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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只开了10分钟,我布置好任务,大家就各自去忙了。我留下丁坤,和他说了一下关于我们的网络安全软件有几个要改进的问题,这都是我昨天晚上的研究成果。
丁坤很惊讶,他接过我打出来的长长的编程纸说:“我马上去研究一下。”表情很有敬佩之意。显然我提出的问题是他们没有想过的,而关于展鹏的那个‘金箍棒’软件,我暂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中午,我来到公司对面的那家西餐厅,少峰约我在那里吃饭。一定是昨天我的反常现象让他心里不安,借口吃饭来看我。我无法推脱,只好准时赴约。
他坐在一个背静的角落里,我过去时,他高兴地站起来,为我拉开坐椅。
“少峰,谢谢!”
他不说话,奇怪地看看我,等我坐下,才在我的对面落坐。默默地看着我。
“点菜了吗?”我故作轻松地问。
少峰不回答我,反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什么?”我装傻。
“你今天不对,一定是出什么事儿了。昨天上午你就一个人出来了,去做什么你没告诉任何人,我问谁都说不知道。你手机关机,办公室的电话也没人接。晚上你连家都不回,要在公司加班,我晚上给你办公室打电话,竟然一直没人接。就算是工作再忙,也没有必要切断联系吧?”
“少峰,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公司现在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而我只能自己去做,不方便公开,所以只能在晚上做。”
“真的?是什么危机连我也不能告诉吗?”
我低下头轻轻说:“是的。”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现在告诉你,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我!希望你我能坦诚相待。”
我点点头。坦诚相待?我能说出来吗?我希望多保留与你在一起的时光,直到你知道那件事情离我而去,在这之前,请原谅我的隐瞒吧。
我对服务生笑着说:“我要一份意大利面。”
“我和她一样。”
午餐后,我和少峰走出餐厅,分手前,少峰说:“小艾,你知道吗?最爱你的人是我,你不要对我还隐瞒什么事情。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不要把我推开,好吗?”
我上前一步抱着他,动情的说了一个字:“好。”头靠在他的肩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走进公司的大楼,转身看着少峰的背影渐远,胸口的疼痛却无法消失。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小艾!”
我蓦然回头:“是你?”
站在我面前的是郑浩,他一丝愧疚的表情一闪而过,“我们能谈谈吗?”
“还有那个必要吗?”我心中一痛道:“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从他的身侧走过,他一手拉住我的胳膊说:“我离婚了。”
不顾大厅里别人的目光,我瞪着眼睛说:“你离不离婚跟我没有关系!”
“你总得听我的解释啊,这里面有误会!”
“我和你之间的一切都过去了,误会怎样?没有误会又怎样?不必再解释了。”
郑浩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拂开他抓住我的手,快步离开。
有的人以为自己能把生活安排得很好,一步步按照自己的计划走。郑浩就是这样的人,他先是出卖了自己,换来生活的资本;然后出卖婚姻,以为这样就有了爱的权利。他难道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他以为他能安排别人的命运吗?
下午,我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那人自称叫肖建国,我想了半天也想不起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后来,他解释说他是我母亲小时候的朋友,我们曾经去过他家,我这才想起来‘十一’前我曾经陪妈妈去她过去住的大院,当时碰见的一个人好像是叫肖建国。赶紧向他道歉说:“不好意思,是您啊,我刚才没想起来。”
“没关系!”他那头传出洪亮的声音说:“你母亲临走的时候我给她打过电话,她说有事情就打这个电话找你就行。”
“噢,我母亲还没有回来,您有事儿吗?”
“是这样,你母亲托我问的关于她父母落实政策的事,我已经替她打听了。当时她在山西插队,政治部曾经派人去山西打听她的下落,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没有找到她。后来打听到她的父母在江西还有一个儿子,应该算是你母亲的哥哥,叫叶重生。部里领导就同意把他安排到北京工作,也给他解决了房子。政治部给了我一个叶重生的电话,我告诉你吧,要有什么疑问,你可以跟他联系。”
“太谢谢您了,我会转达给我母亲的。”
对这个肖建国的热情我真的非常感激。不仅仅只是对我母亲保留着三十多年前的记忆,而且还肯这样帮助她,真是个热心人。
令人奇怪的是,我母亲是家里的独生女,怎么会又出来一个哥哥?等于是他享受了我母亲应该得到的待遇。可是这么重大的事儿,做为上级组织在落实政策的时候是不应该搞错的。叶重生?
我立刻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是个苍老的声音,当我告诉他我是叶继承的外孙女,要找叶重生的时候,他的声音马上变得有些激动,操着浓重的江西口音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
“前几天政治部的人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有点不信,看来是真的了。你能不能来一趟,我告诉你我的住址。”我努力分辨他的话,总算能够听明白。
下班后,我按照叶重生给我的地址去找他。
这是一栋比较老式的楼房,叶重生住在一楼,房子不算小有三居室,可是东西堆得满满的,坐的地方都没有。
叶重生有60多岁了,满头的白发,脸上的皱纹像树皮一样。
他拿出一个板凳让我坐下,歉意地说:“这屋子太挤了,你将就点吧。”
“就您一个人住吗?”
“是啊!”
“您没有家人?”
“是啊!这一屋子的东西,都是我父亲的遗物,我一点没有丢,都保留着。”
看着我疑惑的样子他说:“你是不是还不太相信我是你的舅舅?”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听说过您。”
‘舅舅’很瘦,如柴棒的手从堆得挺高的一摞书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夹子,说:“这是我母亲死后留下的,你看看。”
打开夹子,里面夹着一张发黄的信纸,用塑料薄膜密封着,信的内容是:
玉兰我妻,我参军抗日打仗去了,天南地北没有归期,也许会为国捐躯,此生注定负你。你择人另嫁,好好过日子。叶继承
“这封信是我父亲参军前写给我母亲的,就在他们新婚的第三天,日本鬼子杀进了村子,逃难中父母离散。我父亲去参加了新四军,参军前他把这封信托村子里的人交给我母亲。他并不知道,我母亲此时已经怀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