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翻滚难安。他到底会怎么想呢?会以为她真的有病吗?
“那时,很多事情突然堆在一起发生了,情绪有点失控,因为年纪还有点小,承受力…承受力不大才会失控的…。”鼓起勇气,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她没有对别人提起过那件事,所以没能把前后因果一下子用语言组织起来。
“是上大学前的事吗?”听她说得有点混乱,他提示性地补上一句。难得她有倾诉的势头,他不介意当一回倾听者。
“嗯,是高考完填了志愿后的事。其实事情得从高考前说起,快到高三第二学期中段的时候,爸爸带了慧姨回来,介绍给我认识,我其实很喜欢她的。只是后来慧姨的妈妈来到我们家,总是嫌家里的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结果爸爸就说了要把房子翻新,可是那房子里头全是我妈妈生前一手布置起来的,我很难过却又说不出口,这是其中一件影响我心情的事。然后,大考前几天,因为伍茴出了点事,我才发现了她与吴蓬莱有…怎么说呢?我们三个算得上是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马………。”
“传说中的三角,对吗?”柔声引导着她,让她继续说下去,那个伍茴究竟出了什么事,即使好奇但他并没有问出口,要说她自然会说的。车子悄悄停在了一个风景区,古牧阳靠着椅背看着她,目光带抹幽深,秦念一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一举一动。
秦念一点了点头,“嗯,对,三角,起先是…吴蓬莱跟我在一起的,后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也走到一块去了,反正就是伍茴出了事以后,我们三个人都受到大人的过度关注,他们两人还因此而没去参加考试。我那时候精神很低迷,本来大考对我来说一直存在着很大的压力,因为我的成绩是三人之中最差的,虽然在班里头的名次比较靠前,但若进那所目标学校,有几分勉强。这就样,压力一直堆在心里,加上爸爸的事,加上伍茴的事,情绪很是杂乱。在填志愿的时候,我根本无法估分,因为考试的内容一点都没记住,考试当时的状态根本是稀里糊涂的,最后就只填了那所大学,那所我们三人信誓旦旦一定能考上的大学。”
“填完后,心里没底是吗?”听她停顿下来,古牧阳顺着她的思绪即时对上话,就怕她话说一半,然后把事情又埋回心里自苦。
“嗯,填完后很绝望呢。然后我从学校回到家,那时家里已重新装修好了,所有被标上旧物记号的东西,几乎都不被留下,全按了慧姨及她妈妈的喜好去布置,而我的妈妈,她存在过的全部痕迹,都被抹杀了,我当时就像是…怎么说?就有种一切全完了的感觉,万念俱灰。后面,知道伍茴要出国了,想找她,可是想起她与吴蓬莱的事,心里却又不能原谅她。正犹豫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电话,是在机场打来的,她说……。”
秦念一顿了顿,心里回响着她当时的话,“秦念一,你只看到你想看的,只听你想听的,对我根本没用过心,不然,你不会没察觉我喜欢他,那么多的喜欢,你竟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个,差劲的朋友。” 明明被背叛的人是她,明明最该哭的人是她,明明最难过的人也是她,她却被这样指控着。
“她说了难听的话?”古牧阳趴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她的嘴唇,看她一张一合的吐着往事,看着看着,突然一种滑润冰凉的触感浮上心头,噢,他似乎是吻过那张长年淡色的唇的,那一晚,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的。他把脸埋在方向盘上,对自己不合时宜的回忆有点歉意。
“不算是什么难听的,只是,她说的话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引子吧,将我的所有混乱情绪启爆的引子。当时我听了她的话后身上的活力就象完全被抽掉了般,只想睡觉,就想睡觉。那之后我就一直一直地睡着,耳边经常听见爸爸在跟我说话,但我不去理会,不想理会。其实我并没有失去意识,就是心里很难过,难过得什么也不想说。因为我的事,爸爸推迟了再婚的日期……。后来,在快要开学的时候,爸爸在我耳边说,‘得去学校报到了,你被录取进了那所大学,再不醒来就去不了了。’说了好些天,我就突然地,醒过来了。”
古牧阳心里哦了一声,难怪初见她时,她一脸的病容,不过,她复原的很好呀,想起她因作弄完他后那璀璨的双眸,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抑郁的痕迹。
秦念一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回忆里,刚到学校报到的那一幕也让她难忘。当她走进校门时,一时的涌动让她埋脸在校门口的那只石狮子上痛哭出声,哭了很久很久,爸爸一直在她旁边陪着她,没有出声阻止,任由她哭得声嘶力竭,直到学校的校医赶了过来,直到围观的人太多了她才止住了哭。而大哭过后的她,那些积聚在心里头阴暗的东西随眼泪宣泄了大半。
后来认识了古家兄妹,加上被古牧阳粗鲁的一推,注意力因此转移了,让她不知不觉间又恢复了些活力。
“会恨他们吗,你那两个朋友?”古牧阳自觉这个引导的角色做得相当不错。突然,他拍了拍自己的一边肩膀,“借你,靠过来,今晚我吃点亏,换你日后别再戏弄我,怎样?”一时的冲动,让他说出想收回已然来不及的话。
秦念一一怔,摇了摇头,知道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才会对她温柔,她不敢沉溺。
古牧阳倒是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只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不会恨,其实当时我的状况并不单是因为他俩的事造成的,杂七杂八的就那么巧地汇集在一起才会失控。还有,你别看伍茴那个样子,其实她是个很直率的人,只有在急了的时候,才会说反话的。所以,她刚刚可能只想向我表达她的歉意,想向我说对不起,想让我和吴蓬莱凑回一对,以弥补她的过错。可是我当时也正闹着情绪,不想理她,谁叫她竟然一回国找的不是我,而是吴蓬莱,再说吴蓬莱应该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可她却自虐地一回来就找上他,你说气不气人。她见我真不理她,可能犯急了,才会口不择言的,你知道吗?这个时候,她可能已后悔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到这里便想起伍茴挨了一巴掌的事,死吴蓬莱,难道他都没点自觉的吗,最没资格动她的人就是他呀。
“呵呵,秦念一,我刚刚还在想怎么去安慰你呢,结果你自己倒是一下子就走出阴霾了,怎么看,你也不像那么轻易进入混沌状态的人呢。”古牧阳松了一口气,结果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也更了解她的为人了。
“你呢?你是、是怎样看待我接受过治疗的事呢?会觉得…我这人真有那种毛病吗?”终于,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把自己的底细全托了出来,她才敢问出最想问的问题。
“我?没有什么看法呀,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吗?因此才把这事放在心里一直不敢告诉别人?”
“没有、没有,我没有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只是你是悦悦的哥哥,我怕你担心悦悦在我那住着不放心,毕竟我那样的(炫)经(书)历(网)很容易被看成精神病患,而且我没有故意瞒着不说,是因为没有人问起,如果没人问起而自己又突然对别人说起这样的(炫)经(书)历(网),好像有点那个…,自曝隐私似的。”急急解释道,又自觉这样的解释有点过于直白,真不知怎么说才好了。
古牧阳笑了笑,“你别紧张呀,我不会有什么看法的,反正你在我面前一直都表现得挺反常的,我也见惯不怪了。”逗她玩的,其实她在他面前,表现过很多真实的正常情绪呢,吼过,冷过,慌乱过……。心头突了突,他似乎记住的有点太多了。
“我哪里有在你面前反常了?你眼中我真的很反常吗?”心头当下大惊,她却忘了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像她那般对人不是戏弄就是无视的。
“呃,我只是随口说说,你没什么反常的,真的,真的,我只是开玩笑的。”这人认真起来还真有点吓人。不逗她了,伸了伸懒腰,时间已很晚了,他的肚子也有点饿了,宴会上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你家里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秦念一听到他后面说的那三个字,全部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集中在食物上面了,家里的冰箱好像有……。
什么伍茴,什么婚宴,当下全被抛到九霄云外,两人满脑子想的就只有食物。
27
27、又一个闹心的周日 。。。
半眯着眼看了看闹钟,呃,即使是在周日里,她还是在自己平时起床的七点半醒来了,所谓的生物钟吗?她转过身趴着,想要睡个回笼觉,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刻钟后,还是蔫蔫地坐了起来。其实,她再也睡不着应该跟生物钟没什么关系,因为想起伍茴,还有悦悦和陈明过,有种心绪不宁罢了。总记挂着她应该给体伍茴打个电话的,还有她又忘记向古牧阳澄清她与陈明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