得内心狂喜,加快了脚步,盼着在转过弯之后,有个柳暗花明又一村。

然而——

除却被老上海掩盖掉的呻/吟喘/息,眼前是一对相互缠/绕着的人儿,你抱着我,我拥着你。在外面的是个男人,裤子半褪,正在奋力运动,而里面那个人露出白皙的臀部,似乎是伏在墙上的。

这是喜欢从后面进入的大戏?周景深一怔,脑袋“彭”的一声,只觉得脸色通红,然后转身就快步走去,又快要转弯的时候,他忍不住回了一下头,这一回头,更是被吓得不轻。

或许是激/情太过,里面的人被翻了过来,两个人正在缠吻。周景深看得清楚,这两个人皆是头发短短,脸型都棱角分明,胯/前都有着一个家伙。

他们都是男人啊。

周景深暗地咋舌。

而老上海还在继续唱:“我爱着夜色茫茫,

也爱这夜莺歌唱,

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拥抱着夜来香,

吻着夜来香……”

周景深站在那里,听着这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靡靡之音,回想着方才所见,只得摇了摇头,这荒唐的见闻啊,这应景的歌。

还没站到一会,就听到许多杂乱的脚步,沸腾的人声。

“去哪了?那两个贱/人!快找!”

“那边、那边!”

“快!快!”

周景深一惊,赶紧往角落里缩。这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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