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你酒喝多了,看来有些醉了。”叶善低头朝怀里的李蓁说道,“你先回转你的晚妆楼,我待会儿去找你。”
“你可要记得哦。”李蓁俯脸轻轻在叶善颊上一吻,乖乖地站起身,在众人惊艳目光的陪伴下,飘然离场。
“咳咳,张大人,万事还需谨慎,小心祸从口出。”等李蓁走远,叶善才正色对张大人言道。
“天高皇帝远,我们在江南寻欢作乐,京里的耳朵再长也听不到什么风声。”
“话不是这么说,你莫非不知尤大人今晚请我们来的真正目的?”
“我知道,听说京里要下来一位钦差大人,故而尤大人找齐了场面上的顶尖人物,互通一下声气。”
“虽然目前尚不能确定来的是哪位……”叶善忽然压低嗓音,“极有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位‘宠儿’薛晔。”
“他?”张大人猛地双目暴凸,结口结舌。
“你仔细想想,这话若教传进他的耳朵,不是我危言耸听,张大人,你一家老小是否能够活下去是个未知数,你想寿终正寝更属痴心妄想。”
“这……”张大人脸色惨白,鬓角渗出汗滴。
“话要说回来,你适才说的话仅有我与李蓁听到,请你放心,我会吩咐她闭上嘴,而我也不是那种喜欢饶舌的人。”
“承情承情。”张大人略放宽心,连连点头。
“不过传闻最近朝廷即将行文各省,据说盐税又要涨了,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你从何得知?”张大人对叶善的消息灵通大为惊叹。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渠道。”叶善终于想起自己手上的那杯酒,安闲地沾唇浅抿一口。
“此事若非谣言,叶世兄意欲怎样?”这是间接地承认。
“你知道的嘛,叶府生意做得还算差强人意,可是盐税加增,从中获取的利润自然变薄,到时逢年过节送到尊府的礼品只怕也要跟着轻了。”叶善狡笑如狐,商人的圆滑在他身上展露无疑。
“我懂了,若真有那么一天盐税涨价,你叶府上的税价仍是照旧,叶府生意稳定也就是南方经济稳定,不必为了每年区区一点盐税,动摇了整个南方的经济体系,从而削减朝廷的征收。”张大人心领神会,三言两语便向叶善作了保证。
“大人对叶府的关照,我自当心中有数,以后叶府若需仰仗大人的地方,还请多加照拂。”叶善今晚来此的目的顺利达成,表面上仍要谦逊客套。
“好说好说。”张大人无奈地苦笑,叶府主人的能干也不是今天才有风闻,单看他几句话就要挟自己不得不就范,后生可畏呀。
“时光不早,宴席差不多要散了,我向你告个罪先行一步。”
叶善言罢,挺起修长的身形,怡然自得地慢慢蹁向李蓁所住的晚妆楼。
青铜镜磨得雪亮,纤毫毕现,光华流灿。
镜中倒映出姣美动人的丽影,朦胧绛纱乍泄胸前无限春光。
薄薄衣衫,淡淡妆成,云髻松挽就,香腮渡欲雪。
李蓁挥手摒退丫头,俨然裣坐妆台前,矜负地审视起镜中的自己。
那雪白肌肤吹弹得破,那远山眉眼荡人心旌,那微绽的朱唇仿佛成熟多汁的樱桃,勾勒出一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娇靥。
的确,李蓁美得风情万种、妖娆绝伦,难怪叶善啧啧称其为尤物,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她的诱惑。
李蓁也深信自己的美丽。
她不信叶善逃得过她的美人关,坚决不信他会舍自己而娶别的女人。
她李蓁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天下男人合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甘作不贰之臣。
叶善英俊有为,自是她盼企赎身的首选,而叶府的尊荣华贵更为她所向往渴慕,只要能够成为他的侧室,她的妩媚多情,她的宛转承欢,定然独专叶善的宠爱,现在的叶善迷恋自己,日后也当如此,自幼在教条下长大的闺秀如何能与她争风,叫那个女人见鬼去吧!
她有信心今晚能够彻底迷倒叶善,让他许下迎娶自己的承诺,即使那个女人依旧要嫁入叶府,理所当然地也会因自己的专宠而被打入冷宫。
李蓁对镜中的自己扬起得意的笑容,随手启开妆奁,取出一串珠琏悬在胸前比试,珠辉玉貌,流光溢彩,相映愈添丰妍。
蓦地,李蓁瞥见镜中出现一片阴云,凝神细望,自己身后不知几时竟站着一个陌生的身影。
明显地感应到身后散发出来的冰寒之气,李蓁惊恐地睁大美丽的眼睛……
线突然断裂,珍珠碎落一地……
叶善欣然登上晚妆楼,熟稔之极地走到李蓁房前,起手轻叩,门未闩。
当叶善推直房门时,映入他眼睑的不是李蓁巧笑嫣然的迎讶——
满地滚动的珍珠熠熠生辉,柔媚无双的李蓁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的一袭羽缕浸染得比鲜血还要艳丽……
门“咣”地被人鲁莽地踢开,叶善神色不对地闯进何玉充作卧室的厢房。
“怎么了?”何玉警觉一坐而起,待看清是叶善时,不觉皱起眉头。
“是不是你干的?”叶善恼火地逼问道。
“我干了什么?”何玉困惑地道。
“你还跟我装糊涂?”叶善忿忿地走近床沿,这才猛不丁发现何玉躺在床上的身体竟又是一丝不挂,“你这人是不是有暴露狂,怎么又没穿衣服?”叶善差点失控地叫起来。
“天气热嘛。”何玉不介意地摆摆手。
“哪怕天气再热你也不能不穿衣服呀。”
“房里又没外人,天晓得你会夜半三更地闯到我房里。”
“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不穿衣服睡觉。”
“天亮之前,你特地摸黑跑到我房里就是为了要我以后穿好衣服睡觉?”
“当然不是!”叶善溯想起此来的目的,“我是来问你……”
“何事?”
“李蓁!”
何玉沉默一下,坦诚道:“人是我杀的。”
“你——”叶善愤怒地涨红脸,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死她?”
“因为她企图染指我的东西。”何玉神情淡漠地答道。
“你的东西——谁是你的东西?”叶善羞恼欲绝,黑暗中的双眼亮得怵人。
“你!”何玉冷静地道。
“我——我不是你的东西!”叶善握紧拳头,大声吼道。
“只有我的东西才有资格活下来,我决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过。”何玉毫不回避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你——真是不可理喻!”叶善抿紧嘴唇,从牙缝里蹦出这一句。
“血魔行事从不往常人方面考量。”何玉反倒理直气壮。
“你这个恶魔、魔鬼……”叶善忍无可忍,终于破口大骂。
何玉冷冷地看着在他面前指手划脚、骂似连珠的叶善,真想不到教养绝佳的他亦有气急败坏的一日,骂起人来一套接着一套。
“骂够了没有?”何玉冰肃地开口问道,双眼开阖间,射出针一般尖利的锋芒。
“没有!”叶善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看来你需要我好好再提醒你一下。”
不容叶善回神反抗,何玉伸出手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丝薄的绢衣根本挡不住何玉手心渗透出的惊人热量,微微的汗意在两人之间弥漫。
第一次被他强暴是倒霉,第二次若教他得成了去那就是自己无能,占惯上风的叶善决不愿接受自己的无能,拼命在何玉身下挣扎,张嘴狠狠地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