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是没有见过这般血腥的事情,虽然我还是个高中生,但是,从初一的时候开始就跟混混的堂哥一起厮混,好几次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打架的血溅了我一身。
但是,这一次,我却没有那般的勇气冲出去阻止那根棒球棍打到那个女生的头上。我高一的时候,堂哥已经读大学了,被二叔送到了国外。此时的我,没有堂哥在身边,我就是个脓包。
“那天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什么都没有说出去,那天的事情,什么都没有说出去。”
那名男子,再次举起棒球棍,正准备再一次砸向她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光,还有男子嘶吼的声音。“安安。”
那是那名女子的名字吗?这般的撕心裂肺,大概是深爱她的人赶来救她吧。
但是,她却在他赶来的那一刻,带着安心的笑,倒地。
那名男子,因为那一声吼叫,棒球棍直接掉在了地上,大概也是被那声吓到了,一见到灯光就跑了。我的心,也稍稍的放下了。
来人该是一名少年,背着我看不清他脸。他见那名男子跑上来楼,赶紧将地上的那名女子扶起来,搂在怀里。“安安学姐,安安学姐,你*给我醒过来!你知道老子我找你多不容易吗?我这么不容易才找到你,你给我醒过来。。。”
喊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要叫救护车。
他将她抱起来,手捂着她的头,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下来。一滴一滴的。他疼惜的看着怀里的女生:“洛安安,你给我坚持下去。别留那么多血,我晕血,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多不容易。”
我跟着他,看着他艰难的下楼梯,每走一步,都是这么的艰难。手中的手机,一闪一闪的,流行歌的铃声时不时的传来,但是却不见他接。
出事的地方,在7楼,差一楼就是顶楼了,也就是我的家了。刚才那名男子跑上了顶楼,那里只有我一个人,若是我怕碰上了他,势必也会有危险吧。所以,跟着他们,不只是因为好奇。
走到3楼的楼梯间的时候,估计他也忍受不了手机铃声了,或许也怕身后有人追来。于是,接起电话来。
“顾潇南,你*还是不是人?有种你一辈子别接我电话!”估计是生气了,火药味很重。顾潇南三个字,喊得十分清楚,一下子就让我记忆深刻了。甚至在后来的好几年,都成了我梦中的期待。
“什么事情?”电话的那一头,还可以听到有些模糊的声音。很沉着的声音,我依稀还记得。
“安安学姐出事了。”他还没讲完,就被打断了。
“姜梓晏,能不能别老拿这样的理由骗我过去,知不知道狼来了玩多了没有意思?我现在在参加比赛,先挂了。”电话那头,是愤怒的语气。
“你。顾潇南,你会后悔的。”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女生,所有的怒气,只能化为力量继续抱着怀里的女子。
随后,他立即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学长,安安姐出事了,你马上过来,我在。。。”
他飞速的报完地址,然后继续抱着女生往下走。
好不容易到了楼下,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虽然他倒在地上,但是怀里的女生,却依旧稳稳的在他身上。
血,一路都是。
我时刻紧着步子跟在他的身后,他没有丝毫的发觉。
刚出一楼的楼梯,外面的光芒格外刺眼。我这才记起,原来这还是在白天。
大白天下,十分清晰的看清他的脸,还有那个女生的脸。清秀的少年,脸色已经是近乎惨白,他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晕血,竟然是真的。
那个女生,紧闭着双眼,唇上没有丝毫的血色。那张脸,跟我的一模一样,就算是化成了灰我都认识。
每天早上晚上我对着镜子,或者做鬼脸,或者装清纯,或者女王御姐,或者可爱萝莉,任何的表情,我都做过,但是却从未见过这般惨白,这般痛苦的表情。
我被惊吓到了,仿佛这是一场梦。恐惧下,不由得喊出了声。
但是,这一声,却被掩盖了。“姜梓晏?安安?”那声音有些急切,慌忙赶到男生身边。
“姜梓晏,这是怎么回事?安安怎么了?”
“赶紧,救护车快到了,她已经休克了,赶紧送她去医院。”
“你呢?”
“我没事,身上的血都是她的。你赶紧的。”顾不得多问什么,洁白T恤的男生,从地上的男生手中抱起女生就往在他身后的救护车跑去。然后是巨大的嘶吼:“医生,求你们快救救她,快!”
女生被救护车带走了,还有刚才赶到的那个洁白的身影。刚才抱着她的男生,已经瘫痪在地了,整个人都倒了下来。救护车的声音,已经喊来的很多的人群了,送走救护车后,浑身是血的他也被围观。
大半个小时了,都没有见他有什么动静,甚至还有人过去探他的鼻息。大概是有气,一群人围观了大半小时后,纷纷觉得无趣,就离开了。
“你没事吧?”我走过去,看着躺在地上的他,身上浑身的血。
不是我想要找什么麻烦,只是,那张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还有刚才在楼道里的伤她的男人,日后都有可能成为我的隐藏灾难。
“安安学姐?”他睁开眼,很快的就跳起来了。然后伸过手,将我搂进怀里,紧紧的。
我不算一个开放的人,没理由这样被陌生人抱着,还可以安安静静的。特别是我讨厌他身上的血腥味,所以我一直都在挣扎。“你认错人了。”这句话,甚至是我用吼的。
他果然放开我了,然后双手抓着我的手臂:“你是谁?”
我皱着眉头,他的手抓着我的手臂,很痛。“你可不可以先放开?”他依言放开,然后仔细的打量着我。
“你是谁?”又是一句。
“我叫苏唯一,就住在这里的的顶楼。”我便说,边指了下刚才的那懂大楼。这时候,我已经算平复了刚才在楼道里的心情了。就是这样,我认识了人生中第一个除了堂哥之外待我真心的朋友…………姜梓晏。
后来,我借口将他送回去,顶楼的小屋,我是没办法回了,没有了堂哥的庇护,我无力承担任何的危险。而我自己家,在堂哥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近乎被赶出家门了。幸好奶奶疼惜我,每个月都会给我汇钱,那些钱,勉强够维持我的生活。
于是,我很自觉地跟着姜梓晏住进了他的小公寓。
虽然我知道他是因我这张脸。
后来,我认识了跟我有着近乎同一张脸的洛安安。不过,那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跟姜梓晏去英国。
姜梓晏家底殷实,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公子。他的公寓,在我将我住在原处的危险一一相告之后,就大大方方的借我住了。
后来,我准备高三,一整年都住在这里。而他,跟洛安安在英国做交换生。
'第二卷'第三十章 自欺欺人
“海风吹啊吹,海浪摇啊摇,我的心儿在轻轻地飘摇着,要摇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轻轻的哼着这首歌瑶,脚踏在清澈的海水里,任由海浪打在身上。看着夕阳西下,晚霞铺满了整个天空。
这是一首小时候奶奶常常唱给我们听得歌谣,苏晋一也会唱。小时候我不乖的时候,他也会学着奶奶的调调唱给我听。
嘶哑的声音,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让我难以忘怀。但是,现在,我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我们的老家,那是十几年前的记忆了,但是现在,仿佛发生在昨天一般的清晰。调皮的苏晋一,带着我一起闯祸。
我有一段不想怀念的记忆,那是我的不堪却也是最幸福甜蜜的记忆。但是,那不是属于我的,现在,我已经离开了。距离那里好远,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去了。那回忆,我该一笔抹了个干净。
其实,我的大脑里,迷离的不知道是A市的还是布宜诺斯艾利斯,那些光怪陆离的过往,我自欺欺人的将它们当作只是一场比较真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