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轻时他们曾为了各种事情争执，非要争出个胜负来，他还记得格林德沃一脸无奈的对他说：“阿不思，你真是个不服输的人。”
又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得胜的心思，只想要有个好结果呢？
——或许，是在取得了那场一点也不想要、却不得不要的胜利之后。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慢慢把相框盖在桌子上。他老了，托马斯却是在最风华正茂的时候，对他来说，永远没有什么“最好的结果”，而只有“最伟大的利益”！
“也是时候做出决断了。”他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要说： 邓校要妥协了，不知道有木有OOC_（：з）∠）_
但是如果他不妥协，霍格沃茨接下来就真的要接连死人了……反正有切片V这个黑锅在，随便干什么都有借口啊。
☆、第三十九章
143。
邓布利多找过来的时候，托马斯正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抬头看见是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要老魔杖和隐身衣。”
邓布利多被他一噎，一眨眼看到他手上戴着的回魂石戒指，更是郁闷。“托马斯，你难道还想得到永生吗？那根本是无稽之谈。”
托马斯微笑着摇了摇头：“对您来说，当然是不可能的，对我来说，那可未必。”
他还是那么自信且骄傲，永远都是那么自信且骄傲。恐怕就连这个世界的他自己的结局，也不过是给他减少了一条错误的道路罢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只是拿出老魔杖。“隐身衣是哈利的，我不能随便拿，等到晚上再给你送过来。既然你要这个，就拿去吧。”
托马斯笑了笑，慢慢褪下手上的戒指。“怎么好劳烦教授，我自己去拿隐身衣就好。”说完，他一把拉过阿布拉克萨斯的手，把回魂石戒指戴在了他的手上。
阿布拉克萨斯：（⊙o⊙）！！！
本来他以为戒指会直接穿透他的手，谁知道竟然稳稳的扣在了他的手指上。阿布拉克萨斯举起手来看了看，透过指缝，却直接对上邓布利多惊讶的目光。
阿布拉克萨斯：“……托马斯亲爱的，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原来回魂石戒指还有这个功能吗……可是这个时候我宁愿当个安全无害的背后灵啊！
“乖。”看他撅起嘴不高兴，托马斯拉过他的手亲了亲，一只手搂住他的腰。“阿布，你的魔杖呢？”
阿布拉克萨斯的魔杖还好好的放在手臂上的杖套里，不过因为最近根本没用它（其实平时也不怎么用），阿布拉克萨斯都快把它遗忘了。听托马斯这么说，他条件反射的抽出魔杖，却又马上垂到身侧。“在这里……怎么了？”
“用缴械咒。”托马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击落邓布利多手里的老魔杖
阿布拉克萨斯：“……”
邓布利多：“……”
144。
尽管有一个黑魔法大手的教父和一个黑魔法大手的伴侣，阿布拉克萨斯却是最养尊处优的贵族少爷，明明是个巫师，不过他过得跟麻瓜也没什么区别。
在家里动手的是家养小精灵，在学校动手的是托马斯跟安东尼，除了上课，他基本上都不会用到自己的魔杖。
奥古斯顿过于溺爱儿子，并不在学业上强求他；格林德沃完全把他当成洋娃娃来养，咒语记得住就行，平时用不用倒也无所谓。
他作为教父其实也有些名不副实，但和阿布拉克萨斯的感情很好，甚至连形影不离的老魔杖，也曾拿给阿布拉克萨斯把玩——不过因为接骨木制作的老魔杖造型太过奇葩，实在不讨浪漫主义文艺青年马尔福少爷喜爱，摸了两把就还了回去。
千年来无数黑巫师争先抢夺的一件圣器，在他眼里，还不如卧室里的一座镶钻的鎏金烛台。
想到格林德沃，阿布拉克萨斯的心情顿时又沉了下去。
暑假里，托马斯按照他的希望带他去了纽蒙迦德，然而走到格林德沃的牢房门口，他突然又后悔了。
就算知道这个世界的格林德沃和他的世界并不相同，但他还是感觉到了莫名的伤感。就像在马尔福庄园里的日子，他从没去见过奥古斯顿的画像，未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托马斯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干脆把他留在了门外，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阿布拉克萨斯在门外徘徊，听着那两个人细细的交谈声，托马斯的声音仍然低沉而优雅，另一个声音却好像锯木头一样干涩而沙哑。
他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坐在阴影里的老人，已经消瘦得几乎脱了人形，那张皱纹密布的苍老面庞，像是纹路斑驳的树皮，哪还看得出曾经的风华正茂、俊美非凡。
只有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仍然闪烁着不屈的光彩，但也不像过去那样灼灼逼人了。
阿布拉克萨斯倒吸了一口凉气，登时僵立当场，直到托马斯走出牢房也没回过神来。他曾经参观纽蒙迦德那次，不小心走进了处刑中的刑房，在一片惨叫声和血污之中也没觉得害怕，然而此时此刻，他站在空荡荡的长廊里，却感觉阴冷一丝一丝爬上四肢百骸，甚至沉入心底。
英雄迟暮，竟是这样可怕的一件事情。正是因为他熟悉的格林德沃正值盛年，虽然整天叫嚣着要给自己安排继承人，但还能活蹦乱跳的往返于麻瓜界和魔法界，帮着好基友德国元首出谋划策，毫不掩饰自己的雄心壮志。阿布拉克萨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甚至比邓布利多变得陌生还让他害怕。
究竟是什么打败了他？是失败、是时间、还是他自己？
托马斯搂着他离开。阿布拉克萨斯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开口问他和格林德沃聊了些什么。他刚刚惊吓得太厉害，把听到的东西都给忘了。
“他以为我是来杀他要老魔杖的，我告诉他，我只是来拜访故人的。”托马斯面色平静，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阿布拉克萨斯能感觉到他的不悦。他对格林德沃虽然其实也没有多尊敬（表面功夫不算），但感情也并不差，看到他的这幅模样，多少也有些兔死狐悲。
“你说，邓布利多知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阿布拉克萨斯小声问他。“如果知道，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如果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来看他？”
“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了，阿布。”托马斯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情，是没法回头的。”所以很多时候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阿布拉克萨斯心里难过，使劲抓着他的手臂不放。“教父也会变成这样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当然不会。”托马斯摸了摸他的头。“老师还没有跨过底线，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他想了想，又补充。“大不了给他一瓶魔药，消了他的记忆把他送走就是了——就算是失败了，我也不会让他落到这个地步。”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与其活得这样难看，倒还不如当初就死在邓布利多的魔杖之下，也不知道这个人苟延残喘那么久，到底图的是什么。
145。
因为想起了格林德沃，再看邓布利多，阿布拉克萨斯的表情也糟糕了起来。
幸好就算其他技能不熟练，二年级就学会了的缴械咒还不至于用不来。击落了邓布利多手里的老魔杖，阿布拉克萨斯伸手把它捡起来，还觉得有些不真实——这样就算打败了老魔杖的主人？！老魔杖还真是随便啊……
邓布利多倒是一脸平静，和两个人道别想要离开，阿布拉克萨斯回过神，连忙叫住他。“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停下脚步。阿布拉克萨斯踌躇着朝他走了一步。“教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问吧，马尔福少爷。”
“等一切结束以后，您还会去看我教……格林德沃阁下吗？”
邓布利多沉默了许久，久到阿布拉克萨斯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到他低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