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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担心会不会过早了。他们习惯于这样炒作，只是有雷声没雨点。”
“我也是防患于未然，”方志明打断他的话，“他们所到之处，我们的商场都节节败退。现在只剩下我这里一块净土。再被他们攻陷，就没有生存的空间了。”我听到他的叹气声。原来他早已安排田燕涛潜入对方阵营作探子。我终于见到了他不择手段的一面
“你放心，我会用心混进高层，他们一举一动，我全向你报告。”
“我还安排了人在他们的公司内部，他会照应你，尽量提拔你。你只要做到我们所在这个区域的经理就算完成任务了。”原来不止田燕涛一粒棋子。
“这是你活动的经费。无论人力物力我都会全力支持你，你要尽心帮我才行。”他习惯了用钱来打动人。
“我去把东西拿出来给你。她很快就回来了，我不想她见到你。”方志明说。原来他刚才是有意让我离开这里的。若不是金乐送我回来，我还蒙在鼓里。
我听到脚步声向着厨房走过来。方志明是进来拿冰箱里的海味给他姑姑的。他一定会看到我的。我不要让他看到我泪流满脸。我用力拭去脸上的泪水，从冰箱里取出已包装好的那一袋海味。
果然方志明见到了我，他的表情很古怪，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当时所看到的这张脸。他的内心是怎样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当时表现得很坚强。当我把东西递给他的时候，他的手颤抖了一下，脸也扭曲了，有种说不出的恐怖。他在我面前愣住了。我指了指外面。他仿佛从梦里惊醒，拿起东西很快就走了出去。
随即我听到田燕涛惊叫：“志明，你没事吧！”
方志明疲惫地说：“我想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
他回到厨房，面对着我，脸无表情。好一阵才说：“你全听了？”
“该听的和不该听的全都听到了。”我木然地说，眼泪从脸上划过，滴在我的衣襟上。
“你要把你所听到的全部忘记。”他冷冷地说。当然，这个惊人秘密被我听到了。一旦泄露出去，牵连之广和影响之大可以成为新闻的头条沸沸扬扬几个月。后果无疑有一个，就是方志明将从他的舞台上永远消失。
“走出这个门口，我会将今天以前的所有事都全部忘掉。我发誓。”我斩钉截铁地说。“我当从来不认识你这个人。”
“我也不想为难你，只不过关系到公司的存亡，你的消失会让我安心。”
“我懂得，”我凄然一笑，女人的最大作用莫过于成为男人事业的牺牲品。“我希望方总不要难为我们老总，毕竟他很重视你们商场。”
“这个我可以保证。”他忽然放柔声音说，“我可以补偿你。你要什么尽管说。”
“你想补偿什么？”我木然地看着他：“是对曾经情人的补偿，还是支付一个女佣的薪酬？”
“对不起。”他半晌才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我知道要他说这三个字是很为难他。在他眼里女人只不过是件穿过的衣服，是张有字的打印纸，是台用过的手机。在他眼里，从来只有自我，其它所有的人和事对他来说都是无关重要。
“何必呢！”我咬了咬嘴唇，“再见了，方总。”
我回到房间收拾自己的衣物，几乎每一件都是他为我选购的，由内到外。桌上的化妆品和香水也有一大堆，全是他买给我的。我把它们全塞在袋子里，偏偏一件丝质睡裙刺眼地暴露在我眼前。曾几何时他赞叹我穿上它宛如换了另一个人，性感得令他心动。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在我还来不及挽留的时候就悄然离我而去。
我抓起睡裙，用力一扯。没用，只是多了几条摺痕。我再用力，还是徒劳无功。难道我将这回忆扯断也不行吗？我悲愤地哭了起来。
方志明本来在门外看着的。这时他冲了过来，一下子抱住我，用下巴擦住我的头发说：“你伤心我会难过的。”
我用力推开他，一手擦去脸上的眼泪，拖住袋子，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去。不料却被他用手拉住了。
“你还想怎么样？”我歇斯底里地叫。
他看着我，满是受伤的表情。负心的人是他，又何必在装出这种表情。他欲言又止，我回头在他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松手了，我也离开了这间屋子．
第十四节 网友
我在金蝶家住了四天，傅岚出差了，所以我住得自由。辞掉了工作，我再也没有任何牵挂了。
本来老顶一万个不愿意让我走。可是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就放人了。我问他你要这里的市场还是要我。他敏感地问我跟方志明之间是不是出了问题？我苦笑地告诉他这是方志明秋后算帐。他将信将疑，想将我调到另一区域，被我拒绝了。
为了尽快忘却往事，我趁傅岚出差，登堂入室地到小蝶家为她写稿。她当然求之不得。请假回来陪我。其实她在酒店里当个公关部经理，是个闲职。所有事情都有个副经理为她全权处理。平时去报到，陪下她老哥，写下稿，自由自在。
于是我整天跟小蝶在网上风花雪月，到处购物，泡在家里烧烤。她的花园里专门搞了个小小的烧烤场，据说是当初装修这间别墅时傅岚为她专门而建的。可见傅岚对她的用心程度。
我虽然陪着小蝶，但是心里总有种难言的失落，静下来的时候总是想起跟方志明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他象个魔鬼，阴魂不散地缠绕在我的思想当中。我想忘掉他，真的是需要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
小蝶这几天也在烦。她有个很谈得来的网友约她见面。她很想去，又怕去。就要我帮她拿主意。
我当然是叫她不要去。在网络这种虚幻的世界里，能有真实吗？真实的生活当中也不见得有谁对你是真诚的。
她经不起网友的缠磨，还是心动想去。我看过她们的聊天内容。那家伙嘴巴很甜，能言善辨，还自称是车城的销售部主管。虽然没有照片，但他把自己形容得潘安再世，玉树临风。我只觉恶心。但也没说扫兴的话，免得小蝶不开心。因为我看得出那家伙很得她欢心。
傅岚其实也是个英俊的男子，名成利就。真不明白小蝶放着眼前的不重视，却和一个陌生人无所不谈。就差没对对方说自己是金煜的女儿和自己的电话号码。否则就冲着她是金煜的女儿，对方肯定象飞蛾一样，明知没好下场也在飞扑过来。要和傅岚好好谈谈了。若是丈夫称职的，妻子对其他人绝没兴趣。
我知道一定让小蝶去一趟，她的世界太美好了，意识不到人性的丑恶。但是让她去，我又不放心。若是有事发生，对不起太多人了。是方志明让我彻底明白，对你最好的人，说不定就是伤你最深的人。当然我和小蝶的感情除外。
于是游说她先让我去看看，若是没事的话，再让她自己去见面。不过见面的地方要在去她家的酒店西餐厅。这可是有几颗星星的地方，若没一定的经济实力。我量他也会推掉。没想到对方一口答应。傻眼的是我，还让小蝶笑上半天。
他还说会准备一大束红玫瑰用接头。小蝶说你别浪费了吧，你会觉得送错人的。
对方说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没有金苹果，只有用俗气的花来衬托你。但是多娇艳的花也会在你面前失色。
多会说话，肉麻但不恶心。女人就爱听这种话。想必傅岚一定不屑说这些话，否则小蝶会免疫。
小蝶为我化了个淡淡的妆，逼我穿上最漂亮的裙子。这裙子是方志明买给我的，他当时还赞不绝口。南柯一梦，这梦醒得太快了。
小蝶开车送我到酒店还不愿走，说要暗中看一下才舍得回去。我提醒她金乐可能还在酒店。这招有效，她也怕她哥哥，赶紧离开了。
约定的时间里，果然有个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的人在西餐厅门前等着。他长得还不错，没有潘安的样貌，但也可以迷死几个无知的少女。幸好最近我身边冒出不少美男子，增强了我的免疫力。没倒在田燕涛的裤脚下，就是个证明。
他笑语盈盈地迎着我走过来，笑着问：“你就是让我守候的人吗？”
“也许是，也许永远不是。”我也笑了。我在冒充小蝶，就算讨厌对方，不能破坏她的形象。
“喜欢吗？”他把花递到我面前。鲜花攻势，好一个网络浪子。
我只能说谢谢。
他要了个情侣套餐，征求我的意见，我无所谓。于是在烛光和玫瑰相伴之下，我们倒是愉快地进餐了。我建议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考察他是不是与他所说的常常出入高级场合符合。一般人少吃西餐，也不大懂其中的礼仪。他若是个空壳子，是会露出馅来的。不过他动作温文尔雅，没有破绽。我失望了，难道我真是成了小人？
他点了一支红酒，在这之前他又征求过我的意见，问我喜欢喝那个年份的酒。我对他说我不懂，让他拿主意。他举杯向我，我只喝了一小口。
“你脸红得象桃花。”他低声说。
这句是实话。方志明也曾说过。
“我很高兴你能把我当作朋友。”他又说，表情是那么真诚。我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为我你会喝下这杯吗？”
我乖乖地喝了一大口。
甜品是巧克力蛋糕，是他特意吩咐把套餐中的芝士蛋糕换成巧克力蛋糕。他说：“你喜欢吃巧克力，对吗？”
他连这个也知道，小蝶告诉过他吗？
“你的网名叫德芙，所以我猜你喜欢吃巧克力。”他拿出一盒心型德芙巧克力。“希望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