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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1 / 2)

>  乔思苏又有意应声一笑:“让她等久了可是不好。”

她出去了半分,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个一般高的姑娘。祁佑森因为面对着二人走来的方向,初初只看见她上身水蓝的喇叭袖子,却倏然平添几分莫名的不安,等到将要近前的时候乔思苏往边上一让,他才“啊”了一声,腾地站起来。

路谦添闻声回头,看见灿宜的一瞬间,手里的玻璃杯生生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这一声清亮的猝响,将整个厅堂的视线都聚了焦,齐齐投到此处。

“……乔小姐不是说便饭么……”灿宜扫一眼全场,全然没有哪一个人是来吃便饭的形容,小姐们个个裹了礼服,袅袅娜娜的望着她一身朴实的校服。

乔思苏当下才发觉自己没有考虑周全,使灿宜的衣服显得窘迫了些,倒也真正有了些微抱歉的意思,便赶紧道:“……你瞧,我没有想到你直接穿着校服过来的……不过的确不是什么大场合,你若觉得不方便,我同你上楼去挑一身寻常衣裙再下来罢,反正我们尺寸相当,也不费什么事的……”

起先灿宜倒也并非因为衣服的事感到十分窘迫,只是犹疑在“便饭”这个词上,然听了乔思苏几句话,才意识到自己担忧错了方向,她还没开口回应什么,不待乔思苏说完,路谦添便三两步走过来,紧紧的拧了眉冲乔思苏低声挤出三个字:“你够了。”

乔思苏显是被他冷然的声音敛的表情一紧,顿时醒悟了眼下的状况她怕是被误会的很深,便闪了闪眼睛,轻然一笑:“你当我什么人,使这种小手段!”

路谦添凉凉的回了一个眼神,握了灿宜的手就往外走。乔思苏一心委屈,满场熟识的宾客看着,连父母也在,此番他倒真个来个决绝的英雄救美了。

只是又没有谁诚心要欺辱他那位女朋友,何必这样气冲冲呢。

于是在原处红着眼眶略站了一站,决心要追上去的时候,却被祁佑森挡住了。

乔思苏横着眉头,挤出两个字:“让开。”

祁佑森瞥一眼厅堂,掂量一番,为灿宜好也为着她好,便俯身凑上前低声劝道:“做的过了。”

她听见这一句“过了”,登时滚了一颗泪珠子下来,咬住嘴唇冷笑一声,对着路谦添和灿宜的背影刻意扬了声道:“我犯得着这么折她的面子么!若真是单为个宁灿宜砸了我乔思苏的生日,委实也算抬举她了!”

这一句话,生生磕绊停了路谦添的步子,转过身拧着眉头盯住她。

灿宜见状况乱起来,也顾不得计较乔思苏的话,只好轻轻摇了摇路谦添的手,和声道:“……罢了,罢了,别闹得大家不愉快,我自己回去就……”

乔思苏听见这话又多了三分恼怒,看见路谦添冰冷到让人沉心的眼神,如今分明自己成了恶人了,才要抢白灿宜两句,只听得一个声音笑道:“过生日便好好的过生日,做什么又同谦添开玩笑呢!”

路谦添和灿宜闻言回身一瞧,见乔父乔母,并他和祁佑森的父母一路从楼上慢悠悠的踱下来,心里一紧,将要把灿宜挡在身后,却只见乔匀睁圆了眼睛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乔思苏平一平怒气,没再说话,祁佑森见冷了场便三两步走上前去,指着灿宜道:“伯父伯母,父亲母亲,这是宁灿宜,是我和谦添同班的同学……”想一想又补充道:“……因为同思苏也比较熟,所以思苏特意请来的。”

又挨个向灿宜介绍了长辈,灿宜只得向他们致意问个好。

乔匀紧着眉头走上前,打量着灿宜,犹疑的问道:“……你……你姓……你叫宁灿宜么……?”

灿宜诧异的点点头。

乔父便不再说什么,路莞之却上前和和的一笑道:“既是同学,我们便不打扰你们这些小辈了,今天思苏作生日,朋友们原该热热闹闹的玩一玩。”

乔母也冲乔思苏笑道:“思苏,这位宁灿宜像是头一次来咱们家里,瞧着是你新结识的朋友,那便大家好生玩着罢,我们大人在底下可扰你们的兴致呢,仍是回楼上话家常去了。”

几个长辈一脸笑着回身上去了,路谦添心里莫名的紧张着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什么事情,不自觉的抬一抬眼睛,却对上他父亲颇有深意的一个凌然眼神,见他继而又冲着乔思苏化了满脸慈祥的笑意上楼了,便倏的沉了一心的不安。

楼下厅堂里静了静,渐渐又恢复了先时的热闹场面。路谦添远远的站着,眼神里同祁佑森示个意,便先送灿宜去了。

祁佑森独自黯然的失了一会子神,他也不说话,乔思苏也不说话,路希窕此刻更加不敢乱说话,因而这一角圆桌,便十分的冷场,于整个喧嚣的气氛来说,格格不入。

路谦添送了灿宜回来,硬生生将一个丝绒盒子丢到乔思苏眼前,沉了冰凉的声音吐了两个字出来:“礼物。”

皓月当空,认真思虑过几天,对于乔思苏来说,无论那一晚她怎么失败,至少也有几件极大的突破。

她父亲一句“你姓宁么”没有问出来,却刻意改作了对宁灿宜这个名字的确认,显然是明了那位故人的婚姻对象。然他问过姓名之后便没了言语,就很难让人忖度意思了,或许是因为防备而有意回避不愿旧事重提,又或许是他一时需要些时间来(炫书:www。87book。com)整 理心思。暂且不说她父亲,前番见得她母亲的形容,却实在不像是知道内情的人。单以她对她母亲的认知,仿佛她的修为并未达到见了丈夫旧情人的孩子还能一脸平静真诚的笑。加之这几天旁敲侧击的几句试探性的问题,几乎可以认定她母亲是不知道苏仪的存在的,即便知道而刻意隐瞒,也一定只是知道有这段往事罢了,并不熟悉她的容貌。

她越想越是满心烦乱,便重重的跌在床上,蒙着头睡去。

【40】新场

中秋过后,沈妈才回来。然而这次回来却是个来道别的形容。

“……姨母没了,周身没个亲眷,却可怜了那一双孤零零的孩子。她房院也还牢靠,我寻思着回去罢了,守着孝,带着孩子,往后年纪越来越大,总归也是要落得个根才好……”

这话听起来伤感,灿宜父女两个先还舍不得她走,见她流了一眼的泪水说了这一番话,便也随了她的意思。因家里孩子无人照看,她打点好东西,次日便不舍的回去了。只叮嘱灿宜日后得闲了常常去看看她。

沈妈的事,怎么也是从小亲妈一样带了她十七年,灿宜着实久久的难过了一段时日,莫觉和路谦添都看在心里,因此琢磨了一个法子出来。

隔天她正在房里看书,却见莫觉站在天井里鬼笑着,喊了她一声“宁小姐”。

她于是别过脸去,隔了窗户笑道:“又不知你打什么注意。”

“你相公托我给你一件东西呢。”莫觉乐嘻嘻望住她。

灿宜一听,量着她父亲此刻不在家里,便蹙了眉气道:“明明你是兄长,说话却似这般没个正形的!”

莫觉便赶紧抬手作个揖笑着赶上前来,站在廊台下道:“罢了,罢了,姑娘大了可开不得玩笑了!”说完又将身后藏着的东西递了进来,“瞧瞧罢。”

灿宜接过手里一瞧,却是一沓工工整整订了线的稿纸,首页上写了个“茱丽叶”。

“……这是什么?”

“你可还记得入了我们戏剧社这一档子事?”莫觉斜支了手在窗台子上笑吟吟道,不待灿宜答话,他又一笑:“你那位路公子见你近来形容愁闷,恐怕你闷出病来,便特特赶了这一摞东西,叫我预备预备开第二次场子呢!”

灿宜随手一翻,眉心里沉进一碗清凉甘淡的茶,浅浅笑道:“诓我一次还不够,又来拉我下水。”

莫觉笑着摆摆手:“这回是不是诓你却与我无干了,横竖是人家的心意,你若受不得,我既代你接了进来,便再替你推回去就是了。”

见灿宜端着本子没再说话,知道她是应下了,便“唔”了一声:“这才好,怎么说我们这大小也算个社,也不能一年了都没有产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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