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哄笑起来。
散会后,他送我到咖啡馆去,谭紫慧也在这里等着他。他在车里交给我一个信封,说是给我买新年礼物的。谭小姐在他身边守着,他抽不出时间陪我买礼物。我是没关系的,他就算一辈子不在我身边都没关系,我反而得到了解脱。
在等红灯的时候,他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说:“如果小慧在你面前说了不适当的话,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忍让。”
他倒怕我跟他老婆反面了,我心里觉得好笑。他朱一帆在我心目中还没那么重要。但我还是淡淡地说:“你可以买上一箱子醋给她,以增强她的抵御能力。”
朱一帆用鼻子在我身上嗅了嗅,笑了:“我闻到你身上有好浓的酸味,还是山西陈醋的味道。难道喝醋的人是你。”
“省了吧!”我推开他,“你不是齐人,有些福气还轮不到你享。”
“我知道,”他忽然冷笑,“你才是真正的齐人,兼得我和许维平的爱。他是正选,我是后补。”
我听了哑然失笑。所有的女人都介意丈夫三妻四妾,但作为男人却是州官放火。当女人敢于点灯时,他们的大男人主义就会发作,我眼前这个人就是示范。
朱一帆见到我在笑,更加恼怒了。他冷哼了一声说:“脚踏两船,最终沉船。”
“这句话阁下亦适用。”我更觉好笑了。
他更恼火了:“不是所有游戏都适合女人。自以为是只会令你伤痕累累。”
他越是发怒,我就越开心。可以令朱一帆发脾气和看到他发作,不亚于看到水星凌日,不是随时随地会遇到的。
车开进了咖啡馆的停车场,他才平静下来。他一脸歉意地说:“我不是故意生气的,请你见谅。”
谭紫慧见了我先谢谢我送给她的耳环。我让小蝶为她挑件昂贵的首饰作为新年礼物。小蝶不负我所托,出手宽绰,她当然是高兴不已,还拿出让朱一帆看。朱一帆当然是点头说好得不了。
这时的小蝶还是在弹琴。我悄声问服务员,傅岚的所在。她们说傅总出去了一趟,还没回。难得小蝶能坚持到现在,实在不易。我让她下来歇了一阵子。见到傅岚的影子,她又坐回了钢琴前面。
谭紫慧跟朱一帆在咬耳朵,她要丈夫安排个清闲高薪的工作给小蝶。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谭小姐就为她的前程打算了。我就算跟她住上二十四个月,她待我也未必这么好。这就是我看不透的微妙之处。
朱一帆笑着说这是暴殄天物,他不允许一个天才的钢琴家被他埋没。谭小姐说不过他,只有作罢。
傅岚回来之后,让小蝶去为大家各煎一份牛排。朱一帆尝过一次苦头,急忙说他要个炒饭就行了。谭小姐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改口说份量不要太多,他不饿。
这次做白老鼠不是很辛苦,朱一帆没皱起眉头,谭紫慧还吃得津津有味。傅岚没有评语,我当然称赞她进步不少。小蝶听了只是笑了笑,又回到钢琴的前面。
直到打烊了,我们才离去。谭小姐要送小蝶,我连忙说不顺路,由傅岚送就行了。我绝不可以让她知道小蝶的底细。她又说明天离开这里之前会来跟小蝶告别。大家就散去了。
我问小蝶给谭紫慧吃了什么药,她对你如此痴情!小蝶高深莫测地说只要投其所好,没有交不了的朋友。我和傅岚对望了一眼,大家这时心里都是说让她到咖啡馆是个正确的决定,她短时间内学会了与人相处,是令人兴奋的进步。
送小蝶回到家里,傅岚一路上都没说话。我奇了,问他是不是还想着小蝶的事。他说有话不知怎向我开口。“赊借免问。”我心情好,开起了玩笑。
“我只是想你今晚收留我。”他笑着说。
我当然同意。若大间屋子,不在乎多他一个,不过我声明仅此一次。“怕你男朋友知道?”他问,是用认真的表情问。
“是怕你的女朋友知道。”我礼尚往来地回敬他。
他洗完澡之后,坐在客厅里抱怨开车奔波了两天,太辛苦了,问我有没有按摩椅之类的东西。我回答他这不是五星级的家,电动的没有,人工智能的要不要。他立即说要,还会付双倍价钱。有钱人就不同,动不动就以钱伤人。
我让他睡着客房的床上,细心地为他按摩。他不停地称赞我的技术好,跟专业的师傅可以一比高下。这些话我听得多了,朱一帆虽然收了钱总一台按摩椅,但每次躺下都会说机械不如人,言下之意还是想动用我老人家。
我们聊着闲话,不久他就沉默了,原来是睡着了。他的模样长得很文雅,坐在床边看着他,我头一次发现他居然是个英俊的男子。他财貌双全,可惜小蝶没有这种福气。我叹了一口气,为他盖好被子才离开。
第二天我们一早就整装出发。车后座放着许维平的贡品,还有我的手提电脑和衣物等。他不来,我是寸步难行。他笑着问我是不是逃难。我回答他是私奔。他一下子哑住了。
中午我们在榕城停留。蓝玉夫妇陪我们吃午餐。沈红送给我一套裙子,又塞在了后座。
我回送给她一台数码摄像机。因为我知道他们会利用这个假期去补渡蜜月,于是跟朱一帆商量送这份礼物给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们送去的钱他们一分也不收。搞得我们很过意不去。
回到绿城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傅岚带我去“天上人间”吃晚餐。很久没来过了,很有久违的感觉。饭后,他带我去他的办公室小坐。这里没多大的变化,依然放着很多红酒。他让我挑一支带回家喝,我还是随手拿了一瓶。
“还记得我们在这里跳过舞吗?”他伸手挽住我的腰,很温柔地注视着我:“还愿意陪我再跳一次吗?”
我不便扫他的兴,只有穿着袜子,陪他在光滑的木地板上转了几圈。他今晚喝了一点酒,呼吸时淡淡的酒味喷到我的脸上。我们贴得那么近,我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力,不觉有点晕眩了。
他很快就放开了我,迅速为我披上外衣,拿起我的酒,就拉着我上了车。我还没从刚才的晕眩中清醒过来,糊糊涂涂地被他送回了家。
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屋里,他还小坐了一阵子。我母亲跟他已经很熟络了,张罗着拿水果给他吃。他问我母亲他能不能来我家过年,因为他不想回老家对着其他兄弟姐妹。
母亲一口答应了,还不住地问他爱吃什么菜,可以早作准备。他说不必了,他会自行带过来。还好,这大少爷的口味谁知道。他又转脸向你,问我欢迎他的到来吗?我无所谓,反正方志明是不可能来的。多他一个有何关系呢!
第五十五节 伤逝
他真的来我家过年,送了一件羊毛外套给我母亲,送给我的则是一条白金项链,那坠子有一颗小小的石头,确认不是钻石,我才敢收。他说我象样的首饰太少了。他那里知道,我近几年收了不少首饰作礼物。只不过不便在众人面前穿戴出来,毕竟我还是属于打工一族。收入与职位不相符是大忌。
我们围着火锅吃年夜饭,母亲还破例喝了点酒。她有点醉意,早早回房休息了。傅岚意犹未尽,拉着我喝酒。我说早已戒酒,他不理。把酒杯送到我的嘴边。我只有陪着他喝了一整支红酒。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不停地喝着酒,还说是他这几年来过得最开心的年。我见他醉得有点语无伦次了,只有把他扶到我的床上休息。
方志明打来电话,他跟儿子在姑姑家吃年夜饭,田燕涛也在家。他让我年初三才去找他,因为他会陪着孩子见他前妻一次。
正说着傅岚忽然开口问是不是他的电话。我连忙拿着手机到屋外去听。他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让方志明听到了。他警觉地问有什么男人在我家里。我早已告诉他姐姐和姐夫不回家过年,所以这两个人派不上借口。我又不可能老实地说傅岚在我家过年,只有说是电视机发出的声音。他没有怀疑,所以也没追问下去。
我松了一口气,回房见到傅岚已经入睡了,也不好叫醒他,只有任他睡下去。我的床让他占去了,只有在沙发上胡乱地睡了一阵子。母亲一早就醒来做早餐,见我睡得沉,也不叫醒我。
傅岚睡得好,一觉醒来精神抖擞,要请我们去喝早茶。我才不会那么笨,大年初一不睡懒觉跟别人去争茶位。我觉得还困,爬回自己的床,打算再睡上一阵子。傅岚没让我好过,他拉我起来,要我陪他回商场发开年利是。我一脚把他踢开,抱着被子又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母亲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就不再骚扰我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却见到傅岚坐在床边看着我。我含糊地问他是不是做完财神回来了。他说就等我一起出发。这时母亲插话了,她说傅岚等了我一个早上,我应该陪他去一趟。
我从来不介意做善财童子的,所以立即起床梳洗。他早就为我准备好衣服了,是沈红送给我的枣红色的那一套,他说新年穿上应景。我穿上才暗暗叫糟。衣服很合身,颜色也很好,可就是太短了,领子也开得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