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1 / 2)

“那具T是什么病,我不懂医学,只知道叫肺高压,也是肺上的问题。同时心脏也出现衰竭,b肺本身的问题更严重。这种病很不常见,似乎也跟家族遗传有关系。不过柏瑜的母亲,甚至她外祖母那一辈儿都没见过这种病。她母亲应当还健在——我是说现在。按理说这种程度的病,通过T检怎么也能查出苗头儿。只是柏瑜没有出去工作,没有机关单位安排她定期T检,而她自己也觉得T质从小就算不上好,加上空气W染越来越严重,平时遇上个气喘头晕,也认为实在是很正常的事。这病不常见,自然很难治愈。不过也不是说无法治愈、g脆只能等Si。虽然对一般人来说大概唯有苟延残喘。柏瑜的家里人相当努力地帮她治疗。以她们家的条件来说,当然也不存在费用问题。g0ngnV士觉得柏瑜的家人是惺惺作态,没法子消除心底的厌恶。其实到了这个地步,多少也该放下个人恩怨,当务之急是柏瑜的康复。哪怕不能康复,也要尽可能让她减轻痛苦。g0ngnV士一开始还是这样琢磨的。可一想到正是柏榆的家人给了nV儿莫大的压力,让她在极端压抑环境里恶疾缠身,g0ngnV士就无法把过去的偏见一笔g销。本来,也不需要一笔g销。大部分伤痕都无法消除。柏瑜那种接近自暴自弃、将自己边缘化的行为,基本是对家里人的反抗。连不出门工作也是反抗的一种。或者可以说,她不想被社会同化吧。总之就这么住进了医院之后,陪护的总是柏瑜的母亲,还有家里花钱请的护工。社会上那些跟他们家有交情的人时不时地过去探病,送鲜花啊果篮礼品之类的,为数不少。去了也就是在病房说着可惜啊可怜啊、怎么得了这么怪的病什么的,然后就是跟陪护的她母亲或父亲聊无关紧要的琐事,或者g脆只是借着陪护的幌子拜托她母父亲办事儿。g0ngnV士也去过几次,是跟着小姑子一起去的。那会儿不光是柏瑜的家人,连袁诚的妹妹和更多不相g的人都清楚她们之间的事。社会上的风言风语根本收不住。很多人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儿,觉得新鲜,也有人虽然不相信nV人之间的这档子事儿,还是当成笑柄奇观似的到处乱讲。其实,袁nV士怎么也不太相信。她虽看出嫂子跟哥哥的关系不大正常,怀疑哥哥是不是在外头儿有nV人,可没想到是嫂子外面有了人,这个外遇对象居然还是两个人都认识的nVX朋友。g0ngnV士是趁着柏瑜的家人都不在,只有护工在病房的时候去的。袁nV士也赞同她这么做。袁nV士这时尚且对嫂子和柏瑜之间的事儿感到难以置信,正因为从没见过这种事儿,b起明确谴责哪一方,她还在惊诧不已。她也私下里问过g0ngnV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会不会是被小人泼了脏水?g0ngnV士只是敷衍了事,那态度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后来g0ngnV士不再去探视,不光是出入不方便,柏瑜也不想让她再去,不想给她看见自己重病在床的样子。可也不能就这样断了来往。当时有传呼机,能发短信的手机也有了,她们两个都Ai赶时髦,又买得起这些东西。但只言片语的消息无法满足。不知道柏瑜是怎么瞒过家人写出的信,或许她家里人根本视而不见?两个人还像过去那样通信,靠的不是邮局,是让一个每天去柏瑜病房送早饭或午饭的阿姨居中传递。当然也给了她不少好处。虽说这样也有泄密的风险,可到这种地步,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柏瑜住的医院离g0ngnV士家挺远,离她工作的单位也不近——事情连她同事也已知晓,她由此索X办了离岗。工作日不用再去单位,g0ngnV士就在离医院近的地方晃荡,等着送饭阿姨把柏瑜写好的信送来,再把自己写的信带去。她连家也不想回,即便那是她自己的家。碰上晚上不想回家的时候,g0ngnV士就在外面的宾馆住下来。袁诚知道了也无权g涉,他们俩的关系一直都是互不g涉。虽然袁诚几乎没有住在情人家里的情况,可g0ngnV士知道了也不会管的,由着他去。

“后来有一天——应该是冬天,冬天是各种疾病高发的季节,柏榆的病势也转沉重,要隔好几天才能给g0ngnV士写上一封信,遇上状况不错有力气写信的日子,往往也写不了几个字。这种天气里g0ngnV士不好总是在外面待着,于是在她窝在家的某一天里,袁诚突然白天回来,对她说:‘我刚从医院回来,去看了一下你那位朋友。’‘哪个朋友?’g0ngnV士感到全身血Ye上涌,抓着书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本来并没在看书,而是趴在桌子上写信。听到袁诚敲门的动静,不过装出一个看书的样子,另一边赶忙把写了一半的信纸塞进cH0U屉里。方才在写信的同时,g0ngnV士仍不断思考着袁诚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话头儿同自己谈起柏瑜的事。连袁nV士都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袁诚不可能仍旧蒙在鼓里。尤其社会上一致认为袁诚是g0ngnV士的丈夫,柏瑜是寡廉鲜耻的小三儿,g0ngnV士自己就是犯了流氓罪的荡妇。尽管那些人一天到晚净惦记着自己和别人的K裆,但那几乎只对xa特别敏感的神经却无法想象nV人和nV人间的xa,正因如此,在判断g0ngnV士是否不检点的问题上,没法再遵循常规的‘好K裆还是烂K裆’二元论。甚至本该对袁诚这么一个被绿了的丈夫报以表面上的同情背地里的耻笑,碍于给他戴绿帽子的第三者只是个nV人,社会上的人又不知道该如何评判了。而g0ngnV士呢?g0ngnV士觉得早晚要开诚布公,顺带表明自己不愿意再跟袁诚过下去的心意。可是内心深处怕麻烦的念头儿总是挥之不去,同时又觉得就这样撕破脸对不起自己连年来的忍耐。哪怕是全无感情的夫妇,想爽快离婚又谈何容易。她也不想主动跟袁诚提起柏瑜的名字。在袁诚明确表示自己已经去过医院,同时默认自己也已得知一切真相后,g0ngnV士还在装蒜,想着是问‘哪家医院’还是‘哪个朋友’b较好。现实里她脱口而出的便是后者。袁诚的脸sE依然如故,但没有紧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还很年轻啊。怎么会突然染上这种病?是不是有家族遗传病史?’‘我不知道。’g0ngnV士把随便翻开的书啪地一声合上,看都不去看他,沉默片霎后又问:‘谁告诉你的地址?是你妹妹吧?就算你妹妹让你去,你觉得你跑到人家病房合适吗?’这话听来火药味儿十足。事实上g0ngnV士几乎从未跟袁诚吵过架。两个人之间连正儿八经交流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坐下来商议什么事儿了。袁诚不cHa手g0ngnV士的私事,g0ngnV士也懒于与他G0u通。加之没有金钱上的问题,连潜在的矛盾都难以形成。估m0着袁诚心目中的g0ngnV士是个通情达理的nV人。其实她那种明显含带愠怒的口吻与其说像火,不如说像冰块儿——她平常说话便给人一种冷漠、冷酷的感觉。袁诚教她接连质问,像小孩子做错了事,声调低落下去,人儿还直直站立着,却像只俯伏在地的蜘蛛一样,‘我跟那一家人是没什么交情。但我想着既然是小眉和你都认识的朋友,是不是也该去打个照面。我也没待多久,进病房里坐了坐就走了。’‘是吗,坐了坐就走了啊。就是啊,你本来也没工夫待太久。你想去就去,腿长在你身上,我又管不了。’‘对不起,没提前跟你商量一下。我不会再去了。’‘你哪里有错?你没有一件事是错的。还是说你自认为自己错了,把我摆在一个看似正确的位置上,其实谁都清楚我才是做错事儿的那一个。你袁诚是受害者,而我虽然错了却还厚着脸皮认为自己没错……你是不是这样想的?’g0ngnV士从书桌前扭过身子,b视起站在房间门口的袁诚。袁诚的脸sE变得煞白,头次摊上这档子事儿,连一个音也发不出了。‘我们俩认识挺长时间了,我也清楚你的X格,今儿个就把你不方便说的话都说出来吧。反正我估计你接下去还打算维持这种虚伪的生活。继续装蒜实在没什么意思。你去探病的那个人是你妹妹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她的确就像社会上风传的那样是我的情人。你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对吧?你也有自己的情人。但我跟别的人搅在一起让你丢了面子,让你在社会上抬不起头,这可以说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也不能在这里大言不惭地继续说自己何错之有。我有错,你没错。我更打算将错就错下去。我当然可以在此听听你的想法,但你说的话也只是你的想法,不是我应当采纳的意见。’

“g0ngnV士把话题抛给袁诚,自己这边则打算以‘这件事儿就先这样,别的以后再说’结尾,哪承想袁诚满口决然地回应道:‘我真的觉得你哪里也没错。先不要管社会上那些人怎么个说法。就像你说的,今天是坐下来谈谈的好机会。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多了解你,也不便擅自揣测你的真实心意,那么我先把我一直以来的想法告诉你好吗?很久以前开始,我就觉得这种日子对你太不公平,我跟别人保持那种关系太对不起你了。我以前就想对你说,你也可以出去恋Ai,可以去跟你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其实我从来都是这样想的。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害怕你觉得我不尊重你,觉得我把你视同出轨Ga0外遇的nV人。况且本来也轮不到我对你的活法说三道四。可是我今天去医院看了你那位朋友——我早就看出你跟那人交情不一般,你在我面前说起她的神情,还有有时候你从外面回来,那个时候你脸上挂着的表情——我只要看过你的脸就知道,你一定是跟那个人出去玩了。我这么多年来从没在你脸上见过那种表情。你也不跟任何人合影。你以前就说自己不喜欢拍照。我其实早就知道了……我早就发现了……你Ai她,对吧?这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希望你能跟自己Ai的人在一起。可我本以为不是别的男人而是那个人就会让我稍微好受一点。结果她在病床上对我说她也Ai你,同时她恨我,她恨我是你的丈夫,恨我夺走了你的自由。你的自由应该是在你手里的,我从来没想过拿走它。你的自由跟你的Ai一样任你支配。可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一丁点儿,哪怕只是你看我可怜施舍给我的。所以她让我跟你离婚,让我把自由还给你。我告诉她我的Ai一点儿也不b她少。我已经不再跟其他人来往,因为我没办法再无视自己的真实情感了。’我不好形容‘晴天霹雳’这个词究竟意味着什么。人在感到震惊的时候,实际T味的感觉是很复杂的。时而会恐惧,大部分时候则是觉得羞耻,哪怕并没有做错事。g0ngnV士当时听了袁诚这些话,首先感到的就是脸蛋发烫,血Ye慢慢延烧,进而到了五内如焚的地步。正如她过去并未对袁诚怀抱男nV之情意义上的喜欢,她对这个男人也讨厌不起来。在普世意义上,袁诚无疑是个好人,而在g0ngnV士自身认可的观念上,袁诚依然可以算是好人。她没见过袁诚cH0U烟,也不见他还没醒酒就醉醺醺地回到家里——也就是说,她对袁诚骤然萌发出的作呕的感觉,应该不是源于T臭或是别的实际存在的气味。可她还是觉得非常恶心。这种强烈的恶心感指向纯粹的厌恶心理,g0ngnV士确信自己厌恶袁诚,想要看着他立即消失。但是,她根本说不上来自己明确厌恶袁诚的理由。是因为觉察到袁诚对自己的居心吗?其实g0ngnV士的共情能力出奇地强,能理解世上各种各样‘怪异’的情感,而对于袁诚的那种心思,g0ngnV士也觉得实属人情之常。

“好像是把同一个剧本再度翻拍了一样,袁诚的话也带上了哭腔。不是呜呜地哭泣,他不自然地翕动鼻子,眼里也泛着异样的光。没来由的,g0ngnV士居然也想流泪。她不想、更不能在这里哭。然而若是实在忍不住亦无妨,至少清楚这是在哭自己,大部分的眼泪也是流给柏瑜的。再怎么自我安慰,心里早知道那种病九Si一生,即便能侥幸延长生命,也不过短短几年而已。多活个三年五年,届时柏瑜依然只有三十出头,可以说跟现在撒手没什么两样。不仅让深Ai着她的人加深别离之痛,连她自己也该无法忍受生理上的折磨。如果活着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痛苦,真借来五百年的寿命又能如何?g0ngnV士不单单为此痛苦到想流泪。她也觉得自己的生命——不,不光是自己的生命,袁诚的生命也将抵达尽头。她内心深处那种毁灭一切的yUwaNg终于像宇宙暴胀到极限一样全部喷涌而出。没有了柏瑜照旧可以生活,然而这样的生活不再具备质量,原本岌岌可危的生活价值跟维持社会T面的虚假婚姻一样破碎了。在暴胀达到临界点的时刻,同样置身宇宙的袁诚的生活也将破灭。莫如说袁诚突如其来的道白正是一种信号。他在向自己招手,手里还抓着能勒断他脖颈的绳索。g0ngnV士对袁诚那种碍事的感情感到恶心,却又产生了破天荒的惊喜。如果袁诚所言属实,不妨绑架他的感情,让他这个人和自己一道为柏瑜殉葬。可是宇宙暴胀后又将迎来坍缩,一个皇帝在歪脖树上吊Si另一个皇帝接踵而至。那一天的g0ngnV士和袁诚最终平静地使事情翻了篇儿,直到不多久后——准确来说就是袁诚去探过病的两天以后——传来了柏瑜病危的消息。柏家早就着手置办丧事儿,最后火化出殡告别仪式等等都办得挺麻利。据说袁诚兄妹送去了花圈。g0ngnV士没有参加葬礼。柏瑜病故以后,g0ngnV士火速同袁诚办了离婚手续,也g脆辞去工作,收拾掉留在这里的各项资产回了南方老家。哦对了,柏瑜在弥留之际,给g0ngnV士写了点儿东西。她当时情况急转直下,几乎不间断地x1氧,话都说不出来,写的也不是什么像样的文章信函。只是在一个翻开的笔记本上留了一行字。”

“写的是什么?”

“‘世林,好好活。’我猜她还想在这句话后面写些什么,不过力有不逮。”

“所以这就是全部了吗?”我磕掉烟灰,兑过一点儿水的烟灰缸看来b臭水G0u还要恶心。但就像人不会对自己的排泄物感到特别的恶心,甚至会在每次上完厕所后特意回头去看一样,自己亲手制造出的W物也不会使制造者本人产生何等异样的不快。嘴上说恶心,不过碍于堆积成山的烟蒂与烟灰都是客观上会使人感到恶心的事物,短时间内大量x1烟后x腔甚至脑部的恶心感觉则是主观意义上的。我是个善于自我洗脑,把痛苦转化成欣快感的人,故而我可以在此忽略身T上的不快重又点上一根烟,也可以暂且忍耐想去店里的洗手间看一眼自己排泄物的冲动。“我是说,你要讲的故事。从结果或是过程当中来看,这不仅仅是个故事吧?虽然我不认为你还有所保留,但还是想知道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理论上停在这里也可以。我知道您还想问什么。时间也不早了。”她抬起左腕看了看那块儿西铁城nV式表。我不认为她真的是在关注时间。“您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上面那么多事儿。我只有十九岁,柏瑜去世时我可能还没出生。所以我不可能认识她。至于袁家兄妹我也从未见过,他们的事是我最近一段日子才得知的。这些事都是从我妈妈嘴里听说的。”

“你的母亲又是……”尽管答案呼之yu出,趁着烟PGU离开唇瓣的间隙,我还是问了一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g0ng世林正是我的母亲。”我点点头,自然地鼓起腮颊。我的眼皮一单一双,酒窝也是一样,只有一侧有。rUfanG上的黑痣也同样。另外还有偏向一边的发旋儿、形状怪异的拇指……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轻微畸形的不对称的人。“您还有问题想问吧?”她又说。我被猜中了心事,因为这心事无关紧要,我只微笑道,“其实我对令尊是谁不十分感兴趣。方便的话可以再说说令堂g0ngnV士的事。但既然你开诚布公,让我觉得原本像是故事里的人一下子跳到眼前,成了活生生的人,我还真不好意思再问东问西的。不说也没关系。看你自己了。”

“您别这么客气。”她没有笑,语气听来有些冷漠,使我一下就联想到她提到的她母亲g0ngnV士的那种冷漠口吻,“那好吧。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生我的母亲也是。他们俩是这天底下再普通不过的一对儿夫妻,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g0ngnV士只是我的养母。她跟袁诚分开以后独个儿回了南方,起先是跟母父亲住在一起,后来过了两三年,世上突然爆发了一种很可怕的传染病,g0ngnV士的父亲本来身T素质就不太好,于是因染上这病亡故。而生我的双亲都是医护工作者,两个人赶去最严重的疫区支援,结果也不幸感染上病毒,一前一后丢下我去世了。那时我还没到上托儿所的年纪,加上脑袋也不大聪明,话都说不利索,更不要说怀有多么深刻的记忆了。您呢?虽然您看来也很年轻,总该对那病流传时社会上的情况有些印象吧。哎……不说这个了。至于g0ngnV士收养我,成为我的妈妈,也并不是因为我成了孤儿,被扔在福利院等待领养。我生父的姊姊当时只有个独生的儿子,很想再要个nV儿,又担不起超生风险。但她们家条件算不上很好,b我原本的家庭还要差上一些。而我母亲那边一位nVX亲戚——就是g0ngnV士的母亲、我现在的姥姥——得知我当时的境遇,加上想要消解接连遭遇打击的g0ngnV士的愁苦,遂建议g0ngnV士来作我的养亲。g0ng家的条件很好,亲族里同情我的都认为这才是最好的归宿。我便从此过户改姓g0ng,成了g0ngnV士的nV儿。妈妈对我很好,想要什么都给我买,现在她也是这样,只要我说自己要用钱,她就马上打到我的卡上。哈哈,可仅仅只是这样。我小时候还好,她还经常把我带在身边,但其实可以说我几乎是由姥姥带大的。妈妈g什么去了呢?从我懂事开始,她就总是往山里的寺院跑,姥姥说她信佛,我不知道佛是个什么东西,佛b我还重要吗?姥姥又说那是神仙。是神仙我就明白了。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根本看不透妈妈怎么想。下面来说一说妈妈为什么要收养我。这事儿虽说是由姥姥牵头儿,但也不可能强迫一个大活人领养一个小孩儿。可大概在我上了初中,勉强懂了些世间道理之后,就一直琢磨妈妈是不是没那么Ai我。她没有隐瞒我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的事实,看来更对此全无在意。我看其他收养家庭,即便也把收养关系明明白白摆在台面上,但养亲总是希望能跟孩子像血亲那样相处。而我的妈妈g0ng世林nV士从未如此表现过。随着我慢慢长大,更意识到她对我的Ai十分肤浅——哎,也许我不该用‘肤浅’这个词,可我实在是词穷了。她为什么会这样对我?难道是当初刚领养我的新鲜劲儿过了?还是因为信仰愈发深邃,继而寻求超脱于世俗,觉得亲缘关系也无所谓,反而是这世间的缠绊呢?我很想弄清楚这一切,我觉得妈妈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我了解到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追求宗教信仰。

“去年我十八岁高考,妈妈难得有时间每天陪在我身边。紧接着高考结束,我终于有勇气把自己心底的疑惑问出口。当时妈妈依然对着家里的佛龛若有所思。除了三尊小佛像之外,我们家的佛龛里还常年竖着一个什么都没刻的木质牌位。一开始我以为那是我名义上的姥爷的牌位。但那上面什么都不写,又显得极不寻常……后来的事……啊,妈妈在那一天告诉了我所有的事,那些事您现在也知道了。同时我也知道那具空白的牌位究竟属于谁。据说我生母的家以前是平房,院子里种着一棵榆树,她希望我像那棵榆树一样茁壮成长,于是给我起了个小名叫小榆。小榆……柏瑜……哈哈……我估m0着您还有其他想问的事,b如袁诚的事,就在这里一GU脑儿都告诉您吧。袁诚前几年因病去世了,好像是胃或是肝上的癌症,他父亲和大哥都有这方面的毛病,加上他后来总是喝酒,有了这种病实属寻常。袁nV士把Si讯告知我母亲,妈妈并没有去。妈妈一直恨他。妈妈从柏瑜Si去那日就怀疑是袁诚在医院刺激了她,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快就病危。妈妈告诉我她多年来一直盼望袁诚Si去,袁诚早就该Si,理当给寂寞的小瑜陪葬。她信的那种宗派好像叫净土宗,我不知道有没有咒人去世的方法,也不清楚妈妈有没有诅咒过他。妈妈还说自己也想随小瑜而去,但小瑜还没有去往净土,她要在人间给小瑜追荐。而且小瑜希望她好好活下去。是啊,小榆当然想要妈妈好好活下去。小榆无法忍受孤零零一个人。一想到最Ai的妈妈会被别人抢走,我就会嫉妒得发疯……如果那个人是袁诚那样的男人,就把他从生理上阉割,再挑选一个极端痛苦的Si法……nV人的话……哎,我是下不去手的。但偶尔真有种想把人的子g0ng扭转掉个个儿的念头……您那是什么表情?我发现您很喜欢笑,对吗?”

文学上有各种表示“笑”这个行为的词语。有些创作者常常介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描述这一行为,写到“笑”总是不由自主地填入“笑一笑”“笑了笑”,其实此亦无妨。多数时候确实没必要把“笑”描述得细入毫芒。读者知道“笑”不仅仅意味着开心,可“笑”的确常常跟开心这种积极的心情挂钩。若果如此,我要承认自己并不喜欢笑,更不喜欢怀抱十分积极的心情。自然,连这也是受到你的影响。我在无话可说的时候就会笑,抑或是你讲出的话愚蠢透顶,我认为对此作出反驳只会白白浪费时间,又觉得一无所表会坐实“简直像具尸T”这种指摘,于是我便坐在一旁微笑。为免你注意不到我的表情,我更煞有介事地把唇角都g起。然后你便要问我“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或是“你还有脸笑”。不不,脸和嘴以及能发出各式各样笑声的声带都长在我身上,我当然有权利笑。呀……多少也请配合我一下,不要总是这么冷漠嘛……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你也多少学会听我讲话如何……不行吗?但是也别把气氛Ga0得这么僵,明明我们彼此相Ai……是吗?你现在不Ai了?至少曾经是Ai着的……你是出于责任才Ai我的?我怎么会不理解,你也没得选,总不能杀人放火吧……啊啊,真的不许我笑是吗?没办法……真没办法……

——那你就去Si吧。

我收起笑容,窜入厨房,从摆在洗水槽旁边的案板后cH0U出两把刀,一左一右,小而细的那柄经常拿来切土豆和水果,我用它锋利的刀尖儿刺穿你的喉管;大的那柄虽然并不顽钝,拿来剁骨还是有些费劲,看来要花些时间才能磨断你的脖颈、你的手腕、胳膊肘、腰腹,还有你的大腿根儿、你的膝盖和脚踝……我在脑子里罗列着你所有器官及部位的名称……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不可能把一切处置得井井有条。你的子g0ng在你腹腔内,这东西我也有,故而不可能完全不清楚它究竟处在哪个位置,不过轮到寻找的时候还是费了一些JiNg神……找到了!就是它,它才是我的家,我应当回去的地方……子g0ng孕育了人类……孕育人类的地球是一个巨大的子g0ng。有些人是试管生的,我要说这些人真是可悲,永远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什么?太小了我钻不进去?它就像个软塌塌的水母一样覆在我头顶……我永远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哪里也不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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