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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候不到主子的回应,傅佑不得已,只好清清喉咙、壮起胆子,重新再说一遍——
「呃,少爷……我刚刚是说……嗯,派出去接小姐的门员,呃,打电话来说,没接到……」
「我该死的没有耳聋!没接到人没去找吗?」谢隽终於暴跳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乍听这消息,他的心里竟产生从未有过的担忧与不安,令他无法喘息。
「呃,已经问过小姐的同学了,他们都说从中午过後,也就是下午约一点多以後,就没瞧见小姐的踪影了。」顿了顿,傅佑面有愧色的分析道:「算算时间,应该是小姐打手机来找你的时候。」
该死!他内疚极了,原来那真的是哽咽声啊。
老天爷,您可要保佑未来的堂主夫人别出了什么事啊,否则他傅佑砍头百次都不能被赦免呀!
那通电话他知道,半个钟头前开完每月一次的门务会议时,傅佑便告知他了,可当时他因为判定两人应该都在回家的路上,遂决定不回电话了。
该死!距刚告知的时间又延误三、四十分钟了,谢隽生气地捏碎了握在手中的酒杯。
「隽,先别下定论,照傅佑的说法来看,她或许是等不及要见你,所以跷课了。」天武门门主——唐谅伸手按在谢隽的肩上安抚他。
「就算跷课溜回家,也应该是比我早踏进门,可人呢?」谢隽阴沉火爆的嗓音透着焦心。
「女人嘛,她也许在回来的路上,碰到好玩的事情或突然逛起街来,所以一时忘了时间,你别急、也甭担心。」青武堂主程亦挥手要人拿来急救箱,小心仔细地为谢隽清掉插入肉里的玻璃,然後上药、包扎伤口。
「我怎么能不急、不担心?距她离开学校的时间都快五个钟头了,这……想到她可能发生什么意外,我……我就控制不了自己……」谢隽忧心忡忡的低吼,只差没跳起来踱步。
「没事的,你冷静一点,我已经要蓝武的人帮忙了,那么多门员出去找,我相信一定会有下落的。」蓝武堂主欧阳诀也出口安抚了。
面对夥伴们的安慰,谢隽勉强地压下焦虑,冷静下来动脑子。
正当他要将傅佑派去接晓晓的那两个门员唤来时,大厅的入口便窜进一个娇小的人影!
他才起身,那娇影便在大家都不及反应的当下,直冲进他的怀里。
他反射性地环住来人,退了一步以减缓那突来的冲击力,在呆愣了半秒之後,他便将双臂圈得好紧。
「你该死的跑哪去了?谁叫你逃学的?」他紧抱着怀里的人儿,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激动,连声音都是粗嘎低哑的。
双手拥抱的躯体及熟悉的气息,使晓晓感觉很温暖,她抬起埋在他胸膛上的小脸,看着仍一脸凶样的谢隽,倏地,一路上的害怕与惊吓全爆发出来了,她发颤着微张小嘴,开始释放——
「哇……呜呜……」
她突如其来的哭泣,使原想开口训人的谢隽,发现眼前的人儿不只头发凌乱,连衣衫都有些不整,霎时,一个可能的情形窜入他的脑海里,他全身的血液顿时全凝住了。
「你有没有受伤?」抑下揪心的疼痛及想杀人的冲动,他仔细的在她身上摸索检查着。
晓晓抓住谢隽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大掌,「呜呜……我没……没有受伤呜……呜……可是……哇……我杀人了啦!哇……怎么办呜……我不是故意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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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晓晓哭哭啼啼地将自己失踪五小时的遭遇断断续续地说完後,谢隽即将她抱回自己的院落。
在卧房的单人沙发椅上,他抱着不肯离开他身上的人儿,时而轻轻拍她的背部,安抚她仍断断续续的啜泣:时而啄吻她的额际及耳窝,以安定自己与她受惊的心。
时间在谢隽无声的抚慰,及晓晓越来越小声的啜泣中消失了……
半小时後,晓晓终於在他的慰藉下,一颗惊惶的心定了下来,也由於所有的紧绷、戒备松弛下来,故疲惫、倦意亦席卷而来,但她还是孩子气地勾着他的小指,才缓缓阖上眼。
心爱的人在自己的怀里如婴儿般地睡着,谢隽担忧、紧绷的心,慢慢归回原位,想起刚刚她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用想也知道,她受的惊吓有多骇人了,他的薄唇抿了起来。
那个该死的日本鬼子!
「主子、主子,查到了,那倭寇没死……」傅佑一边踏入房问,一边高声说话,直到接触到主子冷怒的眼神及蜷在他身上的人儿,他才赶紧顿住话语。
在露出一抹歉意的眼神後,他再次开口,不过这次他可是压低了声音,生怕吵到阖上眼眸的小姐。
「主子,小姐的那一击,只是将真藤秀一的头打破一个洞而已,他刚从医院包扎完伤口回家了,另外他的父亲真藤武也刚刚抵达台湾了。」
真藤武?谢隽为这不算陌生的名字挑了挑眉,询问的眼神望向傅佑。
「主子,你想的没错,这个真藤武的确是日本北海道那个颇有名气的黑道组织——早稻会的会长。」聪明的傅佑当然清楚主子的问题。
原来是会长之子呀,难怪行事这么有黑道作风了,哼!要要流氓?他堂堂天武门红武堂主会耍不过他吗?
「少爷……」
主子眼眸中所透出来的讯息,让傅佑噤了声,心里直为得罪到他的人打哆嗦。
唉!真藤武也真衰,生出了这么一个眼拙的儿子,看来他上半辈子努力创立的事业就要毁於一旦了。
谢隽扫了傅佑一眼,没有说话,他小心地将与晓晓勾握的手松开,接着起身将她娇小的身躯挪到大床上,并仔细地为她盖上厚被,阻绝她着凉的可能。
失去他的温度以及规律的心跳声,晓晓在睡梦中蹙起眉头,小脸在枕面上摩擦、嘟囔了几句,直至谢隽弯身在她耳畔轻吐了一些安抚的话,并从腰间皮带中抽出一支细针插在她身上的一个穴位後,她才松弛紧绷的五官,再次沉入梦乡。
将遮掩到她娇容的发丝轻轻地往旁拨开,他微微扬了一下嘴角,俯首啄吻一下她的额头,接着起身抓过挂在沙发背上的外套,转身离开了卧室。
「主子要出门?」跟在後头的傅佑,瞧上司往大门的方向走去,遂诧异地问道。
「杀人。」谢隽露出狰狞的笑,黑眸里闪烁着杀气,直接地说出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事。
博佑微微一愣,「可是门主及其他两位堂主,都要属下告诉你别轻举妄动,要杀人或要砍人,他们都陪你一起去。」
看来晓晓小姐的地位是不会撼动半分了,主子是打从心里珍爱小姐,连已经好几年都不曾在他身上出现的冲动,都破功了,甚至还不是派他这个一级手下先行处理,而是自己亲自前往给人教训。
「这种小事,不用那么多把刀。」谢隽没有回头也知道自己的贴身侍卫没跟上来,遂丢下冷冷的警语,「还愣在那干什么?」
「喔……是。」心思转回正事,傅佑拿出手机边快速地吩咐备车,边迈开大步赶上主子的步伐。
他得趁还没到敌方宅子之前,努力说服主子——砍人可以,但不可以杀人,以免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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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被刺眼的暖阳给唤醒,揭开沉重的眼皮,一会又爱困的阖上眼,就这样张张阖阖几次,直至昨天的一切窜入脑子,她才惊慌地完全睁开眼睛,赶跑瞌睡虫。
已经清醒的她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是在谢隽的卧房,她立刻安了心,但还是不觉焦急喊道:
「谢隽。」
「我在这。」原本在冲澡的谢隽,早听到她的动静,随手拿条浴巾绑在腰上,在她的叫唤声中踏出浴室。
直到他坐在床沿,晓晓才完完全全的放下发慌的心,她眼眶红红地将双手攀向他的肩膀,紧紧的抱住他,那模样真教人心疼。
「没事了,别伯!我在这。」谢隽回搂着她,并柔声安慰着。
晓晓静静地枕在他的胸口,耳边聆听着他那令她心安的心跳声,须臾,她有了勇气,遂松开了他的怀抱,仰起小脸,迟疑地开口问道:
「他……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死了?」
谢隽摇了摇头,「没有,昨天你跑掉没多久後,真藤秀一就自己醒来去求救了。」
闻言,她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很快的又想到,这并不代表她就没事了,所以她又疑惑地开口: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