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啊,怎么这么问?’我不动声色地套他话。
‘‥‥没。’
‘程予默,你很奇怪哦!’专程打电话来问我和男友好不好,说不怪谁信?
‘只是觉得,你和他南北相隔,久了难免会影响感情‥‥’
他用词很谨慎,让我无从探问起。
我只好在这一头沉默。
‘‥‥有空,上来陪陪他吧!’他似是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那是很轻、很浅的叹息,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是女人,所以我有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它告诉我,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我将会失去这段维系了五年多的感情。
这也就是我现在为什么会在往台北的路上的原因了。
我很少上台北来看他,除非是探望叔叔,才顺道找他,一般都是他下高雄找我比较多。
现在想想,我这女友还真当得有点失职。
就当是给他一个惊喜吧!他看到我,一定会很意外的。
我眠了下唇,藏起甜笑。
抵达台北已经过中午了,肚子有一点点饿。
我没通知任何人来接我,直接到他的住处找他,如果他也还没吃,可以来个甜蜜的午餐约会。
今天是周休,他应该会在家。
我按了电铃,等一分钟,没人应门。
我再按第二次,等一分钟,还是没人理我。
我第三次按铃,再等一分钟,依然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搞什么?真的不在家?!那我千里迢迢的来,是为了当门神兼喂蚊子的吗?
我心有不甘的抬起手,就在打算四度按下门铃的时候,凌乱的脚步声传了出来。
‘谁啊’门才拉到一半,他就变成雕像杆在那里,我敢打赌,就算有蚊子飞过去,他也不会记得合上滑掉的下巴。
呵呵,果然是一副呆样!
‘意外吧!’我跳进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朝他绽开灿烂的笑容。
‘海、海宁‥‥你怎么‥‥怎么会来‥‥’他还在结巴。
可怜的小孩,被惊吓得太严重了。
‘想你啊!免得你老哀怨的说我都不理你。’我退一步,离开他僵硬的身体,
打量他衣衫不整的样子。‘你刚睡醒?猪哦~~都日上三竿了。’
‘我‥‥?;‥‥’
‘是谁呀?圣阳,怎么开个门那么久’
一阵熟悉的女声由房里飘出来,我僵住笑容,往声音的发源处望去,看到另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
程予洁。
她半裸的肩头吻痕遍布,发丝凌乱,唇妆半残,当然,残掉的那一半在他嘴上
白痴都看得出来,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好事!
我真是恨透了自己的迟钝!现在才发觉不对劲‥
‘看来我是打扰你们了。’我冷冷地笑着,连我自己都意外,我居然还笑得出来。
‘海宁‥‥’童圣阳靠近我想解释什么。
他在冒冷汗。
何必呢?背叛都背叛了,现在一脸的慌急是想做给谁看?
我没心思欣赏,也没听他任何一句解释,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海宁~~’
他大喊,我没停下脚步,他也没追上来。
一走出他们的视线,我立刻就崩溃了,蹲在巷子里痛哭失声。
骗子、骗子、骗子!
说什么会疼我、守护我一辈子,这就是他疼我、守护我的方式吗?和别的女人上床?
更可恶的是,对象还是她~~程予洁!
一个是我名义上的姊姊,一个是我想托付终身的男人,他们却联手背叛了我…
这是什么世界?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我受的伤害,总是比别人多?
以后想哭时,别一个人躲起来。
这句话是谁说的?好象是程予默。
他说对了,我太倔强,不会在别人面前哭,所以我会笑着离开,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尽情宣泄痛苦。
想哭时,别一个人躲起来,我会在另一头等你
我拿起手机,不经思考的拨出电话簿中最显眼的那个号码,那个五年来,我始终没勇气拨出的号码‥
‘喂?’
是他的声音,柔柔沉沉的让人安心。
‘程予默‥‥’我才刚发出声音,就哽咽得接不下去。
‘海宁?!’
‘嗯‥‥’我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在‥‥不知道,你不要管,听我哭就好‥‥’
真的,我打这通电话,只是要他听我哭而已,没有其它的意思,也没有要对他说什么。
因为他要我不可以躲起来哭,所以,我让另一头的他听我哭。
他真的不再说话,默默听着我的哭泣声。
我没去思考自己的行为有多白痴,花一个小时的手机费,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哭。
但是他轻浅传来的呼吸声告诉我,他一直都在。
就像他承诺过的,会在另一头等我。
忘了我最后是怎么结束通话,怎么坐上车的。
到现在脑子都还昏昏沉沉的。
盯着车窗上反映的模糊影像,我的眼睛是肿胀的,声音是沙哑的,我一直哭到没有声音,眼泪再也流不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在街头走了多久,等到真正有意识时,人已经在火车上。
我好象没有跟他说再见‥
走出高雄火车站,天色已经是暗沉一片。
我明明很累了,却没有马上回家,无意识的走着、晃着,接近家门时,脚已经走到没有知觉。
而,家门前静静伫立的身影,更是让我瞬间震掉仅剩的知觉。
第一次,他在我家门口等我,我告诉他交了男朋友;第二次,他在我家门口等,我面对的却是男友的背叛‥
‘你回来得好晚。’他看着我温温地说。
‘我坐火车‥‥’
‘累吗?’
我摇头。
‘感觉‥‥很糟吗?’
我说不出话来,他眼底的了解、温柔。以及包容,引出我强自压抑的酸楚。蓄满眼底的泪水再也关不住。
‘程予默~~’我冲动地投入他怀中,放任自己哭出声来。
他楼着我,像是一个心疼孩子受了委屈的父亲,很轻、很怜惜地拍抚我的背。
‘哭出来就好。’
我听了更是心酸,很用力、很用力地哭,也很用力、很用力地抱紧他。
他没再说话,也没出声安慰我什么,就站在街灯下,任我抱着、任我哭湿他胸前一大片衬衫。
时间的流逝,我没概念,只觉得我好累好累,身体与意识都是空麻的
他从我皮包里找到钥匙开了门,把我抱进去,放在床上,又离开。
等他再回来,手上多了条温热的毛巾,我连动都没有,让他帮我擦脸。
‘有没有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