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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一口气,尹醉蕾胡乱的将情书塞进裙边的口袋里,慢吞吞地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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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妳回来啦!」
尹醉蕾一踏进家门,坐在沙发里的聂奔就抬起头,含笑的和她打招呼。
「大少爷好!」尹醉蕾低下头,客客气气地问了声好,然后僵在大门口不再移动。
「怎么不进来呢?」聂奔放下手中的报纸,又问了一声。
「喔。」尹醉蕾换了拖鞋,背着重重的书包,慢慢地踱进屋里。
「吃过饭了吗?」聂奔不知何时起身,站在她的面前,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嗯。」尹醉蕾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鼻头酸酸的。
「听刘妈说,妳最近交了好朋友?」聂奔注视着她小小的头颅,轻声的问。
尹醉蕾不说话。
聂奔见她不吭声,于是干笑了几声,尴尬的说:「妳是该多交几个好朋友,就不会整天躲在家里发呆了。」
尹醉蕾猛然抬起头,圆圆的大眼睛好象要焰出水来似的,盯着聂奔的脸许久,才淡淡地说:「大少爷放心,我交了很多、很多的好朋友,我不会再去烦大少爷了……」
「小蕾,我不是这个意思……」聂奔知道她误会了,急急地解释着。
「大少爷晚安,我要回房写功课了。」尹醉蕾拉拉沉重的书包,绕过聂奔,往屋后走去。
聂奔僵在原地,任由小小的尹醉蕾静静地离开。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他无意识的低下头,看见地上躺着一个粉蓝色的信封。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信封,看见信封上整整齐齐地写着「尹醉蕾同学亲启」。
原来小女孩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十五岁,好一个情窦初开的年岁。
聂奔笑了,但笑容看起来却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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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功课,洗完了澡,尹醉蕾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悄悄地上了二楼,停在聂奔的房门口,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抬起手来敲敲他的房门。
「进来。」
推开房门,尹醉蕾看见聂奔正趴在玻璃鱼缸前观鱼。
「是小蕾啊……大肚鱼刚刚还在埋怨,以为妳把牠们忘了呢!」聂奔轻松的说。
「我是来带牠们回家的……」尹醉蕾任性的说。不知怎地,看到聂奔一脸平静的样子,她就一肚子气。
「回家?」聂奔露出不解的表情。
「我要把牠们带回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
「我不想再打扰大少爷了!」
「我说过妳不会打扰我的……」说着、说着,聂奔却住了嘴,想起刚刚捡到的情书,小女孩长大了,她有自己的世界,不需要再黏着他了。他愣了一下,温和的改口,「如果妳想这么做的话……就把牠们带回去吧!」
尹醉蕾倔强的抿紧小嘴,沉默的把一缸大肚鱼搬回一楼的房间,然后又回到聂奔的房里,把躲在浴室里的蜥蜴也带走了。
聂奔在她搬起小鱼缸的时候,趋前想帮忙,尹醉蕾却用细细的手肘将他用力的拐开。
于是聂奔沉默的退到一旁,让小小的她上上下下地忙碌着。
回到房间,尹醉蕾坐在书桌前,对着鱼缸里的大肚鱼发呆了好一会儿,接着又起身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个香喷喷的水蜜桃,用刀切开,然后又上了二楼,敲开聂奔的房门。
「我要把锹形虫也接走!」她任性而蛮横的,用自己也不明了的强烈语气说道。
聂奔摇摇头,哑然笑道:「真拿妳这个小女孩没办法……」
尹醉蕾幽幽地抬起头。她讨厌他的口吻,像爸爸、像老师,她不喜欢他这样的表情、口吻,她讨厌他老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她讨厌他的笑,讨厌他的无所谓,讨厌在他眼中任性的自己。
在她专注的注视下,聂奔心虚的调开了视线,他心虚得不能让人看出他的心虚。
她走到浴室门口,蹲下来,把切开的水蜜桃放在缺了口的门柱边,小小的洞是之前聂奔特意挖开的,为了让她的锹形虫有一个家。
在洞口旁边蹲了好久,尹醉蕾蹲得腿都麻了,锹形虫迟迟不肯现身,「快出来啊,这里有你最喜欢的水蜜桃呢!」她对着洞口小声的诱哄着。
「也许锹形虫睡着了呢!」在她身边蹲下,聂奔仍然好脾气的说:「已经很晚了,小蕾要不要明天再来接牠呢?」
尹醉蕾慢慢地站起来,小声的说:「我明天再来接牠好了!」
她下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大肚鱼,哭了一整个晚上。
而聂奔愣愣地坐在浴室门柱边的洞口旁,守着尹醉蕾留在他屋里唯一的一只锹形虫,发呆了一整晚。
天将大亮之际,聂奔终于见到锹形虫拖着蹒跚的牛步,从门柱边的洞口里爬出来,饥渴的吸取着水蜜桃的汁液。他轻轻地拾起锹形虫,放进一个小小的透明容器里,然后把在客厅里捡到的粉蓝色情书也一起摆进去,缓缓地走下楼,放在尹醉蕾的房门外。
有人说三岁一个代沟,他不得不承认小蕾和他之间隔了几近五个沟。青春期的小女孩到底想些什么,他已经老得猜也猜不透,也许是和那封情书有关系吧。聂奔只能这样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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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刘妈收到一封学校训导处寄来的通知单。
查三年忠班学生尹醉蕾,因模拟考试作弊,严重违反校规,且无悔过之意,特记大过一支,以兹处分。
刘妈一看,差点气得厥过去。
「妳说,为什么要作弊?」尹醉蕾一回家,刘妈就让她跪在厨房里。
「我没有作弊,是别的同学硬要把答案给我看的。」尹醉蕾白嫩嫩的膝头跪得都发红了,仍然抵死不肯认错。
「妳还敢嘴硬,妳没作弊学校为什么要记妳的过?」刘妈伤透了心,「妳这样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教妈妈怎么面对妳死去的爸爸?」
「妈,我真的没有……」尹醉蕾从来不在乎考卷上的分数,要她死背强记课本上硬邦邦的东西,她是打死也做不来的。都是坐在她前面多管闲事的柯文祺,偷偷把身体一斜,故意把标准答案露在她的眼前,摆明要让她抄的,但是她手上的笔动都还没动,一道巨大的阴影就兜头压下来,她一抬头,就看见老师站在她面前,一脸的横眉竖目,咬定她偷看柯文祺的标准答案。
「妳这孩子……做错事情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没有改过的勇气……」刘妈擦擦眼角,不能相信她善良的女儿真的学坏了。
「妈……我没有做错事情……」错的是老师,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作弊的帽子往她的身上扣,却不肯相信「好学生」柯文祺会主动把答案摊在她的面前。
「别再说了,在妳不肯开口认错之前,妳就给我一直跪在这里好了……」刘妈是吃了秤坨铁了心,决心要给尹醉蕾一个教训,兔得让人说她这个寡妇没把女儿教好。
尹醉蕾跪得双腿都在发抖,却仍然倔强得不肯认错。
「妈明天会到学校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请学校网开一面,不要给妳留下个大污点……」无论如何,刘妈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尹醉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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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先生,不好意思,还麻烦您在百忙当中抽空前来,关于尹醉蕾作弊这件事,是我们误会了……」训导主任掏出手帕,擦擦从太阳穴旁涔涔流下的冷汗。他作梦也没有想到,堂堂神风集团总经理聂奔竟然是尹醉蕾的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