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套衣服,“拿去!把衣服换下,我的办公室里有电暖器可以帮你供干。”看他奇怪的眼神,胜男赶忙又说:“别以为我对你特别好,老爷子说你最近感冒,要是被他看见你一身湿,他一定会担心的。”
林尉生接过衣服,深感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呢?”
“我还有衣服可以换,你快换吧!喝点咖啡,身体会暖些。”说完,她留下一杯热咖啡就离去。
林尉生看了一眼冒着热烟的咖啡,再看着她的背影,“胜男……”他自然而然的脱口说出,只见胜男顿住了脚步转身望着他,两个人的眼里都有丝错愕。
“对不起……该叫你殷医生的……”他赶紧改口。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是陌生人……我先走了……老爷子做好复健后便会出来……”她笑得十分勉强,一脸尴尬的离去。
胜男的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林尉生喊她的名字时,她的心竟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今天的林尉生感觉也跟以往不同,而今天的自己也似乎更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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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天他们都准时来做复健,林老爷子的膝盖也渐渐不痛了,而最大的改变是林尉生跟胜男的关系。
他们不再互看对方不顶眼,而是常在林老爷子做复健的空档有说有笑、
胜男每每都被林尉生所请的笑话笑岔了气,而林尉生也发觉,原来在那恰北北的面容下,她是个幽默大方又健谈的可爱女人。
“老爷子今天是最后一天做复健了,若往后老爷子要走珍时护膝依旧要戴,走路不能一下子走太远,运动要循序渐进,只要这样再过两个月,老爷子的膝盖就能完全好了,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胜男看着刚照好的X光片,满意的说道。
林老爷子一脸笑意,“我也觉得膝盖愈来愈不痛了,多亏殷医生!”
林尉生听到这个消息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爷爷的膝盖好了,复健结束了,是不是也意味着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这才想到,这几天他一直期待快点下班,急着带爷爷来医院、急着想见到她,跟她分享今天的喜怒哀乐;他变得喜欢搜集笑话,那是因为她喜欢听,他可以看见她笑得无限灿烂的笑脸。
林老爷子看着两眼发音望着胜男的孙子,“尉生,你怎么不说话?”
“啊……呃……”真是谢谢殷医生……”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林老爷子的眼神在林尉生与胜男两个人间兜了一圈,接着,他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神秘一笑,“尉生,你是不是该请殷医生吃个饭,谢谢她才是!”
胜男赶紧摇头,“不用了!治好您的膝盖痛,是做医生的责任……”
“殷医生,你该不会是嫌弃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头子,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吧?”
“不是……我怎么会嫌弃老爷子呢!”胜男难以拒绝的僵笑。
林老爷子一脸兴奋的说道:“那就走吧!”
盛情难却,胜男只得答应。
就在他们走出大楼时,一辆车驶近他们,车窗摇了下来,“林老,我来接您了!”
林老爷子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跟人家的好了!”
胜男赶紧说:“那老爷子快去吧!我真的没关系的。”
“不行卜我不能去,尉生可就要帮我好好谢谢殷医生!”林老爷子坐进车子里。
林尉生点点头,“我会的!”
“其实真的不用,你们太客气了……”
“我已经答应爷爷了,你若是不答应,爷爷会怪我的!”
面对他的笑容,胜男愣了一下,心又开始狂跳,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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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距离医院不远处一家气氛不错的餐厅,林尉生看着坐在对面的胜男,感到无限惊艳。
他想不到摘下眼镜、放下头发、换下医生袍的胜男多了一丝妩媚,素着一张脸的她,白皙的瓜子脸上有着一双清灵的眼睛,笑起来一排整齐的牙齿使唇色看起来更加红润动人。
胜男则不太敢注视坐在面前的林尉生,虽说她表面不动声色,心头却澎湃汹涌。
林尉生手肘靠在桌上,双手交握的看着她,“你不上班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吗?”
胜男抬眼看他,笑了笑,“你是什么意思?我这个样子很糟吗?”
从小就认识她,但他从没有发觉,她不板着脸笑起来时是这么的漂亮。
“你这个样子让人感到容易亲近,可爱多了!”
“可爱?”胜男扬高眉,失笑摇头道:“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形容词说过我!”
“是吗?我很高兴只有我发现到你可爱的地方。”
胜男闻言,双眼盈满了不解的看着他。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觉得他话中有话,而且他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多了一股陌生的强烈力量,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她,令她顿时心跳加速。
她低下头回避他的眼神,赶紧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食物上,“这家餐厅的牛排真不错!真是谢谢你了!”
“我才要谢谢你呢!要不有你这名神医的帮忙,爷爷的膝盖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有什么好谢的,这是我该做的,我是医生,能替病人解除痛苦,就是我最大的成就了。”胜男轻松的笑道。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当医生!”
胜男也笑了笑,“因为我认为做医生,钱多、事少,想不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很适合,想不到你对病人这么的亲切。”跟对他差好多。
她抬眼看他,“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对你不亲切啰?”
他被识破的抿嘴笑着,接着,他往窗外望去,眼神变得遥远起来,“你还记得那一场篮球赛吗?”
胜男点点头,一脸骄傲的道:“你是说那一场输我的篮球赛吗?”
他笑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模样,“国中的我自卑又爱逞强,见你一个人在投篮,那么多篮球架都不去,偏去找你,根本就是想找踏,这些都是自找的,其实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为什么……以前的你老是要找我麻烦呢?难道只是因为我样样比你好?”这个问头她可是憋了整整国中三年,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招惹到他。
林尉生顿了一下才说:“在那场比赛时,我一直拦截你的球,想杀个片甲不留、挫挫你的锐气,我承认我是有点故意,我就是无法忍受你比我还要优秀,的确是想将你比下去,现在想想,觉得国中的自己幼稚又可笑。”
青春期时的他总是怨恨着世上的一切,不懂为何所有的不公平都发生在他身上,他从出生就体弱多病,不停的进出医院,无数的手术只能延长他苟延残喘的生命,到现在虽然他看上去跟普通人没有两样,却不知道他未来的日子还有多少。
他无法计划未来,更不敢去想象未来,他依旧还是个病人,是个不靠药物就活不下去的病人。
“其实国中时的很多事情我都忘了,我早就不记恨你了。”胜男笑着对他说。
林尉生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她,“好奇怪,你真的是那个我认识的殷胜男吗?现在看你觉得好陌生,总觉得好似现在才认识你一般。”
胜男被他逗笑了,“听你这么说,我对你也有这种感觉,在我印象里,那个老是不沉默不多话又冷着一张脸的林尉生,可不是个会称赞女人、还会说笑话给女人听的人喔!”
林尉生闻言大笑起来,“我不知道在你印象里的我是这么糟啊!”
“我其实也没比你好多少,那个时候是叛逆期,别说人家看自己不顺眼,连自己看自己都很不顺眼呢!”她记得那个时候超讨厌他的,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很有趣。
他伸出了手,“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了,过去的事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