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弄好后，重新预约。”黄发头也没抬的撂下一句。
“可是预约又要半个月，请问下次预约是不是可以少等几天？”人家就是大爷！惠生无可奈何，但仍希望能缩短些痛苦的等待。
“再说商务签证也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麻烦你讲一下好吗？”惠生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尽量客气的问。
“上海工商大会。”
“上海工商大会，请问你有那里电话吗？”
黄发写了一个电话，推了出来。
“谢谢！”
惠生心情无比沮丧，拖着软绵绵的双腿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潮水般涌动的人群，每一张脸都面若桃花，三月的春风，已在他们的脸上萌动春意。
然而惠生的脸似乎还浸在寒冬腊月的冰窟里，涌动的人群，就如阵阵凛冽的寒风，不断搜刮着他身上的热量。惠生很想放弃签证，但是想想折腾了将近一个月，又有些不甘心。犹豫了一会儿，他最后还是拨通了上海工商大会的电话。
“您好！上海工商大会。”电话那头是一个很甜的女声。
这温柔的声音，让惠生一下子感到了春的暖意。他自然大方的询问起有关在上海工商大会签证的相关事项。
在一番商讨之后，对方给了惠生一个下周五下午2：30签证的机会。惠生非常满意的挂断了电话，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再看周围的人潮，就像移动的花海，春天来了，惠生闻到满园的芬芳。
周五很快就到了，惠生小小睡了一个懒觉。起床后不慌不忙的收拾好申请材料，再优哉游哉的去了上海。
工商大会的签证就像客户小姐的声音一样甜美，在这里惠生享受到了使馆等同于老外的待遇。打开一扇门，里面一张凳子，申请者可以和面试官坐下来谈。
面谈很顺利，只是最后交钱时惠生才意识到：这里该是使馆的附属盈利机构吧，要不然为什么态度这么好，而且还多收180元钱。
不过惠生根本不在乎那180元钱，反正那钱是公司出。惠生还没有忠心到以公司为家的地步。
“看样子，下周四可以拿到签证了。过几天就可以去德国了。。。。。。”想到这里惠生不禁喜上心头，感觉自己这颗飞舞的尘埃就要落地了：
飞舞的尘埃
又开始飞了
平坦的高速公路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分
离开你
心随着车子飞驰起来
近处的广告牌
炫烂夺目，却转眼即逝
远处的照明灯
呆呆站立，竟久而不去
呼呼的风声
刮起飘惚的灵魂
漫无边界的思绪
就像无数呆立的路灯
日复一日
默默地从A城站到B城
高楼林立的都会
过客总要离去
纵使寒风刺骨
哪怕黄泉已近是子夜
离开你
过眼云烟
却时常挂念
飞驰的汽车，飘惚的思绪
出窍的灵魂总会撞上另一个游魂
截路斥问：“来来回回，你究竟要去哪里？！”
“我要。。。。。。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别瞎惚游！”
玻璃窗外
另一个世界
飘飞的风景
眼力所及，绝无飘惚
游离的眼神，
窗外任由飘游
随窗齐飞的桔黄色灯光
一如指引的车灯
照亮前方小段路程
亦如尘土
在灯光下表演迷茫与飘游
然而当前方到站
当灵魂不再飘惚
窗外的风景也不再飘游
飘飞的心也就成了落地的尘埃！
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惠生心情非常复杂。车到站了，就快要尘埃落定，是该抉择的时候了。
惠生又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他终于写了一条短信：
“多少次想对你说，但一直没有勇气，于是我一直煎熬着。但是我现在不得不说了，因为我怕三个月后，你可能去苏州了，或许我们只可能做朋友了。很多事就是错过一次，就是错过一辈子。今天对于我又是煎熬，庆幸的是我终于鼓起勇气对你说：‘曼瑜，我爱你！’”
写完短信，读了二遍，又犹豫了几分钟，最后惠生终于把短信发了出去。
消息发出去了，抉择已经定了。惠生终于如释重负，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舒展开四肢。可是毕竟是单人床，惠生还没伸直双腿，便已头脚顶床；还没伸长双臂，便已手触墙壁。
每个人的选择都是要受限制的，选择的同时也意味着被选择。就像惠生选择了舒展四肢，却也只能在窄小的空间里自由一样。他发出去的信息也似乎一直在自由的单身宿舍里盘旋，迟迟找不到出口。那条信息就像泥牛入海一样，在惠生精力耗竭时也没有回应。
第二天，惠生六点就醒了。他立刻伸手去拿手机，发现竟有一条信息。信息是曼瑜凌晨三点发来的：
“我想你一定已经睡着了，不知这次你是否和上次1861一样整我？如果是真的话，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因为我的翅膀还不够硬，我说过我要把失去的补回来。我的脑袋暂时装不下别的，不知道这么讲你是否能理解？我更怕失去一位朋友！”
“原来昨夜有人陪着我一起煎熬！玩笑？这种事怎么可能呢！可是好不容易做出了决定，她竟要我再继续等！”惠生想了半天，也回了一条长长的信息：
“失去一位朋友？看到我在你机子上写的天书没？这样耗下去，我会受不了的。虽然刘牛和他的上海朋友已破镜重圆，但他早已暗示，我一直在碍他事。还记得我下决定前郁闷的样子吗？昨天终于鼓起勇气想结束这痛苦，然而你却要我们一直耗下去。我不知道这样的路我们还能走多远。算了先想想出去玩的事吧。今天也很热，注意防暑。祝你好运！”
时间很快就到7：30，代理主管毛通来电话来催惠生了。
“起床没？就差你一个了，快！我们要出发了！”
“哦，不好意思，马上到！”
难得周六可以出去玩一下，就别想太多。走吧，出去好好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