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瑜一点也没酸她,可就是不肯答应,一丁点儿苗头也不肯给,整张脸都写着赶客。
文思思无奈之下,只得又说上两句话,才离开。
出了阿瑜这儿,文思思带的丫鬟才出声低语:“姐儿,奴婢瞧瑜姐儿确实有些不上道,咱们不若干脆自己去,想必其他姑娘也不会推脱,到时候再来请瑜姐儿一道,才显得您不计前嫌呢。”
文思思想着,也是这么个理,只是想到其他几位,除了赵娢和赵婳两个大的偶尔也肯同她玩笑两句,还有两个小的,一向那般不咸不淡的,让她有些发憷。
于是她便先找了赵娢和赵婳。赵婳表示,她真的没空啊,看啊,还有那么多嫁妆要绣。
好吧,那找赵娢,赵娢倒是很温柔道:“好啊,我也愁春日风光这样好,总是在一处有些可惜了。不若麻烦你再问问阿瑜几个,她们若是也去,那我也去罢,人多总是热闹开心。”
好吧,问题来了,赵娢说阿瑜去她也去,然而瑜姐儿这幅样子,那就是不给她脸面了。
于是文思思隔天又找了赵媛。
其实赵媛对文思思印象还成,毕竟文思思一来,阿瑜就像是失宠了,可是真要她费尽去和文思思友道罢,那她真的做不到啊,衡阳名媛这样多,文思思哪根葱?
哦,她是老太太娘家人,那她赵媛还是老太太孙女呢。
然而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吧,很多心思都挺敏感的。赵媛昨日就听闻,文思思特地去找了赵娢问这事儿。
然而今日下午才来找的她。
这算甚么?
赵媛看赵娢,一向不看辈分的,想想三房这样势弱,前些日子老王妃还专门训斥了三房洛氏,从儿女亲事一直到府中庶务,就没落下一件儿,这不洛氏立马就怂了,她根本不敢不听老王妃的话啊,赶紧就给儿子女儿找了亲家,三房的管事权也让渡了大半给宁氏。
三房都这样了,文思思还先去问赵娢,那不摆明了是觉得她赵媛没赵娢有分量么?虽说长幼有序,可是这种事体一向是看自家的,哪有人这么刻板老实了?
于是赵媛不咸不淡道:“文姐姐,你也晓得,前头两个姐姐的亲事定了,我娘最近也不大让我出去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文思思:“……”
好吧,那她去找赵婂吧!
说真的,她和赵婂还没怎么接触过呢,前几次聚会,赵婂一直都没怎么露面。
听闻赵婂的母亲出家为全府祈福去了,这虽是个好名声,可是文思思也明白,没有亲娘撑腰,这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于是她又有了希望,总觉得,她与赵婂也算是同病相怜罢?她总能体会点自己的苦楚,有了赵婂在自己的踏青宴上,那赵娢那头还能说说,这样自己也算是得了一份体面,在府里脚跟站得更稳些了。
想不到,赵婂更厉害,直接就给了一记大大的闭门羹。
文思思整个都懵了。
赵婂的丫鬟带着微笑道:“抱歉啊表姑娘,咱们姐儿说,她今日犯懒,请您改天罢。”
犯懒?
这是什么借口?
文思思一整颗心都落了下去,她想了想又道:“我是想来问你家姐儿,愿不愿意一道吃踏青宴。我刚来王府,许多事都有些生疏,还请她赏脸才是……”
丫鬟依言进去问了,又端着笑容出来,对着文思思轻轻摇头道:“我家姐儿说了,她不想去,您请归去罢。”
这丫鬟不愧是赵婂家的,说这样不客气的话,竟连眼都不眨。
于是文思思只好离开了。她心里头有些不得劲,从前还在中山那头的时候,总以为是自己身份太低,寄人篱下,那家的女儿少有与她玩在一起的,也只有中山老王妃才惦记她一二。
不成想她换了个身份,成了正经的老太太娘家人,又极受宠爱,可这几个姑娘仍旧不买她的账。
她有些不懂,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听闻那个瑜姐儿,也同婂、媛两位姑娘不太对付,可她又怎么给这几个看到眼里去的呢?
文思思心里难过,用晚膳的时候就带出来些,给老太太看到了,于是便温声询问道:“这是如何了?怎地面色也不好了。”
文思思垂眸,柔声道:“无事,老太太快些用膳罢……”
老太太皱了眉,淡淡道:“可是谁叫你不开心了?”
文思思想了想,其他几个都是正经的王府姑娘,她又如何能编排了去?于是轻声道:“我、我只是在想,瑜妹妹她,她上趟见了我给王上做的靴子,我解释说,是老太太叫帮忙的,她面色便有些不好,前日我去瞧她,她还是不大高兴的样子,话都不说两句。思思只是想,是不是我惹恼了她?”
她抬起眸子,眼里有些晶莹的痕迹,又转瞬即逝,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或许也是我想多了……瑜妹妹真的很好的。”
老太太皱了皱眉,给她夹菜,又淡淡道:“你不必多想,你又无甚错处。”
第43章
隔天待阿瑜去老太太那头请安的时候难得有些懵,因为喜鹊在外头只对她淡淡点了个头,往常都笑盈盈的问候,现下却十分冷淡的样子。
她心里头打个突,撩了帘子进去。不过老太太倒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生气了。
阿瑜就更有些紧张起来,她倒是不怕老太太横眉冷眼的,怕就怕这笑眯眯的一副菩萨样,瞧着便像是要出招了。
经过文思思的事体,阿瑜也明白过来,老太太和蔺叔叔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好,蔺叔叔有许多事体都不对老太太提,而老太太也在背后算计亲儿子。
诸多陈年旧事阿瑜其实并不晓得,然而她慢慢的也能觉察出一些细微的分别。
两人先寒暄几句,老太太便和蔼道:“阿瑜啊,你文姐姐新来咱们王府,你有事便多帮衬着她些,她这孩子性子羞涩得紧,你甭与她客气,只管每日多去瞧她,她定然是极高兴的。”
阿瑜微笑着点点头道:“我也想着多去瞧瞧文姐姐的,只这阵子身子总是时好时坏的,总是受不得风,又怕过了病气给姐姐,那岂不是坏事。”
老太太嗯一声,笑容便有些淡下来,两人又闲撤了些事体,老太太又道:“阿瑜来咱们王府也有好些年了罢?”
阿瑜微笑道:“承蒙老太太照顾。”
老太太叹口气道:“你既来咱们王府住了这么久,也算是我看着养大的了……瞧了你这么些年,你也快及笄了。”
阿瑜有些疑惑,还是点点头道:“是,不知老太太有何指教的?”
老太太摇摇头,神色有些忧伤道:“我人老了,最最见不得那些生离啊,死别的。想着你到了年纪,又要嫁出去了,便时常用不下膳食。”
阿瑜:我瞧您老人家用得挺香的。
她也跟着叹息起来,垂眸忧伤道:“阿瑜也舍不得老太太……”
老太太忽然道:“不若阿瑜,就嫁进咱们王府里,那不就两全其美?”
阿瑜:“……”瞧您这话说的多直啊,这样真的好么?
她佯装害怕道:“老太太,阿瑜一向视几位哥哥作亲兄长,敢以性命起誓,绝不会有半分非分之想。”
老太太摇摇头,含笑道:“几位哥哥不成,那叔叔呢?”
阿瑜有些震惊,难道老太太知道她和蔺叔叔的亲事?
接着,老太太便不紧不慢,慢条斯理道:“你看,我的二小子,可如何?”
阿瑜茫然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谁,想起赵苍那副不正常的样子,她连忙摇摇头道:“这……我这样的身份,如何相配?衡阳的贵女这般多,阿瑜实在羞惭!”
阿瑜一直以为,自己爹爹年轻时候就是个富家子弟,但应当算不上是权贵阶级的,不然也不会带着她流落茂县那么多年,也乏人问津啊。
尽管有了梅氏的事体,但从前那些家族辛秘,也没人告诉她,所以她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