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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笼罩下的仆人宿舍入口。
沉昭和萧野穿着墨绿色的园丁制服,粗布面料上还沾着黑蔷薇的刺。不久前他们在花园阴影处解决的两个园丁,瓷白的头颅被金剪刀精准地剪断了银线,此刻正躺在灌木丛深处。
走进长廊第一间是锅炉房,巨大的铸铁炉膛正吞吐着暗红火光,将斑驳的砖墙映照得如同血染。成排的铜制熨斗在架子上泛着微光,蒸汽管道在天花板上蜿蜒如蛇。两个清洁工正机械地将床单投入沸腾的洗衣桶,他们的陶瓷手臂在高温蒸汽中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下一秒,银线断裂的轻响被锅炉的轰鸣掩盖。沉昭收起剪刀,利落地将两具空壳般的躯体推进炉膛,火焰瞬间吞噬了那些精致的瓷釉,发出诡异的爆裂声。
沉昭系上清洁工围裙,工作内容涌入大脑,和其他仆从不同,清洁工可以自由出入宾客房间。
她棕色瞳孔中映射火光:我要去趟宾客区。
萧野系扣子的手一顿,不自在地看向她:这个点大家基本都在餐厅,你那…肯定不在房里。他故意把陆凛的身份咬成含糊的鼻音,像在咀嚼什么酸涩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去留线索。沉昭挑眉轻笑,随意找了个理由,你以为我要去干什么?
我不好说。萧野不会藏心思,随即反驳,你们在走廊里都能亲起来。
话刚说完他自己先闹了别扭,强硬地别过脸,压抑住心中的酸涩,在喉间挤出闷哼,“随便你。”
他毕竟不是她的任何人,没有立场干涉她的行动。
——
住宿区的走廊静得出奇。
沉昭的指尖摩挲着门把手边缘,清洁工的铭牌可以打开所有房间,但只允许更换床褥,不可以拿走里面的其他东西。
就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只能按固定路线行动,只能做设定好的事。
她停在405门前,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忐忑。她和萧野讲的没几句是真话,借由血契的感应,她知道陆凛整个下午都待在房间里面。
傍晚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陆凛静立窗前,银发在光线中被染成橘红。他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匕首刃口,蓝眼睛里凝着化不开的冰霜。
门外突然响起三声规律的叩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人您好,客房服务。
机械化的声音让陆凛眉头微蹙。他沉默地拉开门,房间内涌出清淡的雪松气息。
陆凛的银发垂落肩头,蓝眸像冻僵的湖,带着说不清的忧郁和失落,连沉昭走到身前都未聚焦。
仆从的铭牌模糊了他的认知,渴求之人近在咫尺却无法辨认。
门锁咔哒合上的瞬间,陆凛的脊背骤然绷紧。
那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身影站在玄关处,模糊的面容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可当沉昭抬手解开铭牌、褪下那件灰扑扑的围裙时,某种无形的屏障仿佛被骤然撕裂,她的眉眼、唇角、甚至发梢扬起的弧度都变得无比清晰。
这位客人,她歪着头,指尖勾衣领晃了晃,需要特殊客房服务吗?
陆凛的呼吸滞住了。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扑过去,双臂紧紧将她锁进怀抱里。沉昭被撞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门板。埋在她颈窝里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分开后,我感受不到你了。
血契的链接在下午某个时刻突然变得稀薄,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干扰。他看着钟塔熬过每一次钟响,甚至用匕首划开掌心,试图用疼痛唤醒契约感应,但都无济于事。
直到此刻,真实的体温填满怀抱,暴烈的焦躁才化作酸涩的潮水,从紧绷的声线里渗出来:你和他一起走了…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在狙击镜前连呼吸都不会紊乱的男人,此刻把断指的左手小心翼翼贴在她后腰,如同对待易碎的玻璃制品。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即使光听言语沉昭也知道他有多激动。
沉昭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她隐隐有些难过地想:别这样,我们才在一起多久?
你…又有多了解我?
但在面上,她依旧微笑着抬手揉了揉他蓬乱的银发,指缝间沾满窗外暮色:我说过我很快就会回来,你看,我没有骗你对吧?
喷泉的许愿机制是陷阱。
她放轻声音,迅速传递信息,掌心下移抚过他绷紧的背脊,我知道你不喜欢萧野,所以我的愿望是让他离我们远些,但在湖中将纸船喂出去后…愿望被倒转了。
怀里的身躯突然僵住,她叹了口气,默叔也是这么死的。
陆凛收拢双臂,鼻尖蹭过她耳垂时落下潮湿的吐息:…骗子。这声控诉闷在她锁骨处,比起指责更像某种确认存在的仪式。
沉昭怔了怔,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回应自己那句没有骗你,心脏像被雪松针叶轻轻扎了一下,她几乎要逃离这个怀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暮色透过纱帘,在两人交迭的身影上镀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沉昭的手指穿过陆凛的银发,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像安抚一只大型猫科动物。陆凛却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双臂,将脸更深地埋进她的颈窝。
我该走了。她小声说,指尖在他脊背上画了个圈。
她现在卡了服装更换间的bug,如果长时间保持没有铭牌的状态,说不定会和许沉一样被抹杀。
陆凛的呼吸顿了顿,终于缓缓松开力道。沉昭仰起脸,在渐暗的光线里准确捕捉到他的嘴唇。
这个吻开始得很轻,带着微凉,像雪花拂过,而后逐渐加深,陆凛的唇有些干燥,残留淡淡的血腥气,可能是他下午无意识咬破的。沉昭用舌尖轻轻舔过那道细小的伤口,感觉到他的睫毛在自己脸颊上颤动。
他们用吻相互探知,从唇到下颌,再到微微发烫的耳尖。陆凛的吻克制而虔诚,像在确认某种易逝的存在。最后沉昭捧住他的脸,在鼻尖相抵的距离里望进那双蓝得惊人的眼睛。
一定要走吗?陆凛低声问,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波动。夕阳的余晖落在他银白的睫毛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这个冷静如冰的男人,在不断被迫感受“分离”的焦灼后,名为不安的情绪愈演愈烈。
萧野的存在越发让他患失患得:沉昭从没有正式和他确定关系,只要她想,随时可以换一个性爱玩具。
那自己呢,到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和沉昭的进展过于迅速,热恋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以至于他从未思考过代价,而现在,等价的恐惧抓住了他。
我会回来的。沉昭将冰凉的钥匙塞进他掌心,拇指抚过他紧绷的下颌线,聊以慰藉,所以你也要努力活下去,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得到希求的答复,陆凛垂下眼睛,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脖颈上,占有欲一瞬间盖过了克制的信条。
他用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问:可以...留下痕迹吗?
沉昭惊讶一瞬,随即故作镇定的轻笑出声,主动偏头露出颈侧的曲线:当然可以。
系统只识别服装铭牌,认知模糊下不会有人发现这点痕迹。
何况陆凛是个贴心又乖巧的情人,从未提出无理的要求,即使被拒绝也不会吵闹,沉昭相当喜欢他这一点,因此给些甜头也无妨。
陆凛的唇贴上来时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犬齿轻轻擦过皮肤,温热的气息让沉昭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最终留在那里的只是一个淡红色的小小印记,像蚊虫叮咬后留下的小包。
我们的契约还在。沉昭整理衣领时突然说,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我一直能感觉到,所以不必担心。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沉入迷雾中。
——
锅炉房的蒸汽早已散尽,萧野靠在煤灰斑驳的墙面上,半阖着眼打盹。铁门吱呀响动的瞬间,他猛地惊醒,在看清来人后,注意到了沉昭颈侧那抹浅红的痕迹,在昏暗的光线下刺眼得像是某种宣示。
不是?你还说不是去见他?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粗口*,他连饭都不吃,就在房间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昭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碰巧罢了。她唇角还带着未褪的笑意,像只餍足的猫。
萧野的拳头砸在生锈的管道上,闷响震落簌簌煤灰:*粗口*谁家碰巧能巧出吻痕?!红发青年像头被激怒的幼兽,琥珀色的瞳孔剧烈收缩,你还去了那么久!你们该不会……别告诉我这么点时间把一整套都做了?
好像与你无关吧?沉昭不满他的一惊一乍,忽然凑近用指尖轻佻地勾起他下巴,我记得某人的白月光可不是我。
这句话像柄钝刀捅进萧野心口。他猛地后退两步,后背撞上灼热的锅炉外壳,却感觉不到疼。
某种比愤怒更尖锐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嫉妒。
“对,与我无关…”他沉着脸眉头紧锁,犬齿在下唇咬出深深的血痕,好半天才发泄道,“我就是永远追不到自己喜欢的人…”
他突然被自己哽住,又咬着牙把残忍的真相说完:“你明明就是她...但是你永远不会告诉我答案…你只是吊着我,觉得我好玩。”
话语戛然而止,红发青年自暴自弃地绕开她冲出门去。
沉昭愣在原地,铁门晃动的余音里还残留着煤炭与铁锈混杂的气息,同她复杂的心情一般。
不接受现实的是他,莫名其妙说喜欢的也是他。
她以为在萧野怀疑Queen是她之后应该已经祛魅的差不多了,即便是靠着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病态憧憬,也该清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此刻她才意识到,萧野或许真的对她抱有某些特殊的情感。他也远比看上去纯情的多,会仅仅因为一个吻痕就溃不成军。
下意识摸了摸颈侧的痕迹,她懊恼地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是自己撒谎在前,何况他俩要是分开,后续的探索会艰难许多。
沉昭揉揉脑袋,抬脚去追那个溃逃的身影。
员工宿舍的走廊幽深如隧道,同工种的仆从宿舍也在一起。当沉昭用铭牌刷开宿舍房门时,看见萧野正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绷紧的肩胛骨将侍从制服撑出锋利的轮廓。听到响动,他闷声吼道:滚出去!
沉昭没理会他虚张声势的话语,反手锁上门,金属碰撞声惊得青年猛地抬头。湿润的睫毛下,那双总是战意灼灼的眼睛此刻红得像淬了血。
我是来道歉的。沉昭一秒切换成诚恳模式,轻手轻脚蹭到床边。
此话一出,萧野紧绷的后背放松了些许。
她故意把声音放得又软又轻,你猜得没错,我确实是你要找的人。但萧野......指尖碰了碰他紧绷的后颈,我没你想的那么完美。
枕头里传来闷闷的冷笑: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你值得更好的''''?
沉昭额角跳了跳,仅有的歉意也被他消耗殆尽。这人形犬闹起脾气来简直油盐不进。不说他好那说什么,又不让说他坏,逼她现场把人收进后宫吗。
她深吸口气,手指插进他蓬乱的红发里轻轻梳理:就算我想发好人卡——手腕突然被抓住,沉昭也不恼,顺势揉了揉他发烫的耳根,你也得有命领才行,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野的脊背明显僵了一下,却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从沉昭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通红的耳尖,和枕面上被咬出的一圈湿痕。
我们俩现在还是异常状态,在这里拖得越久危险越大。她俯身靠近他绷紧的肩线,同他分析利害关系,现在得抓紧先去四楼找找BOSS和铭牌的相关线索…
你觉得我是累赘?萧野突然转头,凌乱的额发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着受伤的光。他犬齿还咬着下唇,留下几道泛白的齿痕。
沉昭心里某处突然软了一下。她放柔声音,指尖拂过他眉骨边不显眼的浅疤:我是怕连累你。毕竟......停顿的间隙里,拇指蹭过他发红的眼角,是我害你丢了铭牌。
萧野终于彻底转过身来。枕头还抱在胸前,只露出小半张脸,被蒸汽熏红的眼尾,鼻梁上几粒不细看察觉不到的浅褐色雀斑,还有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眼尾带着小小的明媚上挑。
他飞快地瞥了沉昭一眼又别开视线,像只被顺毛后仍强撑傲气的狼犬。
这模样意外地取悦了沉昭,她之前没给过萧野几个眼神,唯一一次好好打量他还是在台上,那会儿他脸上妆比皮厚。现在凑近看,萧野的容貌竟然还意外的不错。
她忽然捏住他下巴迫使他抬头,在极近的距离里望进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听着,我们都不能死。拇指按上他急促跳动的颈动脉,答应我好吗?
萧野的呼吸陡然急促。他盯着沉昭近在咫尺的唇瓣,某种原始冲动在血管里横冲直撞,他想去吻她,但初吻不该发生在这个充满霉味的佣人宿舍。最终他只是捉住沉昭欲撤的手腕,低头在那截手腕内侧飞快地舔了一下。
温热的触感像电流窜上脊背。沉昭怔愣的瞬间,听见青年含混的嘟囔:......和你一起死也不是不行。
这是哄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昭的睫毛极轻地颤了一下,随即漾开一个甜美的笑。这笑容还挂在唇角,她的食指和中指已经粗暴地撬开了萧野的齿关,塞入到口腔内。
呜——!
萧野的瞳孔骤然收缩。柔软的指腹不容抗拒地碾过尖锐犬齿,毫不留情地探进口腔下颚深处,向上夹住他无处可逃的舌头来回拨弄。唾液无法控制地从嘴角溢出,在沉昭白皙的手腕上蜿蜒出晶亮的痕迹的。
带着不可描述的情色意味。
放…开…含糊的抗议混着水声,萧野抓住沉昭手腕的指节发白,沉昭和他对抗着,力道已经接近极限,不敢再加重。他只能拧着眉头用湿润的眼睛瞪她,喉间溢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赚到了啊,沉昭漫不经心地想。
这只凶猛好斗的野兽,此刻正“温顺”地含着她手指,连反抗都带着克制。此前种种隐而不发的安抚,此刻统统值回票价。
某种隐秘的掌控欲突然得到满足,她恶意地用指甲刮了下他敏感的上颚。
唔!萧野浑身一抖,膝盖重重磕在床板上。
直到青年眼角彻底泛起潮红,沉昭才抽出手指,将亮晶晶的唾液随意抹在枕面上。
“你也太凶了。”萧野眼角通红地控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受不了了?她歪着头举起双手,作势要后退,萧先生这么娇弱,那以后我不碰你了——
别!萧野急急抓住她衣角,又触电般松开。他胡乱抹了把下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我当然受得了,只是太突然了。
事实上,仅仅是被这样玩弄舌头,就让他浑身血液沸腾,下身羞耻地起了反应。那些在梦里都不敢细想的画面突然有了实体,沉昭的指尖,沉昭的温度,沉昭带着笑的眼睛。
其他地方也想被沉昭碰触,他也想碰触沉昭。无法坦然说出自己的渴求,他只能用羞涩掩盖欲望。
走吧,该去爬管道了。沉昭转身,目光扫过他烧红的耳尖。
萧野突然拽住她制服后摆:陆凛不是你男朋友,对吧?
陆凛完全不是沉昭偏爱的类型,如果他能成功,自己未必没有可能。
通风管道的铁网被掀开,沉昭的背影在阴影里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没说地钻了进去。
然而这沉默比肯定更令人雀跃。萧野莫名开心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嘴唇。
她没承认。没承认就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通风管道内弥漫着陈年的铁锈味,沉昭像只灵巧的猫般无声前行,膝盖精准避开所有金属接缝的凸起。身后传来萧野压抑的喘息声,温热的气流不时拂过她裸露的脚踝。
你把地图也给他了?萧野的声音在狭窄的管道里产生沉闷的回响,带着不可置信,像是发现丈夫出轨还给小叁置办了房产的妻子。
沉昭侧耳倾听前方动静,从不同房间透进来的微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我背下来了。她压低声音,金属壁面突然传来细微震动,两人立刻静止不动。待震动消失后,她才继续道:他们也需要线索。
萧野在黑暗中皱了皱眉,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完全依赖前方沉昭传来的细微声响和温度。
当两人终于撬开四楼通风口的格栅时,扑面而来的薰衣草香里混着某种腐朽的气息。
几乎是进入的一瞬间,沉昭胸前特意换上的东翼仆从铭牌立刻泛起诡异的锈斑,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虫蚁正在啃噬金属。
公爵的私人卧室极尽奢华,鎏金床柱上缠绕着蔷薇纹饰,卧室自带书房、浴室与衣帽间。整面落地窗外,钟楼的巨大指针在月下泛着冷光。
书桌上摆着一本羊皮剧本,沉昭用袖口垫着指尖翻开扉页,借着月光查看内容,剧本内是一个俗套的年轻人追逐永生却被恶魔诱惑的故事,落款处傀儡师的签名带着血痕。
她顿时联想到第二幕开演前遇到的自称傀儡师,扎着小揪,没有五官的奇怪仆从。
沉昭经过窗前,公馆建筑的层高同这间五脏俱全的卧室一样离谱,动辄五六米起步的层高,使得周默从叁楼跳下能轻松致命。而在第4层,他们已经能清晰看钟楼上的巨大表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野在探索卧室,书房里面太多文字了,他看不来。他发现了浴室另一边的衣帽间,拉开帘子,入眼是一面镜框镀金的等身镜,然而镜面中没有照出他的身影,而是反射出早已破败不堪的庄园。
他试着移动镜子,但无论照向哪里皆是一片荒废的景象,唯独照向衣柜时,一个黑色鬼影闪现一瞬。
“…沉昭,我发现了点东西。”萧野高声呼唤,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沉昭闻声踏入衣帽间,镜面映出空荡荡的衣柜轮廓。
你发现了什么?她指尖轻抚镜面,自然也发现了镜子怪异之处。
萧野咽了咽口水,红发下在昏暗光线中微微发颤,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有东西...刚才从镜子里窜过去了。
沉昭挑眉,故意用力拉开衣柜门,空荡的衣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你别告诉我你怕鬼。她揶揄道,余光瞥见萧野不自觉地往她这边挪了半步。
“你才怕!”萧野像被踩到痛脚般炸毛,老子是觉得这镜子邪门...
他暴躁地抓了抓狼尾,突然指着镜面:你看!这破衣柜在镜子里比实际深了不少!
沉昭指尖轻叩木板,果然发出空响:“又是夹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开相邻的衣柜,背后是同一块木板,沉昭示意萧野用镜子照着看有没有异常,她自己则四处摸索。红发男人嘴上嘟囔着麻烦,却依旧乖乖照做。
依照镜中的情况,这里的阻挡隔层是在柜子完工后加上的。沉昭在木板边缘摸索到一个嵌入式的滚轮密码锁,尝试了几个单词便顺利打开。
“密码是傀儡师。”沉昭低声解释道,看来公爵相当陶醉于这个名字。
随着锁扣弹开的轻响,萧野凝视着沉昭被月光勾勒的侧脸,思索着:怎么都是人,她的脑子就这么好用?
夹层里挂着一件19世纪男性贵族礼服,丝绸面料泛着尸衣般的惨白,然而胸口处的铭牌却突兀空缺。礼服与巡夜怪物身上那件有八九分相似。
以及,令两人都不寒而栗的是,夹层中有一把和齐岳手中一样的消防斧。
你不是正好缺把武器。沉昭将消防斧递过去,斧柄上干涸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拿着吧。”
萧野嫌恶地接过斧子,指腹摩挲着斧刃上细小的缺口:这件衣服怎么办?
没什么用,先放着吧。没有名牌的衣服既不能放进背包,也不能作为伪装换上,拿在手里只会增加负担。
沉昭利落地复原夹层,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转身看见萧野正别扭地搬动落地镜。
就是...你看得细。他粗声粗气地说,琥珀色眼睛飘忽不定,你要不要用镜子看看其他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昭心中坏笑,萧野这是怕看到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呀。
她搬着镜子把卧室连带书房照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把镜子搬到窗边后,沉昭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果然…她过去轻拍萧野肩膀,“我发现个有意思的,过来看看。”
“什么东西…”萧野凑过去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钟楼表盘的阴影里,一具穿着礼服的上吊尸体正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啊,好可怕!萧野猛地抱住她手臂,演技浮夸得令人发指。沉昭因他不合预期的反应而挑眉斜视,青年立刻咧嘴露出痞笑:没吓到我,很失望?
他突然凑近她耳畔,温热的鼻息拂过耳垂,带着几分痞气,手却还是抱着不肯撒开:好坏啊,Queen。
真想带你回顾下图书馆密道...沉昭语气中略带惋惜。
吊死的又不会动。萧野撇撇嘴,烧伤疤痕在颈侧绷紧,我怕的是那种突然窜出来、到处乱飘的。
他嘴上解释着,带着厚茧的手指却悄悄下滑,试图和她牵手。
难得的机会,牵到就是赚到。
沉昭察觉到了,轻巧甩开手臂,“我们原路返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没有更多线索了。
月光在窗棂上凝固的刹那,在夜色浓稠到极致的一瞬间,屋内煤气灯同时亮起。在他们抹黑探查房间的时候,地板缝隙里正悄然溢出无色透明的液体,渐渐向衣柜的夹层汇聚。
他们已经来到通风管道下方,萧野却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他转身向衣帽间看去,原本封闭的衣柜夹层正缓缓打开。一只扭曲变形的手从里面伸出,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青白色的皮肤下能看到墨水在血管里流动。
而后一具扭曲的皮囊从里面挤出来,像刚破茧而出的蝶翼那样开始舒展。
几乎是下意识的,萧野轮圆了消防斧砍过去,消防斧劈开空气的呼啸声中,制服包裹的肌肉线条在背光处绷出凌厉的弧度,周身是碎木飞溅。
他接连劈砍几下,斧刃斩断的肢体像打翻的墨水瓶般喷溅,黑色液体却在落地瞬间又蠕动着聚拢,修复再舒展,源源不断。
“*粗口*!”萧野甩着手臂极速后撤,几滴粘在他皮肤上的墨汁正疯狂蠕动,像水蛭一样啃噬他的血肉。
“打不死,他会一直复活。”
沉昭抄起床尾的被子凌空抖开,厚重的棉料将重新凝聚的墨影兜头罩住。
被头下的人形剧烈挣扎着膨胀,当布料被撑破时,站在月光下的怪物终于露出全貌。那赫然是齐岳的模样,只是倒转的膝关节,过长的手臂和不断从七窍涌出的墨瀑,都昭示着他已经不再是人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野转身劈砍,斧刃再次劈入躯体的瞬间,虎口传来诡异的震颤。?斧尖在怪物身体里撞到了什么,带着与床单摩擦不同的硬质感。
里面有东西!他吼出声的同时,沉昭已经扯起床单再度扑上。墨汁从缝隙中流出,在沾到皮肤的瞬间就牢牢粘上,贪婪地扎进血管吸取血液。
“沉昭,你牵制一下它。”萧野突然想到什么,向衣帽间的另一边跑去,随后传出水流声。
沉昭依稀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随后想起在第二幕演出中她曾对萧野说过。
也是给他学会复读了。
她冷笑着侧滚翻避开墨爪,在宽阔的厅中来回与怪物周旋。子弹从怪物胸口洞穿而过,有一枪命中硬物,连带着枪线偏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如萧野所言,怪物体内确实有异物,可是该如何取出来?
萧野的声音从浴室传来:“沉昭,快来。”
她冲进浴室的瞬间,温热的水流迎面浇来。萧野举着花洒,水流冲过她锁骨时,那些蠕动的墨虫立刻像遇到盐的蛞蝓般溶解脱落。
怪物随后追来,被子的吸墨有些作用,怪物身形看上去瘦削一些,然而他的身后,那些墨汁正在地面上蜿蜒着缓慢跟上他。
它忌惮水流,在门口焦躁徘徊。沉昭在门槛处有意踉跄勾引,由于失血,疼痛校准生效了,她现在反应快得可怕,可以清晰看出怪物的动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怪物扑出的瞬间,沉昭侧身躲过:现在!
萧野的花洒对准怪物面门时,沉昭一个肘击将怪物撞进浴室。高压水流冲击下,怪物发出类似玻璃摩擦的尖啸,七窍喷出的墨汁在水雾中拉出诡异的黑色丝带。
消防斧劈开防水表皮的瞬间,混着墨汁的血瀑从裂口喷涌而出,在下水道口形成小小的漩涡。
在嘈杂水冲击声中,怪物逐渐溶解,只剩下外面那件礼服和一个叁分之一圆的铭牌碎片叮当落地。
沉昭突然感到一阵失重,她的铭牌已然碎成铁锈,即便是带着十字项链的萧野,胸前的铭牌也在怪物溶解时尽数锈蚀。
想想也是,仆从怎么可以杀害主人呢?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听见萧野在耳边轻笑:看来要一起死了...
随后是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隐藏地图:地下格斗场。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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