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
我现在还在思考,林予恩的那个提议是不是认真的。
午休时照惯例,我在美术教室等他,一边打量墙上的作品。
说真的,当林予恩说要用卡带交作业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家伙疯了吗?评分又不是看载T复古度加几分。
但我没把这些话说出口,因为他一进门,我就忘了要吐槽。
林予恩背着一把电吉他进来,黑sE琴袋搭在他单肩,配合学校白衬衫制服,整个人像是一场复古MV里刚走出来的少年。yAn光从窗外洒进来,他刘海下的浅珀sE眼睛闪了一道光,然後抬头朝我笑了一下。
我心里突然漏了一拍。当然,我不会承认。
他把一台看起来很JiNg致的小型效果器放在我面前,中间有个绿sE的菱形Logo,写着:KEMPER。然後又放下一个录音机。
我低头看JiNg致的效果器和录音机,又抬起头看他。
「你这是要开演唱会吗?」我问。
「你不是也觉得要做点不一样的吗?」他坐下来,开始从包包里掏东西出来。「我昨天整理出一卷卡带,是我爸的遗物。想说,说不定我们可以录下一段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爸爸留下来的坏掉卡带,和我爸爸的喜欢的歌,都和伍佰的《不过是Ai上你》有关,我们再一起录下我们诠释的《不过是Ai上你》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专题作业吗?」
「你爸的遗物?」我问。
他点点头。
「用他的遗物来做作业,你不介意吗?」
说到这,他噗嗤一笑,「当然是拿空白的卡带,然後我们再做一张专辑的纸卡放进去呀,你傻呀?」
「到时候我们就说这是遗物,故事再写得感人一点,你还怕老师不买单呀?」
??
林予恩有时候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鬼点子一个接一个,总是在颠覆我对他的形象。
他坐在地板摆弄音箱,一边调整电吉他的音准。
我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摆弄乐器。
「欸,林予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你爸。」我问,「你会很想他吗?」
「想啊。」
「但不是每天想,只是偶尔想到。」
他顿了一下,然後说:「我不太记得他的脸了。那时候还小,只记得他常常带我去追浪??对了,他也是个摄影师呢。」
「他说,摄影的镜头是真实的,但是,照片里的情绪是人给的,每个浪花不会重复,每个人拍的每一片浪,都长得不一样。」
我也愣了一下,原来,这句话是林予恩的爸爸教给他的。
「我小时候就超Ai海边。」
「我妈常说,我就是这点像到我爸。我爸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追浪人。」他微微笑了一下,但那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他最Ai花莲的海。」
我看着他,发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他总是跟我妈形容:花莲的海是上帝打翻的调sE盘,让这片广阔的海域有了断崖,有了高山,也有了一望无边际的浅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从崇德海湾眺望清水断崖,吹拂从四八高地吹来的太平洋风,所有的烦恼都会跟着风轻云淡。」
他停顿了一下,握着琴颈的手微微颤抖。
「可是啊……差不多在我七岁那年夏天,他带着我去海边——」他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就在我面前,他救起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小nV孩,却被浪卷走了。」
那句话落下来的时候,空气Si一般地寂静。
「我妈从那之後就不再去海边了。她说,海带走了她最Ai的人,也带走了她对美好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