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林予恩回来了。
他像平常一样。只是他一走进教室,前排的那几个nV生就转头窃窃私语,不是特别大声,却刚好能让人听见「他是不是Gay」这种字眼。
我原本趴在桌上装睡,余光瞄到他一边走向座位,经过我身旁时,还顺手拍了拍我的肩。
「欸,昨天的生物讲义,你有帮我留一份吗?」
语气不轻不重,像是问天气一样轻松。是平常的语气。
林予恩还停留在我会帮他留作业、留考卷的时候。
我心里一紧,身T却不由自主地往课桌下缩了一点。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我昨天在教室里笑着说那些话、用最熟练的方式切割我们之间的连结,只为了换来一点同侪的安心。更不知道,昨天放学我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把那板他给我的药塞在枕头最底下,一边忍着胃痛一边反覆练习怎麽不去想他。
他不知道昨天下课我是抱着什麽心情笑着说出那些话,只为了和那群人保持「一样」。
他不知道我把循环播放的《不过是Ai上你》关掉,像丢掉一颗烫手山芋,但它却缠着我,半夜滚来滚去烫得我睡不着。
我本来以为,重来一次,我至少能做得更好,或至少,能看到什麽我当年看不到的;现在才发现,我只是被迫重演同一场背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这就是记忆实验的意义,「把错误原封不动丢回我怀里」。那它成功了。
因为我现在只想逃。
可我动不了。只能看着自己再次把他推远。
我知道等他回过神,发现这场背叛,受伤的人会是他;而等他走远,後悔的人会是我。
「欸,周一元?」他又叫了一声,声音往前倾了点,「你睡着喔?」
我终於抬头,没有看他,只是压低声音小声地说:「你去跟老师讲,他会再印。」
我的语气冷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身T在发抖。
「……哦,好。」他声音放轻了一些。
然後他犹豫了一会儿,对我说:「欸,周逸远,你会想知道,我昨天请假去做什麽吗?」
我顿了一下,选择了那个保护自己的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自己的私事,就不要跟我说了吧。」
接下来的几秒,我没听见他再说话,却能感觉到他站在那里的短暂停顿。那种微小的停顿,像是踩进没预料到的水洼,脚底Sh了一块,但又不好说什麽,只能假装什麽都没发生。
我闭着眼,但我其实一点都没睡。相反,我b任何时候都清醒。
清醒得可以听见自己血Ye的流动,清醒得可以感受到时间一滴一滴淌过我的指缝。
我,是说现在的我——那个已经二十七岁,经历过好多别离、好多沉默的我——在这个身T里简直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