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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媚惑总裁的事?”艾曼达轻啜一口咖啡,却在三秒钟之内把所有东西吐出来。“你……”她气得直发抖。
盼盼看见她鲜红的嘴唇被油墨弄成黑色,心中乐不可支。“你只答对一半,那件事使我一整年心情都不错,这件事使我今天很愉快。
“shit!”艾曼达把手中的油墨咖啡泼向她,没成功地泼到,反而把自己许多设计程式、企划书弄黑了。“我一定会叫总裁革你的职!”
“去吧,祝你成功。”她才不想像对那些工程师一样,低声下气地哀求。
她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想输给她。
“可恶!”艾曼达对着她那些字迹难辨的文件发出哀嚎。
“保重吧,如果还有要裁的纸,欢迎吩咐一声。”盼盼快乐地退出她的办公室。哈哈,原来以牙还牙也不那么难嘛!
“我一定要让你很难看!”艾曼达暗暗发誓。
这两个女人结下的梁子愈来愈深了。
孟氏企业是个非常紧张忙碌的职场,只要一到上班时间,就会发现所有的步调突然加快,每个人都以小跑步的方式在工作,没有人会在上班时间闲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有这个空暇时间。
孟氏的制度有别于一般公司,他们压缩时间,把一整年的工作在三季内赶完,他们就有一整季的有薪假期,可以用来完成任何计划。
又到了今年的最后一个工作季,许多美好的计划在空中飞舞,即使大家都没空交谈,飘荡在空中的笑意也让人轻易感受到那股雀跃。
到了下午茶时间,快速得几乎要令人心脏衰竭的工作步调像不断转动的齿动忽而面临断电,嘎的一声,停止了运转。
继之而起的是悦耳的谈笑声,这些声音虽然不像上班那么沉,却依然有着快速步调的压迫感。
“我和妻子打算到夏威夷去度几天假,好好放松一下,再到西雅图去接父亲一起回新加坡。”王工程师迫不及待地公布他的假期计划,他是新加坡籍的华裔,陪父亲回新加坡是每年的重要节目。
“哈,我要回马来西亚,我可爱的恋人在等我。”
“我也许会去中国,也许会在美洲各国游历。”
“我要去欧洲,今年我一定要把欧洲游遍。”
孟氏的休闲室里一阵热络气氛,所有工作辛苦的工程师大啖小妹们准备好的各式冷热饮和点心,吃得满足、聊得愉快。
“你呢?盼盼?”teatime是全公司休息时间,小妹当然也不例外。
盼盼和其他小妹围坐一桌,正谈论著她们的第一个长假,隔桌硬体设计部的工程师杜启弦突兀一问。这年轻的工程师总爱把她列为关切对象,对她嘘寒问暖已有一段时日;不过,他向来只是像这样蓦然飞来一句关注,没有明确的表示,于是她也就不明确地给予拒绝,或许这只是他表示同事爱的方式,没有别的涵义。
“哟,就问盼盼,不问我们呀?”盼盼的小妹同事抢着挖苦他。“是不是看中盼盼啦?”
“没有啦,只是同事……”杜工程师羞涩地嗫嚅。
“你偏心哦,我们也是同事,你怎么没问我们?”她们这群人就爱戏弄正直男人。“好啦,不逗你了,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我们就把盼盼赏给你,你可要在假期结束后让我们看到成果哦。”小妹们起哄着。
“喂喂喂,你们——”盼盼忙着阻止她们的胡言乱语。“不要胡说。”
谁知,她愈是阻止,她们就愈认为好玩,就愈想逗她,大家笑闹成一团。
“看来你们的心情都很愉快。”孟华浩在此时笑着走进来,他向来亲和,从不错过和伙伴们共度下午茶时间的机会;在这段时间里,所有人都不把他当作高高在上的严肃总裁,自然地和他聊天、说笑、扯东扯西。
孟华浩的出现令盼盼双颊灼热,手足无措;不敢看他,却又想偷偷看他。
距离那一切仿佛蒙上奇幻面纱的早晨,已经过了半个月,那天她醒来时,早过了中午,孟华浩不在,按照正常坐息来算,他该是去上班;她寻着来时的路线离开,不敢惊动他的管家。殷殷以生病为由替她请了假,她就利用下午的时间,仔细回想那个不可思议的遭遇,她从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大胆。
当她第二天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上班时,她发现孟华浩并没有认出她,也许所有人在他眼中都差不多,哎!真冷淡;思及此,盼盼不禁吁了口气,也或许自己长得太过平凡,所以在他眼中并没有特殊到足以留下特别的记忆。
她不知道自己放心还是伤心。唯一肯定的是,她对他的心情愈来愈复杂纠缠,也愈来愈难解了。
话题随着孟华浩的出现更加被渲染。“杜工程师喜欢盼盼,我们在牵红线。”
“不对,我们正在把盼盼赏给杜工程师,说不定假期回来,就会发现盼盼冠着杜工程师的姓。”小妹中有人很夸张地朗声向孟华浩说。
“啊,不是……没有……你们不要乱说……”盼盼又慌又急,她们怎么可以在他面前乱说,她分明没有喜欢任何人,除了他……她们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说这种话?盼盼像个被误会红杏出墙的忠贞妻子,想对他解释,却好像百口莫辩,心中惶恐不已。
盼盼?孟华浩看了她一眼,无任何机心地露出一脸笑容。“好啊,杜先生为人很老实,一定会很珍惜他的太太,盼盼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他的关心与和善对任何人都没有分别。
孟华浩在这么说时,向盼盼望去,从她眼中发现一抹熟悉的情愫,像那夜那个打动他心的爱哭偷儿……他甩甩头,斥之为无稽,“盼盼”是他的员工,压根儿不可能住在他隔壁,更不可能暗恋他长达六年。
杜工程师并没有否认,他的脸颊在刹那间变得火红,随后不自在地露出腼腆笑容。
盼盼惊讶地张大着嘴,不敢置信地直勾住那张无意的脸,久久无法有任何感觉和思考。
他居然这么干脆地把她允诺给别的男人,以为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幸福……盼盼觉得她的心被他这句话狠狠捏碎。
孟华浩感到那个眼神以来了,那个非常专注、对他投射着灼灼热力的眼神又出现在他周围,他想去找,却无法在闹成一团的人群中寻到,只好迳自去倒了茶,坐在一旁旁观伙伴们的起哄。
“好好好,盼盼是个好女孩,和杜先生是绝配,不如现在就把这里当作结婚礼堂,我们都是证人兼宾客。”又有人提议。
“好,就由我来当伴娘,由孟华浩当伴郎好了。”逮到铲除情敌好机会的艾曼达,兴冲冲地挤到盼盼身边来。“就这么说定了,新郎有了新娘后,可要专心一意把新娘看好,别让她有借口去勾引其他男人;新娘有了新郎后,可是收收心,别再妄想别的男人。”她的眼光挑动,摆明了意有所指。
盼盼听见艾曼达这样说,非常糟糕的预感从脑门窜起,冷汗流遍全身。
“咦,乐队呢?乐队该奏结婚进行曲了。”艾曼达打铁趁热。
吓?来真的?艾曼达挑明了是落井下石嘛!难不成真要她对孟华浩死心?盼盼吃惊的表情一览无遗。
“你们开玩笑不要开得这么过火。”盼盼惶急地阻止他们嬉闹下去。
“我们没有开玩笑哦,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当然义不容辞假戏真做喽。”同事们半点也没有收手的打算。“我们早就看出杜工程师对你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