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1 / 2)

“京城徐家?”

窗后的赵七眉头微蹙。

这个家族他自然知晓,是近年来颇得摄政太傅李昂青睐的新晋权贵之一,风头正劲,与许多老牌门阀时有龃龉。

他疑惑于她为何突然要讲徐家?

村民们则大多茫然,他们的世界离那些京师的煊赫门庭太远,只是本能地觉得这又是一个关于“贵人”的故事,便都屏息凝神等着。

宋羡仪目光扫过众人,将那一小袋粗粮和零散食物仔细收好,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越,却似乎b刚才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这徐家,说起来并非百年世族,发迹不过二三十年。祖上原是越州一带的绸缎商,靠着JiNg明算计和……几分运气,攒下偌大家业。到了这一代,徐家长子徐茂,更是了得,科举入仕,一路官运亨通,如今已是户部侍郎,深得李太傅倚重。”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李太傅”三个字,再次让赵七的心弦绷紧。

“徐侍郎为人‘JiNg明’,尤善理财。去岁江北水患,朝廷拨下八十万两白银赈灾,经他手一番调度,最终用到灾民身上的,不足三十万两。”

她顿了顿,看着下方村民茫然又有些麻木的脸,轻轻补充了一句,“三十万两,若换成粮食,大概能让我们这样的村子,吃上十年。”

“十年?!”人群中发出倒x1凉气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数字终于让他们有了些具象的概念,脸上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sE。

他们为了一口吃的可以易子而食,而那些贵人,指缝里漏一点,就够他们活一辈子?

“然,水患之后,江北瘟疫横行,Si者十之三四,易子而食,惨不忍睹。”

宋羡仪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而徐侍郎,却因‘统筹得当,为国节省’之功,得了朝廷嘉奖,官升半级。”

村民们沉默了,一种无声的愤怒和绝望在人群中弥漫。

他们不懂朝堂倾轧,却懂得饿肚子的滋味,懂得眼睁睁看着亲人Si去的痛苦。

赵七在窗后握紧了拳。这类事情他并非不知,甚至b这更肮脏的他也隐约听过,但从未像此刻这般,被如此直白、如此残酷地摊开在这些挣扎求存的百姓面前。

他感到一种窒息般的耻辱和愤怒,为自己曾经所属的那个阶层。

“这徐家,自然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宋羡仪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微妙,“徐家次子徐荣,倚仗兄长权势,在京城横行无忌,欺男霸nV,人称‘小阎王’。去岁秋,他纵马踏毁西城菜市,伤十余人,致Si一老妪。苦主告到京兆尹,却反被诬陷讹诈,打了板子,投入大牢,不出三日,便瘐毙狱中。”

她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却都像冰锥,砸在听者的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有徐家三nV,貌美,一心yu攀附更高门第。与永宁侯世子议亲不成,竟设计陷害侯府千金,使其名誉扫地,被迫出家,一桩桩,一件件,徐家之势,可见一斑。”

她说到这里,再次停顿,目光又一次似无意地掠过那几个眼神闪烁的村民,包括那横r0U汉子。

那几人脸sE似乎更不自然了。

“然而,”宋羡仪的声音忽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预言般的腔调,“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世间之事,盛极必衰。徐家仗势欺人,恶行累累,岂能长久?须知这煌煌青天之下,自有公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的声音并不激昂,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让所有听者心头都是一震。

“诸位且看吧,”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多行不义者,终有高楼倾塌、树倒猢狲散的一日。届时,那些x1食民脂民膏、视人命如草芥者,必将血债血偿!”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带着一种森然的寒意,让这闷热的傍晚凭空生出一GU冷意。

故事戛然而止。

场中鸦雀无声。村民们似乎被这过于直白、甚至带着诅咒意味的“故事”惊呆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宋羡仪却已恢复了那副平淡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语带锋芒、隐现杀机的人只是幻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拿起布包,微微颔首:“今日就到此吧。”

说罢,她不再停留,转身朝着村尾茅屋的方向走来。

村民们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陆续沉默地散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的情绪,恐惧、茫然、还有一丝被点燃后又无处寄托的微弱恨意。

赵七迅速退回床边坐下,心脏仍在砰砰直跳。他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刚才那番话。

门被推开,宋羡仪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夕照的余温和外面尘土的气息。她反手关上门,将那个小小的布包随意放在桌上。

屋内光线昏暗,她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

她看了一眼桌上被捣烂的草药和赵七重新包扎过的伤腿,没说什么,径直走到水缸边舀水喝。

“徐家,”赵七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声音有些g涩,“宋先生似乎对其颇为了解?”

宋羡仪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透过水声传来:“说书人,道听途说罢了。京城轶事,总是乡野之人最好的谈资。”

“可小姐所言,不像轶事,倒像……”赵七斟酌着用词,“判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羡仪放下水瓢,转过身。

昏暗的光线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哦?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她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赵七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不。徐家之恶,我亦有耳闻。只是小姐似乎格外痛恨?”

“恨?”宋羡仪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恨这种情绪,太奢侈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以及一个必然的结局。”

她走到桌边,拿起那个装着粗粮的小袋子掂了掂,又放下。

“就像这些粮食,吃下去,能活命。吃不到,就会Si。很简单的事实。”

她看向赵七,目光锐利如刀,“徐家,或者李太傅,或者其他什么人,他们坐在那个位置上,却让本该变成粮食的银子消失了,让本该活命的人Si了。那么,他们就应该消失。”

赵七感到一GU寒意从脊椎升起。她的话语平静至极,却蕴含着一种对权贵阶级毫不掩饰的、冰冷的蔑视和杀意。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有着极深的、血腥的仇怨。越州宋家,徐家,李太傅,一个模糊的链条在他脑海中逐渐浮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方向正是村口。

“不好了!官兵!官兵来了!”一个半大孩子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傍晚的宁静。

茅屋内的两人脸sE同时一变。

赵七猛地站起身,伤腿剧痛也顾不得了,脸上血sE瞬间褪尽。

他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又看向窗口,寻找逃跑的可能,却发现这茅屋根本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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