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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1 / 2)

>兰姬仰起脸,她不想宋慈看见她流泪,所以拼命忍着。可是一滴晶莹的泪还是无声地落了下来。那泪落在了宋慈平静的心湖上,惹得他的心湖荡起了几道涟漪,微痒微疼。

夜里,兰姬独自一人睡在船尾的床上,而宋慈和汤喆睡在船舱里。

透过船舱口,可以看见如白莲花一样洁净的月亮,正照着黑沉沉的江心。

兰姬穿上黑色的软缎跳舞鞋,黑色的绸缎裙子,正在翩翩起舞。她仰头,抬右腿,左脚尖着地,她优雅地、轻盈地旋转着,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像一只优雅的天鹅。她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呼地吹,听到裙裾的细碎响声,听到自己的头发与空气交织发出的丝丝声。她旋转着,从一只手到另一只手,从一个人的怀里,再到另一个人的怀里,她知道她在寻找的是哪一只手,那一只手终于出现了,细长,瘦削,略为粗糙,带着海的咸味。她抓住了他的手,她想要停下来,可是,她停不下来了,她的身子还在旋转,旋转,脚步正在朝下一个舞伴靠拢。她回头,左名扬已消失在人群中,她高声地喊起来:“左名扬!”

“兰姬?”有人拼命地摇她。

兰姬睁开眼,用手捂住胸部,大口地喘气,长发都汗湿了。幽暗中,她看到宋慈的眼睛,黑亮,明净。这才醒悟过来,是梦!这一切只是梦!她略为放松下来。幸好只是梦。

宋慈递给她一杯水。她接过来咕咕地喝了一气,才又躺下来。这个梦预示着什么呢?明天一定要回去了。不然,左名扬会被谷玉迷住了。兰姬睡了过去,恍惚中,宋慈为她搭上一条毯子。

宋慈再也无法入睡,他躺在甲板上,望着灰蓝色的天空,晶莹透明的星子像细小的西米。整个银河就像一锅煮沸的西米露。天空就像一个灰蓝的倒扣的碗,盛满无数闪亮晶莹如西米的星子,正倾泻下来。

三天后的黄昏,苏醒和梁孜琪在街上看到兰姬,她们惊异地发现,兰姬坐在宋慈的摩托车后面。她没有戴头盔,一头浓密的长发随风飞舞。而且,她的双手将宋慈拦腰抱住,脸贴在他的背上。兰姬并没有看见她们。

苏醒不知站了多久,只听见梁孜琪在对她喊:“喂,你的冰激凌全化了!”

其实化了的不单是冰激凌,还有苏醒的心,因为震惊和酸涩,也因为担心和无措。

“刚才真是兰姬吗?”苏醒揉揉眼睛问梁孜琪。

梁孜琪望着苏醒:“你恨她吗?”

苏醒突然惊觉,原来梁孜琪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浅薄幼稚,她深切地懂得苏醒的内心,也许是梁孜琪太细心,也许是苏醒掩饰得还不够好。

可是,苏醒还自以为她已藏得很好了,把自己的内心藏到无人企及的角落了。

“她要大开艳帜了。”梁孜琪很沉静地说。

苏醒望了她一眼,不知她所指为何。

“鱼玄机对李亿彻底失望之后,以诗会友,从此大开艳帜。兰姬不见得有多喜欢宋慈,宋慈不过是她向那个人,还有向世界宣战的一个鼓声罢了。”

“你嫉妒兰姬?”苏醒惊诧地发现梁孜琪眼里的醋意和刻薄。

梁孜琪已不再是那个只看童话的小姑娘,她已长大。

“难道你不嫉妒?”梁孜琪反问。

苏醒沉默不语。是的,其实这段友谊里根本就有嫉妒。只是苏醒不愿承认罢了。她嫉妒梁孜琪的小康之家,嫉妒兰姬早熟的美丽,也嫉妒兰姬与生俱来的神秘的魅惑气质,她甚至嫉妒兰姬有过那么一份深沉的爱。

要很久以后,她们才会明白,所谓友情,那是由五分欣赏、三分关爱,还有两分微妙的嫉妒所组成的。但是如果嫉妒超过五分,那就不是友人,而是敌人了。

“为什么现在的男生不喜欢清纯的女生,而喜欢妖媚的女生?”梁孜琪很不甘心地说。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别灰心。”苏醒反过来还要安慰她。

“可是,一直是萝卜比较受青睐啊。”梁孜琪叹息。

苏醒忍不住笑了,兰姬不是萝卜,也非白菜,人家根本就不是蔬菜类。

当宋慈将兰姬送到左宅门前时,左名扬听到摩托车声走出来,兰姬刚好从宋慈的车上下来,但是手还抓着宋慈的衣服下摆。

宋慈抬头看见了传说中的左名扬。他身材修长,穿着黑色的绸衣绸裤,居然是对襟布扣,戴无框眼镜,短发,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像是儒雅又像是沧桑,感觉像是一个大家族的子弟在外面流浪了很多年一样。天生的慵懒和奢华虽经岁月的漂洗,依然在他身上不经意地若隐若现。他表情淡定,可是宋慈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不经意的、莫名的冷淡和戒备。

“兰姬,这是怎么回事?”左名扬眉心皱成浅浅的“川”字。

“不需要我介绍吧?本市三大家族之一 ——宋家的公子,你不是曾写信让我跟他好好相处吗?”兰姬盯着他的眼睛很平静地说,但是眼里有倏然而过的挑衅和窥探。

左名扬沉默地注视着兰姬。

宋慈自觉不便久留,他向兰姬挥挥手离去。兰姬看也不看左名扬,直直地朝院子里走去。

“兰姬,你在向我示威吗?”左名扬沉声问。

“奇怪了,你凭什么以为我是在向你示威?你凭什么怀疑我不是真心爱他?”兰姬冷笑。

“我不管。你还不够十八岁,我还是你的监护人,我有权利管这事。”左名扬失去一贯的沉着,变得有点孩子气。

“那么,我就等到满十八岁那天,再搬出去跟他同居好了。”兰姬轻飘飘地又抛出一颗炸弹。

左名扬没在家吃晚饭就出去了,兰姬却坐在餐桌边,倔强地喝了一大碗汤,还吃了一大碗饭,谷玉静静地看着兰姬不说话。

“你也休想劝我,我不想做任何交待。”兰姬盯着盘子里的菜说,她并不看谷玉。

“兰姬,如果你心里有气,记住,你可以把别人当作报复和发泄的工具。但是,不要拿自己当工具和牺牲品。”谷玉说。

“我明白了。”兰姬瞟她一眼,冷笑着说,“你不就是叫我去玩弄别人,而不要被别人玩弄吗?你不就是叫我去伤害别人,而不要伤害自己吗?”

夜里,兰姬一直彻耳倾听楼下的声音。大约十二点,左名扬才回来,而且,分明喝了酒,在院门外,很大声地唱着歌:

你曾经对我说

你永远爱着我

爱情这东西我明白

但永远是什么

……

现在你说的话

都只是你的勇气

……

那一定是左名扬年轻时的歌,一般来说,一首歌在人的心里徘徊不去,一定是代表了某段心情,或某个故事。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左名扬可认得自己的母亲?或者他年轻时是否爱过母亲?那母亲和父亲又是怎么样的故事?兰姬突然想到,不能惹恼左名扬,更不能气死了他,因为还有很多秘密左名扬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

深夜里,谷玉为左名扬熬了醒酒的汤,一边喂一边听左名扬絮絮叨叨地说话。

“她真的已长大了。”他叹息。

“你是说,她越来越像她妈妈了,是吗?”谷玉微笑着。

左名扬警觉地看了看谷玉的脸色,他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像海棉般的睡意很快就将他的意识吸走了。他睡去之前,唯一的残存意识告诉他:明天必须找那小子的家长来谈谈了。

第二天,谷玉刚刚一开院门,就只见院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看见谷玉出现,车窗慢慢摇下去。后排座上是一个气度不凡的黑衣女人,三十多岁,轮廓分明的脸如雕塑一样冷而硬,但不得不承认她是美的,虽然她的美是冷硬如冰,沉滞如蜡,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品味:左耳坠是一粒白珍珠,右耳坠是一粒塔希提黑珍珠。

据谷玉所知,塔希提黑珍珠产自澳大利亚和南美洲之间的南太平洋珊瑚岛屿上,非常稀有珍贵。历来各国皇家贵族都喜欢佩戴嵌有黑珍珠的首饰,这使它享有“皇后之珠”的美誉。美国总统夫人访华时,就戴过塔希提黑珍珠黑白珍珠耳坠和项链。

白珍珠温润妩媚,黑珍珠清冷神秘,这体现了珠宝主人的复杂而独特的性格。现在珠宝的主人正用冷若冰霜,并且神秘莫测的眼光打量她。

谷玉也不说话,只是神色淡然地迎接她的目光。

车前门开了,同样气度不凡的司机走下车来,神情庄重地交一封信给谷玉:“请交左名扬先生。”

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远了,谷玉穿过院子,若有所思地向楼上走去。

左名扬刚刚醒来,他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叹息一声:“哎,茉莉花开了。”但是,叹息里充满愉快和满足。

谷玉把信递给他,他抽出并未封口的信来,刚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微微一怔,就腾地一下坐起来,然后下床去了洗手间。

一刻钟之后,“我需要出去一趟。”左名扬从洗手间出来时说。

谷玉只是走过去理理他的衣领,亲了一下他还湿润的下巴,温婉地笑问:“我还有多少个对手?”

“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以后,我会告诉你。”左名扬亲了一下她的头发,又加一句,“如果兰姬醒了,叫她别出去。”他说完转身下楼走了。

谷玉站在二楼的窗口,看见左名扬步伐略微沉重地穿过花香四溢的院子,他低着头,甚至没有去看路边的茉莉花。他在想什么呢?这个男人,自从他们在新加坡相遇,她就被他深深吸引,可是她总感觉他的心里有个黑洞,是X光也照不透的黑洞。

江边,上善若水茶吧。

茶吧是一艘退役的军舰改装而成的,就停在江边,迷彩的外表,内里的装修温馨,古朴自然,加之可以享受江风的吹拂,这里成了很多人幽会或清谈的地方。

今年暑假,苏醒一直在这里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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