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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捕手[井洁]第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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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么对你父亲说?”他十分怀疑地看着我。

我脱口而出:“就说我们喝太多酒嘛!”

他笑一笑。“难道你不懂吗?你父亲认为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我做了,我就必须负责。”

我急了起来。“负什么责?我又没有怀孕。”

“不是怀孕,是结婚。”

“结婚?”我大叫,抓着自己的头发。“可是,我们不相爱啊!对了,我可以告诉我父亲我们不相爱。”

他又一副觉得我的话很好笑的样子看着我。“你父亲他为我们设想很周到,他说爱可以慢慢培养,更何况我们都做过那件事了,他觉得这对我们根本不是问题。”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嘴里叨叨念着:“这太荒谬了。”

他站起来,捉住我的手臂,把我转过身,在我头顶上说:“我可不是在向你求婚,我是被逼得一定要这么做,因为我父亲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我抬起头来仰望着他,露出无辜的眼神。

“连他也以为你是黄花闺女、大家闺秀。真可笑!”他冷酷地对我说。

即使他长得再好看,我都觉得他是猪,他竟敢这样侮辱我!

“真不幸!我几乎要为了折磨你而轻易答应这件事了。不过,我向来不喜欢委屈我自己。”我毫不畏惧地逼视着他。

他放开我,双手叉进外套的口袋,不在乎地说:“如果你能想到解决的办法那最好。”

我绞尽脑汁想想出办法来,我脑中突然闪现那个长得清秀、笑容可人的女人来,我说:“上次和你相亲的那个女人呢?你可以告诉你父亲,你们很要好呀!”

他又觉得我想出来的主意很虚,他冷冷地说:“再要好,我也还没和她上床。”

他掏出一根烟,点上火迳自抽了起来。

他又在暗指我是个随便的人,我狠狠地瞪着他:“那你母亲呢?她应该会反对啊!她最讨厌我了!”

“在我父亲的坚持之下,她态度转变得很快。”

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几乎沮丧地要哭出来了。“这样太荒谬了。”

他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静静坐在一角抽烟。

“让我想想好不好?”我对他说:“我想总有法子解决的。”

他耸耸肩,捻掉烟以后就走了。

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毯上,呆呆地望着马格利特的画,脑中是一片空白。

难测的未来似乎是无情地降临了,我不得不这么想。

第4章

已经忘记曾经是哪个希腊哲人这么说:人只能认识经验以内的事物。

我却发现生活上,有些经验过的事却仍然无法认清。父亲后来也打了电话给我,说的不外乎和麦田说的一样,只不过,他还郑重地告诉我,我已经二十七岁了;言下之意,我不能错过这次结婚的机会。

我没有办法告诉父亲,爱情在我们年轻人的眼中,就像游戏一样复杂,甚至也无法解释其中的规则,再加上我和麦田发生的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就更别想解释给父亲听了。

我想这就是当乖女儿的下场吧?

写到这里,我不免想起一件有关父亲的事来。

有一回在家中的客厅里,我看见一只蝉螂,我正犹豫该不该拿拖鞋打它时,父亲悠闲地一边看新闻一边对我说:“别打它,免得下次我打它时,它跑得更快。”

我有时候实在无法认清父亲讲的话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就像现在一样,我仍然觉得他的要求很荒谬、很好笑,但我却不得不去做。

再见到麦田,是十一月来临的第一场雨。柏油路都淋湿了,空气中飘着雨的气息,我们在一家餐厅里共进晚餐。

吃着甜点、喝着咖啡的时候,我告诉他我的决定,也许是晕黄灯光的缘故,他的表情显得很温和。

并且,我还提出了一个建议,一个能维持彼此独立和自由的建议。

毕竟,我们的婚姻不像寻常一样。

“万一,我们其中一个有幸找到合适的对象,我们就终止这项关系。”我搅动着咖啡对他说。

他眼神变得锐利。“随便!”

“既然我们两个都那么委屈,在未来的生活上,干涉彼此愈少愈好。”我继续说。

“如果你是指婚外情这件事的话,我必须警告你这里是台中,最好不要让我父母知道。”他的眼神逼视着我,如果是两把利剑的话,恐怕早就刺穿我了。

他愈认为我是不堪的、人尽可夫的女人,我愈想顺他的意。“我向来很小心,你放心好了,我只要不选择他的母亲也拥有他公寓钥匙的那种人,就不会有事了。”

我假装不在乎他更锐利的眼光,迳自吃着甜点。

我实在无法想像朱来的生活会有多么恐怖。

出了餐厅,雨变得更大了,因为来的时候只是毛毛细雨,所以我没有带伞,于是麦田和我共同撑着黑色的伞,漫步在滂沦的雨中。

“你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我对他说。

“算了吧!这点礼貌我还懂。”他坚持不肯。

我们坐进他的车子以后,我发现他的右臂以下完全淋湿了,我这才了解他是如此细心而且有礼的人,可见他还有许多面是我不了解的,然而,我却要嫁给他了。

我们之间一直沉默着,他放了韦瓦第的《四季》交响曲,我专心听着音乐,停在十字路口的时候,我才打破僵持的气氛。

“你会不会有点后悔?”我小心地问他。

“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看了我一眼以后:“放心好了,就算我们结婚也不会改变太大的。”他反而安慰我。

“我害怕以后的生活,就像两支凶猛的狮子关在一个铁笼一样的恐怖。”

他笑了笑,脸上露出好看的弧线。“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没有互相吞噬对方,这应该算是好现象。”

但愿,我也露出微笑。

结婚的前几天,我将日常生活会用到的东西,大部分都搬到麦田的公寓。

我和他说好,我们各自拥有一个房间,但在我们父母来的期间,我们必须假装我们是同住一间。

看着我的东西—一摆进麦田的公寓里,我心里才有比较坚定要结婚的感觉。

因为也不是什么正常的婚姻,不需要隆重的仪武,我和麦田都主张到法院公证结婚就好,既省时也不费力。

两方的家长虽然都向我们抗议,但在我们的坚持之下,也只有屈服。唯独我们必须参加地父亲的生日宴会,到场宣布我们的婚事。

直到结婚那天,我心中依然存在一种恍惚感。在法院里,我惊讶地瞪着他说着“愿意”的嘴,也十分惊讶自己居然也说愿意。

我恍惚地看着他将戒指带进我左手的无名指里,他轻轻在我脸上印了一下,如此这般,我们便成了夫妻。

望着父亲和他父母脸上洋溢着幸福又欣慰的笑容,我突然觉得事情似乎比我想像得还要荒谬可笑。

而我却真的做了。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我在厨房里帮忙他的母亲,她虽然不喜欢我,但表现得很友善,只要一想起我把咖啡倒在她的白裤上,我不免觉得她心胸十分宽大。

餐桌上,父亲依然谈笑风声,和麦田父亲高兴地叙旧。我只需扮演一个安静的新娘,乖乖地在一旁吃饭,适时微笑就行了。麦田就比较惨,他还必须扮演体贴的新郎,不时地以关爱的眼神投向我。

一顿饭吃下来,我几乎没吭半句声,麦田的父母以不想打扰新婚夫妇为由,早早就回家了。

父亲也回房休息,只留我们两个在客厅里,他解开脖子以下的三个钮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很累吗?”我问他。

“还好,倒是你一直不吭声,我妈还把我拉到一旁,问我是不是欺负你了呢!”他站起来,拿了一瓶波本过来。“要不要喝一点?”

“好。”

“很简短有力,但能不能再说说别的话?”他倒了一点酒在我杯子里。“你的舌头被猫咬掉了吗?”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轻啜了一口酒。“我只是觉得……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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