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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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卷坐在沙发上,凝视着他沉迷于琴音的俊雅侧颜,晕柔的灯光包围着我们。他知道吗?当他弹琴的时候,胖中散发的自信光芒,有多么震慑人心‥

我恍然明白,原来我真正眷恋的,不是他悠扬的琴音,而是他那抹教人痴迷悸动的风采‥

升上高三后,更为明显的升学压力,以及每天接踵而来的大小考试,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差点精神错乱。

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要埋怨自己这颗脑袋太二百五了,瞧瞧予洁,每天神采奕奕地和不同的男生约会,混得不象话,成绩却依然名列前茅,对她而言,考试彷佛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也许程家人天生就是块读书的料吧!

晚上用完餐,难得没有口水战配饭吃,大伙儿在客厅看电视、吃水果,就忽然谈起了这个话题。

‘海宁,你学校的课业还可以吧?应付得来吗?’程叔叔关心地间我。

‘嗯‥‥还好吧!’我答得模棱两可。没办法,成绩没人家顺眼,哪敢吭声?

‘有把握上好一点的学校吗?要不要我给你请个家教?’

‘啊?不、不必麻烦了吧‥‥’我可不想让婶婶又发飙。

‘哼、哼…还请家教呢,我们予默、予洁可没那么好命。’

没发飙,但是冷言讽语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说话非得那么尖酸刻薄吗?予默、予洁的成绩一向不用我们操心,海宁则需要多一点的关心,这有什么好比较的?’

大家都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演变了吧?

我在心底叹气,哀悼暴风雨前的宁静即将终结。

‘那是我儿子、女儿争气,哪像你捧在手心的那个小祖宗,也不晓得是谁的种?

‘对不起,婶婶,让你操心了。’我急忙接口,不想让她再翻旧帐,这一翻会直接由盘古开天地的新仇旧恨一起翻起的。

‘无聊!你吃饱撑着啊,又在说什么疯话?’

既然知道吃饱撑着,叔叔又何苦与她一般见识?你们吵不腻,我听到都会背了。

‘真的不用了,叔叔。我的功课自己会当心的‥‥’

‘别理她,海宁。我明天就给你请家教。’叔叔很有一家之主的气势,拍案定板。

‘叔叔‥‥’这种态度,不是要气死熔璇吗?

‘爸,你确定给她请了家教就有用吗?’程予洁居然斜眼看我。

什么话嘛,我再怎么烂,也都还在全班前五名内,哪有你说的那么没救?

‘予洁,你也不必太自负,全班第一名不算什么,有本事就向你哥看齐,下回考个全校第一名给我看。海宁如果有心与你一较高下,未必办不到。’叔叔说。

程予默挑了下眉,不吭声地继续吃他的西瓜。

厚……这家伙,还真懂得明哲保身,繁花绿丛过,片叶不沾身!

‘哥哥我是没话讲啦,但是海宁嘛?爸,我跟你赌啦,就算你给她请一百个家教都是没用的。’

乎乎乎!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哦,暗喻我是扶不起的阿斗啊?分明把人瞧扁了。

‘听到没有,还不如省了这笔钱,给我们予洁添嫁妆。’连婶婶都用鼻孔哼人。

要说我不呕吗?才怪,我当然呕,问题是,哪有我说话的余地?

‘刘佳贞,你不要找喳,我们家哪差那一点钱?’

这倒是实话,以程家的经济状况来说,小小家教费只算九牛一毛,予洁随便血拚一件衣服就不只了,谁都知道婶婶只是藉题发挥。

眼看战火又要挑起,我正想张口…

‘如果我来教呢?’

我声音卡在喉咙里。

不只我,叔叔、婶婶,还有予洁,都微张着嘴,用错愕的眼神看着程予默。

刚刚真的是他在说话吗?还是幻听?

不可能每个人都产生一样的幻听吧?那就是真的砖?

‘妈妈不想请家教。好,那就不请,我来教海宁。爸爸不是要予洁向我看齐吗?这样谁还有意见?’程予默从容不迫地抽了张面纸擦手,一字一句缓慢沉稳地说着。

哇!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哩!

瞧瞧每个人的表情,活似被雷劈到,完全哑口无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婶婶连续张嘴、闭嘴,重复了三次,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可笑模样。

‘哥。她很笨耶,你干么要为她浪费时间?’程予洁不服地娇嚷。

‘我从不做浪费时间的事。’他的声音还是轻轻淡淡的,没有太强烈的情绪起伏。

‘你不要白费工夫啦,她哪有可能赢得过我?’

哟,口气真不可一世。

‘就冲着你这句话,我若不代替爸和你赌上一赌,榜首招牌反倒是浪得虚名了。’

‘程予默…’我惊讶地望佳他。

他玩真的啊?敢情是被惹毛了?

他抬手阻止,没理会我,目光定定的和予洁对视。

‘予洁,你怎么说?’

‘好啊!输的人就要没有怨言的答应替对方做一件事哦!’

‘一言为定。’他轻吐了口气。‘海宁,你都听见了?’

是啊,还听得一清二楚例!

我傻傻点头,还没反应过来。

经予洁一晚的挑拨下来,我体内的倔傲因子早就被挑起了,但是程予默呢?

他对这类习以为常的家庭纷扰,不是一直都置身事外的吗?我可不以为,他会因为予洁的三言两语就沉不住气,跳出来呛声‥‥

我说了,他这人是八风吹不动的,就算他爸妈激战到拆房子,他顶多就换个地方站而已。

今天甚至还没正式开战呢!

而且,这是他头一回站出来正面挺我上|

/‥‥算挺我吗?他只是拿我当赌注而已: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没错,可是这并不合乎他的个性,他一向低调内敛,不是那种会赌气的人,他没那么幼稚。

他今晚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线?这么想不开?

程予默玩真的!

几天之后,我发现了这一点。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他测试我的程度到哪里,掌握了实际情况之后,他又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拟定课程表,针对我比较弱的部分加强指导。

早该知道的,程予默不说虚妄之言,讲出去的话,就有绝对的毅力去实行。

我发现,他读书很有一套,死板的数学公式到了他手上,自有一套灵活运用的法则。

他不会急着教我怎么解题,而是先看我怎么解题,然后顺着我惯用的方式,抓出我的盲点加以指正。

他有他的逻辑归纳,绝不是死读书的人,难怪他联考前还可以悠哉的弹琴自娱,不愧是永远的状元郎。

我渐渐开始深入地观察他,从日常生活中不经意的小举动,不着痕迹的护着我,再到他的一举手、一投足‥

不知不觉中,在他身上花了过多的心思,直到我发现,我的目光总是离不开他,无时无刻脑海会不期然的浮现他的形影,他一个捷眉的神情、一记勾唇的浅笑、看书时沉静的侧颜,甚至就连低敛着眼眉不说话的表情,都可以让我抨然心动,痴愣许久。

这是很要命的一件事。

这些年寄人篱下的生涯,让我学会了砌起一座心墙,牢牢守住自己的心,不泄漏真实的情感,这是最基本的自我保护,要想不受伤害,就得如此。

这些年,我一直做得很好。

而我也一直以为,不去渴求就不会受伤;没有脆弱的情感,别人也就无从伤害。

却没想到,会让程予默给踢了馆。

我喜欢他。

这是不争的事实,任我怎么否认都是徒劳。

多少个夜里,他进入我的梦中,困扰着我,逃都逃不开。

当他深亮的胖光停留在我身上时,我竟然会没用的感到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像个呆瓜似的。

看不到他时,又会莫名的怅然,像失落了什么,脑子里塞满了他,无心做任何事。

坐在他身边,听着他解说深奥数理,我却满脑绮思,遐想无限,时常听着、听着就失了魂。

他的音色,属于温润柔和的男中音,温玉流泉一般,让人听得很舒服。

也许就因为太好听了,给他带来不少困扰,还曾经有过一个打错电话的女孩子,因为声音而迷恋上他,于是他渐渐的习惯刻意将嗓音压低几分,以为这样就能降低吸引力,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这样反而更有种勾动人心的低柔磁性。

‥‥扯远了。

我并不想这么迷恋他的,这让我觉得自己像花痴。但我甚至找不到理由让自己少喜欢他一分,他完美得让人生气!

真恐怖。感情一旦付出,是会像吸毒一样上瘾,并且愈陷愈深的,尤其对像是怀春少女所梦幻遐想的他‥‥我的视线,已经离不开程予默了。

我想,他应该并不讨厌我吧?

由种种迹象左证,起码我可以自恋的当成他是有些关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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