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靠方总关照。”老顶谦虚地说。
“那你们怎么感谢我?”青蛙在旁插嘴,眼睛却盯着我。
“敬方总一杯。”我站了起来。听到老顶小声说:“雁子可能有点醉了。”
“没三杯别找我喝。”这青蛙分明是唱反调。可我不怕,陪他连喝了三杯,惹来老顶一阵瞪眼。
“好酒量!我回敬你一杯。”青蛙拿起了酒杯。
“没三杯别找我喝。”我还治其人之身。
青蛙连喝了三杯。老顶赶忙叫人又拿酒过来。桌上的酒已让我们两个全倒进嘴里。
吃着饭,青蛙的电话没响过,倒是我的响了几次。单是小蝶就打了两次进来诉说她找不到灵感。接着傅岚的电话又到了。他在外面陪人吃饭。问我什么时候喝那支红酒。这几个电话说了十多分钟,把我想吃的菜都错过了。我还要低声地应付他们,真是有点累。
吃罢饭,老顶很有兴致地唱歌,只因冰美人喜欢。我倒了不少酒在肚子里,已有醉意,赶快喝了几杯茶。
两个男人围着一个女孩子大献殷勤,我立即成了多余的人,只有知趣地躲在饭厅里,闲着无聊。我打了个电话给小蝶。
这家伙正为报社的催稿,大为头痛。听到我的声音,不停地诉苦。我开玩笑地叫她找傅岚的秘书写一篇。
“我只是一时没灵感而已,用不着她。”她大声地说。
“你不喜欢她?”我诧异于她的反应。莫不是傅岚和他的秘书之间有事。
“我不如她。”小蝶叹了一口气,“她是名校高材生,漂亮又能干。傅岚可以没有我,不可以没有她。雁子,我是不是一个饭桶。只会用钱,不会赚钱。”
我知道自己开错了玩笑,立即百般安慰她,还答应为她赶篇散文,她才破涕为笑。那个女秘书我在分店开张当天见过,金蝶没有夸张,是才貌双全。安抚完她,合上电话,我才发觉青蛙不知何时已走了进来。他冷冷地说:“李总替我送小珠回去了。你可以走了。”
我脚步蹒跚地走去取车,冷不防有人在背后拉住我的手。青蛙在后面说:“你送我。”
他把车开得很慢,我被夜风一吹。更觉头发晕,糊糊涂涂地贴在他身后。
车停下来的时候,我还不知身在何方。瞪大眼睛,见到自己是站在一栋三层别墅前。从风中隐约传来的淡淡花香。我知道这里是属于金家的地盘。莫非来到了小蝶家。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口齿不清对青蛙说。
青蛙用一副好笑的表情看着我,却没说话。他把我扶到楼上,我立即找了张沙发躺下。
“不能喝就别死撑。”他在旁边说风凉话,“忘了上次是怎么受伤了吗?”
“都是你害的。”我语无伦次地说:“你是我的克星。”
我听到他一阵轻笑,然后他扶我起来,喂我喝了些酸奶。我没有临睡之前喝牛奶的习惯。于是我拼命的摇着头,拒绝他的好意。他难道不知道蜜糖水可以解酒吗?
“我不是害你。”他有些愠怒。
“我承受不起。”我懒懒地说,无力跟他争辨。酒气攻心,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朦胧间,有张很温暖的嘴唇贴近,有种带酸的液体流到了我的嘴里。我一下惊醒,本能地用力推开他。
“好些了吗?”面前这张脸很温柔地看着我,眼里的柔情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我一定醉得很厉害,连看人都走样了。我努力睁大眼睛说:“我没事,谢谢你。”
“你知道吗?”他低声说:“你的脸比桃花还要艳丽。”说话间,他搂住我的腰,深深地吻了下来。
我的思想在瞬间混乱起来。慌乱间双手无力地推着他,但却怎么也推不开。
“你对我没感觉吗?”他在我耳边柔声说。
“没有。”我酒后从来都是真言。
“今晚之后,你一定会对我有感觉。”他轻笑,拦腰抱起我。
“你不能勉强我。”我慌乱地大叫起来。
他没理我,直把我抱回房间。我拼命挣扎着,酒也醒了。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转身想逃。他两手挽着我的腰,柔声说:“我不会勉强你。你醉了,还是留下来休息吧!”
这是龙潭虎穴,岂能久留。我大声说:“谢谢你,我还能回家。”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我担心你会出事。”他很是温柔地说。
我受不了他的温情脉脉,一向趾高气扬的他现在放下身段,真让人受不了。
这时他又柔情似水地说:“你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吗?只说一阵子,你酒醒之后,我会让你走的。”
我点点头,这只是个小要求,我还找不到理由拒绝。
于是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在我耳边轻轻吹着口哨。他吹的是《涛声依旧》。可是听来听去都是悲凉之音。
“你吹得太悲哀了。”我忍不住说。
“这首歌本来说的就是个悲哀的故事。”他轻摸着我的头发。“你想听什么歌?我吹首快乐的给你听。”
“你会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吗?”我忽然想起这首歌。
他点点头,轻轻哼着:“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偷偷看着我,不声响。我想开口讲,不知怎么讲,多少话儿留在心上。”停了一下,他笑着说:“这首歌很应景,你坐在我身旁,我的心里话却不知该怎么告诉你。”
我怔住了,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他会不会误以为我在暗示什么吧!我连忙声明说:“我只是觉得这歌好听而已,没其它意思。”
他点点头,轻声吹了起来。我很快就沉醉在其中。不知不觉间,他让我的头枕在他的膝头上。他轻抚着我的身体,眼里的柔情让我很快又醉倒了。
第七节 金蝶
小蝶写的作品发表了,她约我去酒店庆祝。我们躲在贵宾房里,喝着啤酒,吃着红烧乳鸽,很是开心。
“你知道吗?”小蝶嘴里吃着东西,“报社主任对我大为赞赏,还说支持我出版散文集。”
我一向不会说扫兴的话,只有就住她的话题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书呢?”
“明年吧!”她放下乳鸽说:“我要写多些,丰富些,我对以前写的那些散文总是不满意,你有没有觉得我写得太肤浅了。”
“只不过笔调比较简单而已,挺有个性的。”我一向都不会说令人伤心的话。优点不过如此。
“张主任也这样说。”这家伙得意了。她拔了个电话:“拿三支啤酒进来。”
“还喝?”我已发晕。
“放心,醉了,叫哥哥送你回去。”她开始滔滔不绝说她文章的风格,说她对散文集的构思。
我认真地听,认真地喝啤酒,认真地吃乳鸽,认真地回应她。我一向自认不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不会说真话。我从不会把别人从梦中叫醒,只会把别人的梦描绘得更美好。这句话是金乐对我的评价。好几年前,他知道我是他妹妹的写手,只说这么一句话。我怕他,只因他的城府太深。他不是一个容易理解的人,也是个深沉的人。他们两兄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见他推门进来,我立即觉得有些不自然。他把一碟水晶凤爪放在我面前。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下。我为他倒了一杯啤酒,也找不到话题。只有金蝶吱吱喳喳地边吃边说。
“你的手好了吧!”小蝶停下来的时候,他问了句。
“没事了,谢谢。”我客套地回答。
他转向小蝶:“傅岚在哪里?”
“不知道。”金蝶头也不抬。“大概在‘天上人间’吧!。”
金乐脸上明显露出不悦,但我却分不清是对他妹子的不满,还是对傅岚的不悦。我打圆场地说:“我叫他来接你。”见没人反对,我拿起了手机,却见上面有八个未接的电话。居然是吃得忘形,没听到电话响。这几个是同一个人打来的,竟然是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