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也机灵,为了加深可信度,赶紧说道:「老夫人,小姐说这几天她都不舒服,恐怕不能出远门。」
「媳妇不孝!」雨晴略有委屈地说。
寒峻用只有雨晴才懂的暖昧眼神看过来,仿佛在说:「怎么昨晚没听到你说不舒服?」
为了维护手中的权力,张母的话显得威严而不可抗拒,「我看媳妇脸上红艳艳的,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再说,身为媳妇的就该把丈夫放在第一位,有什么好委屈的?对了,带上你那个丫头就行了,就这样决定了。」
「媳妇遵命就是了。」雨晴低下头,一副不得不屈服的样子,只有真正仔细的人才会发现,她与巧儿相握的手正因为胜利而颤抖着。
想起雨晴早上的话,一切变得合理起来,原来如此!寒峻心里又是一阵佩服。可又一想,在外旅途劳顿,叫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看来他又给自己找了些麻烦,想到这不由得眉头微皱。
既然一切都巳成定局,张母也就吩咐大家各自回房去了,看得出来,她也很疲倦了。
*****
雨晴,巧儿二人边收拾行李边谈着以后的生活,好不兴奋。
「小姐,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们真的成功了吗?」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们收拾行李干吗?」雨晴瞪了她一眼,「可说也奇怪,老妖婆真这么容易上当?」
「嘘!小姐,小心隔墙有耳。」巧儿紧张兮兮地指指外面。
「这我倒不当心。老妖婆是很专横,可对儿子却没有太多干涉--可能是怕触犯儿子的威严吧。所以忠实的眼线也就应该是张嬷嬷那么一个。想了一整夜的办法,瞧她们疲惫的样子也知道,昨晚定是一夜没合眼,此刻大概正在补眠呢。」
「对呀,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
「好了,收拾好东西就回去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可不要兴奋得睡不着觉,否则可就看不到外面的风景了。」她嘱咐巧儿。
「是,小姐!」看到小姐难得的笑容,她也高兴了。
听到折回的脚步声,雨晴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叫你别太兴奋!你看,又丢三落四了吧?」
「是我!」寒峻无声无息地走到她的身后。
「啊--」雨晴惊吓得立刻转身,一会儿才殷勤地说道,「夫君,您怎么来了?我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您需要些什么?要不要我去准备一下?」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他走到床前,坐下。
「明儿就出发了,您去看过姐姐了吗?可能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她呢。」她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再递到他的手里。
「明天她会去送行,到时自然就见到了。」他啜了口茶,看着她游移不定的眼神和漫无边际的问话,「你很紧张?」
「没、没有。」她走到行李前,低下头整理已经整理过几百遍的行李,如瀑布的青丝挡住了她紧张的面庞。其实她很清楚--自己的计划在他的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他会如何对付利用他的人呢?
「若是你不喜欢我来,而希望我去纤云那的话--」听语气,他是准备要离开了。
「不要!」听到自己的话,她赶紧蒙上自己的嘴,真恨不得把话都吞下去。
他笑了!走到她面前,在她还没反应之前,迅雷不及掩耳地横抱起她,往床塌走去,仿佛一切都那般自然,那般天经地义。而那灼热的眼神再一次地让她感到,自己都快融化了.....
幕帐随着寒峻的轻轻一挥缓缓落下。
「夫……君?」是雨晴娇弱无力的声音。
「嗯?」很不耐烦。
「门……没拴。」
「不会.....有人.....的。」
「可是.....」一阵停顿。
「你今天好美……脸红扑扑的……」
「我.....」
「别再叫『老妖婆』……好吗?」
「啊?」
「不要说话。」
*****
坐在马车里,雨晴兴奋地望着外面的景致。此时,队伍已经出了城门,放眼过去,只看到连绵起伏望不到边际的绿色丘陵。蓝天、白云、飞鸟是那般真实。这再也不仅仅只是书上枯燥的文句,也不是画上故弄玄虚的寥寥几笔模糊不清的影像。
「你闻到了吗?巧儿?」她把头搁在窗前,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弥漫在空气当中的青草的香味立刻渗入五脏六腑,令全身的毛孔都舒畅不已。
巧儿使劲地吸了吸鼻子,疑惑地问:「闻到什么?什么都没闻到呀。」
「真没情调。」她睁开眼再次往外望,视线立刻被骏马上的高大身影吸引住了--那是寒峻,她的夫婿--她自豪地想着,其实,他除了在人前有些冷淡之外,其他的都很好--长得帅,对人严厉却不蛮横--尽管自己没亲眼看到,但心里就是这般笃定。出来真好,再也不用每天跟老婆婆请安了,再也不用想着如何应付上上下下的人;再也不用像做贼似的偷偷看他--此刻她早已经把一切到抛到了脑后,甚至连母亲的教训,父亲的伤害也难以放在心。她只是感动着这一刻--他是完全属于她的。而这一切都归因于这片不受束缚的世界。
也许是感觉到背上的视线,寒峻迅速转头,露出笑容--那是不同于在家里时收敛的、礼貌的笑,而是自由的、毫无束缚的笑。他跟她一样也受到自由的感染,不再压抑自己了吗?
她情不自禁地回笑。他们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一瞬间,天地万物似乎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眼里的彼此……可是,当他灼热的眼神里多了一抹邪邪味道时,她立刻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放下窗口的帘子,心中暗骂不正经!
「小姐,怎么啦?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风吹多了,发热了?」巧儿用手探探她的额头,奇怪着,「没有啊。」
她移到雨晴身边,正要掀起她旁边的小帘子,却被她一把拉住。忽而一阵风掀起帘子,寒峻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于窗外,「哦--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地取笑着,「我发现,小姐这几天的嘴唇特别肿,特别红,连口红都用不着了,原来这全都是姑爷的功劳。」
「你这死丫头;!你再贫嘴,我就撕了你的嘴。」
「您这是恼羞成怒?其实姑爷挺好的,就是有点吓人。」
「胡说!他才不是这样。」雨晴申辩道,可话里却透着遗憾,「若他真的冷就好了,别人对他退避三舍,那他就可以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我知道这很自私,可我不在乎。」
「小姐,你就别再自寻烦恼了。想点高兴的事吧。」巧儿赶紧转移话题,以免再次勾起不愉快的过往。
「高兴的事?这次出来肯定很好玩,只是只想着玩似乎也不太好,不如我们也帮着做些什么吧?这样老--嗯,婆婆也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话是这样说,其实她心里真正在意的是,怕自己一无是处,总是别人的累赘和麻烦。失去本身价值的物品,还有什么筹码可言?她还从来没有如此不自信过。
「可咱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帮什么忙呢?」这可难为了巧儿。
「咱们门然是帮着做一些女人家做的事,比如说洗衣服,要他们大男人洗衣服,洗不洗得干净暂且不说,光看架势就觉得别扭。」以前,她就试着自己的事自己做,以免以后真遭到什么变故却无法适应。因此,她常常偷偷地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很少让巧儿插手。
「那好吧。对了,昨晚上姑爷听到咱们的谈话了吗?」巧儿小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