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她是被陶慕的电话吵醒的。
电话里的陶慕很兴奋,叽叽喳喳说着自己撤了纱布,伤疤已经结了起来,美丽的模样她几乎能够想象,哇卡卡。
笑了一阵,发现电话这头的小安似乎过于安静。
“你怎么啦?”陶慕问。
“昨晚发了烧,今天烧退了,身上无力。”小安虚弱地回答。
“要不要紧?我陪你去看医生吧?”
小安内心一暖,不过还是拒绝了:“我有数。没事了。”
在陶慕的各种叮咛中,小安挂断了电话。
实在没忍住,她发消息给梁佼:“你今天回来吗?”
过了快一个小时,梁佼简短回了两个字:“不回。”
接到这个消息时,受饥饿所迫,小安正在煮吃的。一眼瞄到,她腿一软,差点从灶台边萎下去。
水咕嘟滚着,小馄饨散开薄皮,在滚水里翩翩起舞。
小安一手扶墙,一手撑灶台。缓了不知道多久,才关火,盛馄饨。
坐在餐桌旁,一个人默默地吃小馄饨。热食进肚,心情才爬出低谷。
小安起身对着镜子撕纱布,镜子里的眼睛肿得像颗大桃儿。细线般的伤疤,因为几将崩裂而显得狰狞。
对着镜子看了会儿,小安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害怕起梁佼回来!
她不愿!不愿梁佼看到这样的她!
存了这样的心思之后,再想梁佼的两日未归,顿觉十分好接受起来——他不过是因为近来表现好,被家庭接受了而已!又不是去找20万未婚妻!又不是跟她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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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梁佼躺在高级、舒适、软硬适中的king size床上,举目所望,皆是上等精品,连空气,都是过滤后的负离子空气。
这曾经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卧室,如今失而复得,再躺在这里,不免感触良多。
继昨晚家庭聚餐后,父母去休息,大哥梁承揽住他的肩膀,喊他去打场拳击。母亲听到后,笑眯眯地嘱咐不要玩太久,早点休息睡觉。梁佼特意留意到,听到这话的父亲神态没有丝毫变化。这就意味着,他真的被允许回家,而不是只回家吃一顿饭。
那一刻,梁佼是蒸腾过高傲地婉拒的心的。但只存在了两三秒,马上被另一个自己扑灭。
第二天一早,早饭过后,妈妈兴冲冲拉着他,去他们过去常去的服装品牌店采购。小安送的红色毛衣,被妈妈扔进店内的垃圾桶,却被他有心捡了回来。
中午,去曾经习惯光顾的私房菜馆补给,下午修剪头发,晚上和家人一起与集团的董事们共进晚餐。事情一件套一件,忙得他根本没有时间玩手机。
高层晚餐上,觥筹交错,宾主尽欢。他在其中,本像是个过客,却被一人拉住热情夸赞,字字句句全是对他过去半年的中肯肯定。
他起身听着,周围的大佬们,齐齐对他颔首瞩目,向他举杯。
那一刻,他无疑是动容的。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夸奖听得心安理得!
曾经的委屈,曾经的愤恨,都在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