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我们就真的这样叫着对方,日子久了,那些名字像是某种默契。班上的人不懂,但我们懂。有时候老师选择用蓝sE的粉笔,我就朝他挑眉,低声说:「这些鬼画符也算海吗?你说呢?我们最会画海的肖恩哥。」
「闭嘴啦。」他会这样回。
别人叫我「周逸远」他就默默小声地说:「周一元。」
有时我们会说些无聊的玩笑话,像这样——
我会在他收画具时故意拍拍他肩膀说:「林肖恩先生,今晚有船班吗?我订了票可以搭上你画的那艘。」
「你再闹我,我就画你溺水的样子放在校刊投稿。」
「那也拜托帮我画得帅一点,画我救起一只海豹什麽的。」
「不会,我会画你和海豹一起沉下去。」
「靠,你对朋友就是这麽冷酷?」
他没回嘴,只是画了一只海豹,画得超萌,下面标注:「哎呀,看来唯一没被救的,是你。」
那段时间,我们午休几乎都窝在美术教室的角落。窗外yAn光刚刚好,墙边挂着几张未完成的草图,混合乾掉的颜料气味。日子就在我们彼此打闹、读书、互相拌嘴中悄悄流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他画画画到一半,会转过头问我:「你觉得这个颜sE像不像我记忆里的海?拿去参展会得奖吧?」
我会假装专业地b着sE卡回他:「太蓝了,像你今天穿的内K。」
「你怎麽知道我穿什麽颜sE?」
「我猜的。」
「……滚。」
但他没有生气。
只是默默地用铅笔在画框的角落写下注解:希望这片海能留住我那年夏天所有想记得的风景。
我们的对话大多是这样。
淡淡的,有时拌嘴,有时沉默。像是两个互不打扰但偷偷共享耳机的同桌,我的意思是,不是那种暧昧的Ai情电影主角。而是没有彼此cHa话,却总在某个时候确认身边有彼此在,就像看到他总是把座位的左边留给我一样。
一种安定的雀跃。
我们还真的共享过一个耳机。因为那天他在画画的时候,突然抬头对我说想听《不过是Ai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机借我一下。」林予恩伸出手,很自然地开口。
「啊?」我先是愣了一下,假装没听清楚。
他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再问一遍。
我却快速地把一边耳机递了过去,假装这是一件平常的事。
其实内心也有一点怕时机过了,林予恩就反悔,当作没这回事。但我当时不愿意承认。
我也说不清,现在颤抖的手,是不是也有我现在的影子。
「谢啦。」他轻轻地说,我看不出他和平常有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嘴角有点上扬,让我也忍不住想跟着微笑。
我想再靠近他??想再多一点。
我低下头写数学讲义,不再看他。
耳机线不长,我们的肩膀就这样轻轻靠着,靠近到我能感受他稍长的发尾停在我的颈侧。
林予恩认真地盯着他的画,随着音乐轻轻哼唱:「你不是纯粹那麽隆重,是祂安排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马上又低头,装作在讲义上乱涂着什麽无关紧要的线条。心脏不知道什麽时候跳得特别快,甚至觉得他靠过来的那边肩膀,有点发烫。
过了一会儿,林予恩忽然停下手,转过头盯着我的脸。
「怎麽了?」我有点不自在,头稍微往後缩了一点点。
「你……胡子有点长了。」他轻轻地说,声音在耳机传来的旋律里显得格外温柔。
「哦??我早上忘记刮胡子了。」我回道。
他似乎犹豫了半晌,最後才缓慢地问我:
「能m0m0看吗?」
我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他会这麽问。但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平静,甚至我看不出什麽情绪。
「……好啊。」我声音很轻,几乎没听见自己说了什麽。
他慢慢抬起手,那瞬间时间变得很缓很慢,慢到让我能清楚看见他手指一点一点靠近我的下巴,轻轻地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