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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1 / 2)

>    进得机场,好容易挨到报告上海班机到达,行李房逐渐有了人影,突然在人群中看到那顶熟悉的白绒帽,我的心怦怦然。于是看她急冲冲向我走来,女儿给她送上一束红色的月季花,我们相对呆望着,不知怎么我突然冒出了一句:“我今天早上还写了一篇文章。”

亲友们送了许多花儿给我们。风的妹妹热心地说,蒸过了可以永久保存。小妹问:“真的吗?”Fafa说:“真的,我在朋友家里看过蒸了的花和叶,像新鲜的一样。”于是第二天小妹真个“新妇来三日,洗手入厨下”,一边说不可能一边蒸花朵。揭锅时,花儿全化了,只留下一张橡皮树叶,小妹抢出烫手的树叶发呆。我说一定我们蒸得不得法,小妹要我打电话给Fafa,她听说花儿蒸化了也呆了,最后说她去问懂养花的那个朋友。后来,电话来了,她说她好受一番朋友的埋怨,原来是要用药水泡过的。Fafa这个马大哈少说一个程序,于是我们便闹了笑话。

在马路上散步,看到一处大学在招生补习英语,小妹便去报名。她去学英语是要和我拉开距离,躲得离开我远远的,还是缩短距离,更密切无间,帮我搞翻译呢?但我担心黑灯瞎火,她会不会不认识路,回不了家!叫我又到哪儿去挂失呢!

小妹写信给友人说,从机场回家,我们的对话是:

“二哥:‘今天早上我写了一篇文章。’

“第二天,他说:‘我要誊抄文章了。’

“第三天我和阿姨出去买菜回来,他说:‘你们都出去了,我好舒服。’”

我忖忖也怪,难道都是我说的吗?我的伶牙俐齿到哪里去了?怎么说了这样无趣的话。但是小妹听了,大笑不止,我还摸不着头脑。

一腔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我们不见已四个年头,半个多世纪没有聊天了。

有一天,我们说了莎士比亚也写不出来的高明的悄悄话。

小妹:二哥,你可记得我把一个什么东西让你好好地放到一个什么地方了?

二哥:我是记得你把一个什么东西让我好好地放到一个什么地方了。

于是二人释然,大家放心。

八十岁的人,老眼昏花,要工作离不开老花眼镜,在桌上找了半天也没有踪影。

“我的眼镜儿呢?”小妹被我吼得从稿子上抬起头来。

“我怎么知道你的眼镜儿!”

“咦!”

“啊?”

我的眼镜儿好端端地架在她鼻梁上。

人赃俱获!并非同年同月同日生,她怎么能自如地用起我的眼镜儿,太危险了!

我对小妹爱我,毫不担心,有事实为证:小妹放学回来,笑个不停,原来她进了书店,口口声声要买《 冯国璋英语 》,店员答她只有“许国璋英语”,她只能“噢,噢”连声,其实她还认识许国璋,兀是替朋友也改了姓。

一九九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七重天

第五部分呆大有呆福

冯亦代

想当年宗英决定要去西藏雅鲁藏布江大拐弯的时候,消息传开,没有人赞同她去的,连远在纽约的老友董鼎山也驰书相劝,要我说服宗英不作此行。我回一信说这是宗英的一生大业。为科学家的“小木屋”,她已经伴着徐凤翔做了十五年的梦了,此番她要帮忙把徐教授的科学考察,画上个圆圆的句号,我不想阻止她。因为我看她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早起来就看有关西藏的典籍,又做笔记,又做卡片,我实在不忍心对她说一个“不”字。

我是一个对西藏十分陌生的人,而宗英则已去过西藏两次,还写了篇使人读后瞠目结舌的《 小木屋 》。此文虽以“小木屋”为名,却关系到雅鲁藏布江大拐弯世界第一大峡谷一带的植物被。宗英的好友徐凤翔可以拿她的一生抵押在这前无古人的事业上,宗英又何吝于区区此行!但是我对于她的藏行是茫然的。自从我同她在北京机场一别之后,每天必看电视上报道的拉萨晴雨冷热,只要说是晴,我就满意了,认为宗英一定平平安安。我也知道进藏可能有高山反应,那就可以用吸氧来解决,然而……

宗英动身后我只收到她很少的信件,她曾经告诉我沿途不一定遇到邮局可以发信,而且她常说“No news is good news”。我也觉得坦然;我说你只要到了大拐弯给我个电报报平安就可以了,似乎到那一带犹如回上海一样便利,我的心是平静的。于是有一天黄宗汉突然给我来了电话,说宗英已回京,要我送她进医院检查身体。到时我去了他的办公室,见到了宗英,不禁使我大吃一惊。因为我见到的宗英不是白里透红,而是脸上手上都发出蓝色;而她原来十分明亮的双眼也是灰暗得可怜,神情木然,不显悲喜。但是陪她的黄家人都说那是高山反应,休息几天就可复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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