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做。”我问他。
“金泽的人过来对我们来说有一利和一弊。他若是真心过来,对我们了解金泽在这边的运作和战胜对手有事半功倍的作用。但他若是对方的间谍,我们就等于养了个老虎在家里。这个责任谁也担当不起。”朱一帆又在替我捏肩膀。
“若是有那么多后果,我们何必要冒这个险呢!”我不解。
“险中求胜。”他在笑:“也可以说是急功近利。就看我们对此人了解得够不够透彻。”他拍拍我的肩头说:“别想太多,明天见了人再说。夜了你也该休息了。”
“外面的夜色那么好,不出去走走很浪费这样的良辰美景。”我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了。冬日的蒙胧也是种诱惑。若是方志明在身边,他一定会陪我在家里附近的草地上散步。
“我陪你去吃你爱吃的烧烤。”朱一帆拿起我的大衣给我。
“谢谢你。”我跳了起来。这时电话却不适时地响了。号码很陌生,原来是个品牌冰箱的业务打电话来约我吃夜宵。白天我们为选位费和入场费互不妥协,晚上他就阴魂不散地找上门来。
我说忙推开了。朱一帆在旁笑了:“你从不给机会别人。”
“我从不给机会敌人。”我没好气。
“敌人是相对而言的,不是绝对的。在一定的情况下,敌人也可以转变成朋友。”朱一帆很有深意地说:“你这个职位是个肥缺,不好好利用很可惜。”
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对我对种事深恶痛绝的。想当年我被方志明戏弄得围围转。老顶还私下孝敬了一笔不小的数目给他。真是天下的乌鸦一片黑,没想到到处都是这种情况。
“我怕有风险。”我说实话。我怕这事成了他掌握我的把柄。
“周瑜打黄盖,”他满不在乎地笑笑说:“我们的能力无法改变现状。只能顺应潮流。”
我听了这番堂而皇之的话,本想辨解几句,但还是沉默了。
可能是入夜的缘固,风似乎更大了,吹在人身上有种透骨的冷意。本来吃了鸡翅膀还热乎乎的我忽然打了个抖。朱一帆解开他的大衣,把我包在他的怀里。头一次跟他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我下意识地推开了他。他笑笑脱下了大衣围在我的身上。
“谢谢!”我笨拙地说。
“别冻坏了,我现在不可以没有你。”他似笑非笑地说。这句话怎么听都象是话里有话,是我的错觉吧!
回到住地,大家在吃着热腾腾的面。见到我们一同回来,都同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朱一帆拿出一大袋子的烧烤,立即引来一阵欢呼。
“谢谢唐小姐。”有人说。我奇怪了,这分明是朱一帆买回来的,为何功劳在我身上。“没有唐小姐,你们有机会吃到朱总买的东西吗?”有人起哄说。对这种话里有话,内有玄机的话我很是不以为然。既然我是他们眼里的武则天,那么我就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朱一帆笑着问我为何不生气。我没好气说已有抗体了,现在百毒不侵。
“高处已胜寒,果然有了道行。”他又是一阵的大笑。
第二十七节 曹操
沈红为我约了金泽的人在一间西餐厅见面。来者还年轻,没有四十吧。他对我说他忍受不了他上司的猜疑,所以才决定离开。
“我不可以保证你到我们这里来就可以不受猜疑。”我笑了。
“如果你们不猜疑我,我也不敢到你们公司来。”他显然明白我话里的含义。
我笑笑,换个话题:“蓝先生是个人才,随便哪间公司都求之若渴。你到我们公司来不怕遭到金泽的打击报复吗?”
“唐小姐你多心了,我早就预知后果了。就怕你们公司猜疑我的动机,不敢请我。”他出动了激将法。
我没有买帐,只是淡淡地说:“必要的时候我们可能从蓝先生这里了解金泽的情况,你会有所保留吗?”
“只要在专业操守之内,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说得很巧妙。
我心里冷笑,幸好他没说带着商业机密过来,否则我早就推台走人了。看来他不是个小角色,还有点老奸巨滑。
闲谈了一阵,他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回商场了,就告辞了。
我在回住处的途中,打了个电话给方志明,跟他说蓝玉要过来的事。问他我该怎么做。他说还不清楚蓝玉是不是榕城方面派过去的人,等他了解情况后再告知我做法。
我躺在床上不动,朱一帆被人约去了还没回来。跟冰洗那边的业务较了几天的劲,我几乎败下阵来。朱一帆昨晚面受机宜,叫我把数目降一点点,然后对大家下最后通碟,谁不接受拉倒。
这招有效,大家暗里骂着我是“武则天”,那边去找朱一帆。朱一帆装着无可奈何一番,又把谈判权推回到我身上。逼得跳墙的人赶紧约他吃饭面谈。他临去之前说:“雁子,我帮你摆平他们,你可要知图报。”我没好气,明明他是去财源广进,偏要在我这里先领了功劳。
有人敲门,我知道不是朱一帆,他那会那么早回来。我懒懒地说门没锁,请他自己进来。
进来的是沈红。我没坐起来,她大方地坐在朱一帆的床上,把一盒子东西递给我,说是面膜。
我下意识的摸摸脸,真的干燥和少了弹性。
沈红笑着说这种面膜不合她的皮肤,所以拿来给我试一下。醉翁之意,不领情说不过去。这可是很昂贵的护肤品,我心动了。假意说要给钱她重新买过。她笑着说是朋友相送,她是借花敬佛。我心领神会地收下了。
她也没多说就走了。我取了一张敷在脸上,真的很滋润,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蒙胧间似乎见到床边坐着一个人,我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坐了起来。
“吓着你了。”他笑着柔声问,是朱一帆。
“坏死了,半夜三更坐在人家面前。”我惊魂稍定,用手去敲他的头。
他没有躲开,笑着说:“你刚刚踢开被子,我为你盖上。你不感谢我,反而要埋怨我,是何道理?”
“总是狗咬吕洞宾,世上没有好有人心。”我说着去撕脸上的面膜,才发现它早已不在,脸上清清爽爽的,很是舒服。
“我帮你拿开的,白惨惨的,怪吓人的。”他笑着拉我起来:“拿了鸡翅膀回来给你。”
我重新躺到床上,懒洋洋地说:“我很累,不想动。”
“明天没么多事了。我跟几个品牌的业务见过面,已基本达成一致。明早他们会找你签确认书。所有费用的明细我已列好了清单放在你的桌子上。”朱一帆捏捏我的鼻子:“你可以睡安乐觉了。”
“谢谢你。”我高兴得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抱住他。
“你的动作充满诱惑,别忘了你抱住的是个成年人。”朱一帆在笑,却没推开我。
我不好意思地放开他,在桌上找到了那张明细。所有费用都减了很大的幅度,显然朱一帆作了很大让步。看来无论是朱一帆还是方志明都是爱用漫天开价,落地还钱这一套,就看谁坚持得住。
“这个价钱大家都可以接受,我不想再耗下去了。后天他们就可以进场装修了。我们要赶在春节前开业并不难。”朱一帆并没多说其他的事。
“你为什么不问我见蓝玉的事?”我奇了。
朱一帆淡淡笑了笑:“我向那些业务了解过蓝玉的情况。他到金泽的时间不长,升得很快,本来有个副经理的位置给他的。后来却让别人给占去了。他心里有怨恨不奇怪,但在金泽这种传统的商场,人事关系最为重要他却不明白。他的背景和社会关系很简单。他是个人才,比林华他们有能力。”
看来他出去一晚比我的收获还要多。平时见他多是笑嘻嘻的,城府之深,做事的细致周详,不是我三头半个月可以学到的。用老谋深算来形容他还不够贴切。三国的奸雄曹操可以跟他一比高下了。
“你是打算收他了?”我试探地问。
“若是你,你收不收?”他没正面回答,反而来问我。
“用人不疑,疑人勿用。”我模棱两可地回答他。
“那他在你心里是不是疑人呢!”朱一帆在笑。
我在心里猜测,朱一帆一定在考着我的判断能力。于是我也笑着说:“若是我,不但要收下他,还要给他从前更高位置。但有一点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